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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救我!他們要把我拉去打死!”“放開我們公子!”元冉開口攔都來不及,被阿勒臺呼救的那位——元冉認(rèn)得他也是霜狼衛(wèi)的一位參將,霜狼將軍牙魯帖特意派他護(hù)著自家內(nèi)侄上京的——已經(jīng)一馬當(dāng)先沖了過來,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左邊那個衙役臉上。阿勒臺帶出來的家丁呼喝著往前沖,玄甲衛(wèi)催動坐騎左右包抄想要攔人,而從京城趕來增援的——元冉一眼掃過去除了驃騎衛(wèi),其他三家的家丁一個不落——那些騎士們已經(jīng)開始放箭……身邊,玄甲衛(wèi)的士兵們一半結(jié)陣迎敵,一半把嚇呆的農(nóng)夫們?nèi)搅税遘嚨紫?,再抄起盾牌遮蔽在上方。而一直和他并馬而行的丁柏卻從容不迫地拉開角弓,搭上了一支響箭……鳴鏑劃破天空,沒等接到人的家丁們整頓好隊伍轉(zhuǎn)身逃跑,遠(yuǎn)處威嚴(yán)肅殺的黑衣軍隊,已經(jīng)像夏日的黑云一般涌出了地平線。作者有話要說: 小凌雖然不在場但是黑得很呢……把肇事者砍成rou醬算個啥?這里面下了幾個連環(huán)套……第96章烈風(fēng)初起青萍末(大修)“臣聞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又聞,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此忠之屬也,可以一戰(zhàn)。是故商君南城立木,成秦國一統(tǒng)之業(yè);高祖約法三章,開漢室百載之基。吾皇愛育黎庶,申明法令,法令既明,百姓自安。然后力田蓄積,地廣國富,國人悅服,用民盡其力而下不怨。乃有霜狼衛(wèi)校尉阿勒臺,yin辱民女,致其羞憤自盡。更伙同其衛(wèi)士五人,及兵部員外郎任明之子任道慶,廣武衛(wèi)錄事參軍李通,與家丁二十余人,毆傷良民多人……霜狼衛(wèi)、廣武衛(wèi)、神武衛(wèi)諸軍,更擅動軍械,劫奪人犯,視律法如無物。臣聞之,不勝駭異……”“你在寫什么?”一只手忽然從背后伸了過來,捏住筆桿子嗖地往上一抽。凌玉城反射性地一把握住,險險保住了筆尖沒有在手心劃出一道墨痕,饒是如此,還有一大滴墨汁濺落在紙面上,眼看著剛剛寫好的一張紙就被污損得不成模樣。“臣在寫奏章。”這奏折看上去像是沒法寫了,凌玉城索性擱下筆,扭過頭來。“之前出的事陛下應(yīng)該也聽說了,yin辱婦女,毆打百姓也還算了,居然連派兵搶奪人犯都干得出來,如此無法無天,臣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不能不告訴陛下啊……”“得了得了?!痹B拿起桌上寫到一半的奏章,飛快地掃了一眼。“還不是你故意把事情往大了鬧?你不漏個空兒放他們回家叫人,能有這回事么!”“陛下可不能冤枉人?!绷栌癯请p手?jǐn)傞_,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到極點的神色,“我可沒本事讓他們帶兵搶人的好吧!誰家的子弟要上公堂要坐牢,不得給家里人捎個信,讓家里派人打點打點啊?”“你?。 痹B指著他連連搖頭,“接下來你就要告訴朕,后面兜上來的那一隊玄甲衛(wèi),不是你預(yù)先就埋伏在那里的?”“軍營就在那里,臣連夜搬家都來不及啊!”元紹大笑。凌玉城這一局做得環(huán)環(huán)相扣,這邊放了人出去,那邊就派人叫了衙役來??蓱z一幫神武衛(wèi)、霜狼衛(wèi)、廣武衛(wèi)的家伙心急慌忙派了兵來,以為了不起就是跟玄甲衛(wèi)打一場,把自家孩子搶回來了一切好說,大不了事后上門賠罪。結(jié)果正正撞到了鐵板上——兩軍私斗年年有,只要不太過火,皇帝都是睜只眼閉只眼的,可無視律法劫奪人犯這頂大帽子扣下來……真讓人替他們掬一把同情淚。“這一網(wǎng)打了三條大魚上來,你的網(wǎng)夠結(jié)實么?”“陛下何出此言?他們撞上的是陛下的法網(wǎng),與臣何干?”“所以你就自己寫奏折彈劾他們了?”“臣這不是沒辦法么。臣又不像那些世家大族,隨便找個御史什么的就可以上折子,臣下屬那幾個人,誰有權(quán)直接給陛下上書言事的?只能臣自己從起草到上奏一手包辦……”“然后呢?你打算在朝會上從袖子里掏出來,直接遞給朕?”元紹沒好氣地瞥過去一眼。為了行動方便,凌玉城無論是軍裝還是朝服,都是緊身窄袖的打扮,很難想象從那緊貼手腕的袖口里能掏出一封奏折來,“還是從懷里摸出來?”都很難看好吧!“……”現(xiàn)在寫好順手給他的話,感覺又少了點氣勢……弄得不像遞奏折彈劾人,倒像是少年時在太學(xué)院東閣讀書,課堂上和同學(xué)背著老師傳小紙條似的……元紹隨手把奏章疊巴疊巴,往桌面上一丟?!斑@事兒你不用出面了,朕回頭叫人寫好了遞上來。這么晚了,吃飯去!”“臣遵旨……”原來您是等我吃飯等不來人過來找的么!一前一后跨過書房門檻,元紹忽然止步回頭,微笑著一拳捶在凌玉城肩上:“雖然晚了,朕還是要說——干得好!”雖然貴為皇帝,元紹日常吃穿用度也并不奢侈,這時桌上不過一只烤羊腿、一品鹿筋、一大碗燒鵝,兩三樣佐餐的素菜并一大盆湯。菜不多,一邊小幾上倒羅列了三樣主食,一盆香氣撲鼻的白米飯,一大疊現(xiàn)烤的餅子,并一深盆熱騰騰的湯面。元紹先給自己斟了一杯馬奶酒,一仰頭干了,往桌上掃了一眼,才喚了候在外間的內(nèi)監(jiān)道:“把這個鹿筋給太子送去?!?/br>“遵旨——”所謂賞賜皇子臣下菜肴,當(dāng)然不是直接從皇帝陛下的飯桌上撤下來送去。御膳向來都是一式兩份,元紹點到哪個,御廚房立刻就把另做的那一份給裝好送去。凌玉城近兩年來,也看到元紹賞賜過不少次御膳,太子、公主、康王乃至大臣們都有份,此刻也不以為意,給自己盛了一大碗飯,在元紹對面坐了下來。元紹對米飯卻沒有什么興趣,先挑了一碗面,再拿小刀劃開餅子,夾了幾片烤羊腿進(jìn)去,一手筷子一手rou餅吃得香甜。吃了幾口,又嘗了一塊燒鵝,忽然再次叫了人進(jìn)來道:“把這個送給小十一?!笨曜釉跓Z上點了點。“遵旨——”“慢著!”頂著元紹詫異的目光,凌玉城扭頭看向領(lǐng)了旨就要出去的小太監(jiān),一字一句慢慢道:“傳話給朗兒,這菜容易涼,記得熱過了再吃。還有,吃不下別勉強(qiáng),能吃多少是多少。就這樣,去吧?!?/br>“遵旨——”“……”小太監(jiān)退出去半天,元紹才收回目光,口氣還是不無驚訝:“你不會覺得朗兒這都不懂吧?就算他不懂,他那些伺候的女官太監(jiān)都是死的?”“陛下賜的飯食不是馬上就要吃完的嗎?”看凌玉城比他還要驚訝,元紹終于發(fā)現(xiàn)是哪里不對。“等等——你以前,朕是說,虞夏皇帝賞賜菜肴,不管賞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