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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路,在這當口由著性子來又能如何?“你……就不管你下屬的安危了?”“到時候臣自然會先打發(fā)他們離開,實在走不了,也就是他們的命了?!?/br>“小十一呢?”“他是皇子。”“那大涼呢?你也不顧了嗎?”“要是陛下有個三長兩短,這個國家,和臣又有什么關系?”話音淡然無波,細細品味,卻終究帶上了幾分落寞。元紹原本想要勸他治政多幾分手腕,不要再這么不顧后果地橫沖直撞,到此地步卻再也不忍心責備,猶豫片刻,起身走近凌玉城身前。四目相對,凌玉城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半點表情也沒有,唯獨眸子中燃燒著的幽幽火苗訴說著萬般心思。元紹不由得抬起手臂,想要把他再次擁入懷中,頓了頓,手掌卻轉了個方向,在他肩上重重地按了下去:“你放心。”相從于地下么?皇太子踏進正殿的時候,元紹仍然在咀嚼那一句用最平淡的口吻說出的回答。越是咀嚼,越是從甘甜的滋味里,一層一層地透出了苦澀來。“兒臣拜見父皇?!?/br>“起來,坐。”拉回心神,元紹對這個被自己選為繼承人的兒子點了點頭,目光在他仍然吊著的臂膀上一掃而過?!皞麆菰趺礃恿??太醫(yī)怎么說?”“謝父皇垂問,兒臣只是胳膊被□□擦到,已經沒有大礙?!北凰粏?,太子剛坐下去,立刻直直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滿臉誠惶誠恐的感激。“太醫(yī)說,這幾天不能用力,不能沾水,等傷口收了口就沒事了。不知父皇可安好否?兒臣聽聞山崩之事,當真心膽俱裂,恨不得插了翅膀就飛到父皇身邊……”還想再表幾句忠心,已經被元紹截口打斷?!斑@點山崩還傷不了朕,也就是被困了幾天而已。倒是你,飛過來倒也不必,好好待在京城不要出事,就對得起朕了?!?/br>“兒臣不敢!”太子不由得暗暗叫苦?!皟撼贾皇窍肷蠟楦富史謶n,下安撫黎庶,不料一時疏忽,為小人所乘。兒臣日后一定時時小心,再也不讓父皇擔心了!”“哼?!苯K究是太子,聽他連聲認錯,元紹也就不為已甚,只應了一聲也就罷了?!白嗾劾镎f得語焉不詳?shù)摹隳翘煊龃?,到底是怎么回事??/br>說到遇刺,那一瞬間的驚魂仿佛又在眼前。皇太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戰(zhàn),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天,自己安安全全地坐在父皇面前,提起當日來猶有余悸:“兒臣那天帶人平亂,本來想著這些都是父皇的子民,一時慌亂,只要好好勸諭,他們必然可以聽從。誰知道一開始還算順利,后來人越來越多,護衛(wèi)們也攔阻不過來,不知怎么就從角落里射出一支□□來……要不是幾個侍衛(wèi)拼命保護,兒臣只怕見不到父皇了!”“人沒有大事就好。”元紹看這個兒子臉色發(fā)白,想想他究竟不像自己一樣,在少年時期就闖蕩江湖,也不是千軍萬馬當中摔打過來的,到底還是心軟了一下,虛抬了抬手加以安慰。“至于你那幾個侍衛(wèi),舍身救你的,賞賜撫恤朕自然會給,拉了你一把的那個也算他機靈。其他的,事先既不能勸阻你冒險,出事兒的時候又護衛(wèi)不力,都撤了吧。回頭,朕再給你挑一班人使喚?!?/br>“可是父皇……”“嗯?”“是兒臣自己要冒險……不關他們的事。”“你是你,他們是他們。這也是給你一個教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下次要身蹈險地,先想想你自己的身份!——還有,你去平亂做什么?用得著你去?”“是——”皇后兩個字真心叫不出口。太子噎了噎,終究還是不情不愿地低頭回答:“是兒臣和凌玉城比賽平亂。”“他說跟你比你就比???”元紹都懶得吐槽自家兒子管凌玉城直接叫名字的事了——這一段兒凌玉城在奏折里寫得很詳細,當時一看到他就怒火萬丈,恨不得把這個笨蛋兒子拎過來抽一頓:“贏了他你很有臉么?輸了不是更丟臉?——還有,就算贏了,你有什么好處?”“……”“這些都是大涼子民,多救下一個,難道不是殿下的好處?”那時候,凌玉城是這樣說的。半點兒好處都沒有……想到這里一股被愚弄的怒火油然而生,和之前遇刺的驚恐并作一起,騰騰燒破三千丈?;侍铀餍酝兄鴤壅玖似饋?,端端正正往下一跪:“兒臣求父皇做主,讓兒臣徹查遇刺一事?!?/br>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大腦不在家,留著明天寫美味的東西……話說,打賭還忘了約定賭注這種事真心太蠢了……第113章碧闌干外繡簾垂“讓你去查?”元紹坐直了一點身體,指尖輕輕叩在御座扶手上,正色看著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兒子。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已經褪去了少年的青澀,肩寬背厚,下巴上冒著細細的胡茬,和自己在這個年齡時的容貌身形相差仿佛。應該是之前受的傷還沒養(yǎng)回來,臉上透著幾分蒼白,嘴唇緊緊抿著,一臉的憤怒和倔犟。“你先起來?!睋P了揚下巴示意太子起身歸座,元紹沉默了一下,整理著自己的思緒慢慢回答:“你遇刺的事情,之前是宗正在查?,F(xiàn)在你要親自接手,可有什么理由么?”“之前父皇沒有回來,兒臣不適合親自過問這事?!敝缽淖谡掷飱Z取查案的權力,非得有說得過去的理由不可,皇太子之前也反反復復想了許多遍。“現(xiàn)在既然父皇已經回來了,又怎么好為了兒臣的事情,勞動宗室里的大長輩親自出馬?”禮節(jié)上勉強抹得過了。元紹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還有呢?”“還有,之前宗正查到很多事情,都沒有知會兒臣……兒臣心里不安!”“你是覺得他故意瞞著你吧?——朕也聽說了,那些證據(jù),并不足以指證任何一個大臣,更不用說是皇后。不過……”算了,畢竟還年輕,趁現(xiàn)在讓他去嘗試一下好了。反正有自己這個當父皇的在上面看著,哪怕吃點虧栽幾個跟頭,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你要查,那就去查吧。注意分寸,不管查到了什么,沒有稟告朕之前,不許你擅自行事!”“兒臣明白——謝父皇隆恩!”“對了?!北粌鹤右惶幔B忽然想起凌玉城半當作笑話奏報給他的某件事:“那家人——就是被玄甲衛(wèi)的莊子趕出來的那家佃戶,可以處死了。見利忘義膽敢背主,還有臉陷害舊主子,這種人就不配活著!”父皇您這是明晃晃的替凌玉城滅口么……皇太子一肚子郁悶又不敢說,低下頭去,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個禮:“兒臣遵旨!”元紹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