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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揭開那段從來不為人知的往事:“其實,大人下定決心,同意跟您北上的時候,就想過會需要面對什么。那時候……”那時候,他闖進凌玉城的書房,屏退左右,在大人面前擺開一堆瓶瓶罐罐和奇怪的器具,一字一句慎重告誡:“大人,您可以不去學怎么伺候一個男人,但是您必須知道,怎么在他興致來的時候保護自己——不然的話,您可能會……”不等他舉出最可怕的例子來設法恐嚇,端坐在對面的凌玉城猝然出聲打斷:“我知道。會死?!?/br>當時他心頭就是一冷,然而說著這樣的話,凌玉城的神色依然是沉靜的,盡管在他看來更加接近死寂——楊秋忽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咳了咳,把自己準備好的課程一一講來。那時候,盡管臉色慘白得如同死人,凌玉城還是認真地、專注地,聽完了他講的每一個字。那些在他多年花街柳巷的黑醫(yī)生涯中,從南風館的孌童們和老鴇身上得來的經驗——事前如何準備,當中如何放松,事后又要怎么清理和治療,受傷到什么程度一定要傳喚醫(yī)生絕對不能逞強——盡管那些話,每個字都像一把刀子割在身上。那時候楊秋就知道,凌玉城已經準備好面對最壞、最難堪的情況,即使獻祭自身也在所不惜。緩慢的敘述中,元紹一點一滴地冷靜下來。一直都還記得,對于成為他的皇后,凌玉城是個什么態(tài)度。擂臺上連續(xù)三次自盡;被囚府中時的心如死灰;一年多以來的郁郁不樂心結難解;病中輾轉反側,輕輕說著“我不是貪生怕死”……還有在他面前明亮的微笑,從未有過的奪目光彩:“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我問心無愧!”那你呢,元紹輕輕地問著自己。你要為滿足你自己一個人的私欲,摧毀他一直以來堅守的驕傲,把他拖入過去那般黑暗的境地么?“和親不過從權,朕想要的,僅僅是一個能為朕效力的臣子?!?/br>“難道這一年多,你都沒看到朕是怎樣待你?”那是他作為主君的承諾,近兩年來,一直支撐著凌玉城,讓他走到可以對自己溫暖微笑、可以狡黠戲謔,也可以偶爾流露傷痛脆弱的這一天。過去可以不注意不在乎,因為那只是一個臣子,他身為主君只要識人用人賞罰分明,沒必要過多照顧一介臣子的心情;然而現(xiàn)在,知道了凌玉城是怎么艱難的一步步走來,他卻無論如何不忍心如此。那個人就在身邊,日日出入相隨,夜夜同床共枕。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把他攬入懷中,是的,正如楊秋所說,凌玉城會愿意伺候他,只要他想要,那個人其實根本就不會抗拒——可是,這樣連自身都置之度外的“愿意”,真是他想要的么?第89章圣誕番外金風玉露一相逢“圣誕?該是萬壽節(jié)才對?!痹B不屑地哼了一聲,“到底是蠻夷之國,連一個庶民的生日,都能管它叫圣誕。”凌玉城扭過臉去默默忍笑。元紹這就叫有嘴說別人,沒嘴說自己,曾幾何時,他還覺得北涼貴胄都是關外蠻夷來著……“不過,圣誕節(jié)要收禮物的習俗,倒還是蠻有意思的?!痹B望著窗外紛飛的雪花繼續(xù)點評,“說起來,朕第一次過萬壽節(jié)的時候,你把小十一從水里撈了起來;第二次萬壽節(jié)的時候,雖然早了一點,你把劍門關送到了朕手里;第三次的時候……”他笑吟吟地扭頭打量凌玉城:“這次你又打算送朕什么?”“……陛下!”“嗯?”“……今年萬壽節(jié)的節(jié)禮已經送過了!”“但是這是圣——誕——節(jié)!”瞧瞧,瞧瞧,那家伙還說得理直氣壯,一臉我是皇帝我說要禮物就要禮物你拿我怎么辦的味道。是皇帝就可以不講理嗎?決定了,要不講理,那么大家一起無理取鬧好了!“陛下,”凌玉城開始化身賬房先生,擺出一副噼里啪啦打算盤的討債臉?!暗谝淮稳f壽節(jié),是臣送的禮;第二次,也是臣送的禮;第三次,還是臣送的禮?!?/br>“所以?”“所以輪也該輪到陛下送禮了好吧!”拍案而起!聲音放大一點!再放大一點!用氣勢壓倒他!反正陛下又不能因為誰送禮的問題把他怎么樣……“可是朕手頭沒有東西可送啊?!蹦菑埶菩Ψ切Φ拿纨嬙谝曇爸性椒旁酱?,凌玉城向后仰了一下,再仰一下,偏偏某人得寸進尺地越靠越近,“一定要送的話,就只有……”一只胳膊毫無預兆地繞上了腰間,把他整個人箍進懷里,暖暖的熱氣噴在耳廓,“以身相許如何?”“陛下——”不等回答,濕潤的親吻已經落了下來。凌玉城本能地偏了下頭,耳垂已經落入別人口中,先是溫暖的濕意包裹上來,跟著就是極細極細的刺癢酥麻,一陣一陣碾磨得人雙膝發(fā)軟。伸手去攀住他肩頭穩(wěn)定身體的時候,整個人不知不覺已經被放倒在榻上……“陛下,”領口的衣襟被扯開大半,凌玉城終于回過神來,伸手把元紹往下一拽,手臂環(huán)過他肩背緊緊箍住,用力摟著他往側邊一滾:“不是說以身相許嗎?”動作被打斷,元紹索性躺在榻上,笑著回望半趴在他胸口的凌玉城。一輪挨蹭廝磨下來,凌玉城臉頰已經染了層薄紅,眸子亮晶晶的,氣息也有些不穩(wěn),偏偏還非要做出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比起一會兒就在他的進攻下潰不成軍,只知道任他為所欲為的模樣,別有一番亮眼的誘惑味道。他干脆攤開四肢,舒舒服服地放松了身體:“那你要怎么樣?”“既然是陛下以身相許——”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唇角,帶了點試探,卻因為他的允可毫不猶豫地加深,探索半晌才慢慢分開:“那當然是我來了!”一瞬間,元紹止不住地笑出聲來。“好?。 ?/br>意外得到允許,可以看見凌玉城分明呆了一下,然后第二個吻立刻落了下來。這一次是在眉心,潤潤的,涼涼的,更像是在用唇舌確定些什么,然后緩慢地向下移去。“哎——不要咬鼻子!唔!”長久的沉默,分開之后元紹第一件事就是怒視著凌玉城:“你還咬嘴唇!咬出傷口來明天上朝給人看??!”“陛下不愿意?”“……”葡萄架倒了就倒了!話說就算被人看到丟臉的也不是他這個當皇帝的!衣襟一層一層被扯開,接連不斷的親吻從脖頸蔓延到胸膛,在每一個可能引起反應的地方試探著點火。凌玉城也是有經驗的,當然這個經驗針對的是女子而不是男人,但是此刻的每一個親吻和撫摸更帶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