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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色趕緊補充了一句:“之前受傷以后,沒能好好調(diào)理落下的。受寒變天會有些不舒服,別的其實也沒什么?!?/br>肩頭立刻按上了一只沉沉的手掌,凌玉城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強忍著沒有聳動肩膀把那只手甩開。幸好元紹也就是用了這一下力道隨即收回,只把手掌停在傷處,若有所思地輕輕按撫。“當時怎么了,為什么不肯好好調(diào)理?——什么時候傷的?”能調(diào)理誰肯放著不管了……凌玉城對自己苦笑了一下,低頭不答。直到再次被捏了一把,才避重就輕地回了一句:“去年。……受傷沒幾天,就下了獄?!?/br>是入獄前幾天受的傷么……可是當時凌玉城正在從北疆趕往虞陽,怎樣也不可能遭遇戰(zhàn)事……元紹在心底默默推算著,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忽地躍上心頭,背心幾乎熱辣辣地沁出了汗來。是了,當時他和凌玉城在古廟里交手,被幾十把強弩指著,為了自保他只能挾持了凌玉城迫其屬下讓路……當時出于威懾,他把凌玉城肩頭生生捏至骨裂,而那人當時強忍著沒有發(fā)出半聲痛呼,甚至還趁機發(fā)號施令,一舉扭轉了局勢……對沙場漢子來說,區(qū)區(qū)骨裂原本不算什么,上點藥,少用力,兩三個月就能痊愈復原??蓧木蛪脑诹栌癯菦]幾天就被捕下獄,死牢中缺醫(yī)少藥潮濕陰寒,想必就是在那時落下了病根。早知道,當時下手輕一點就好了。想著想著不免有些悔意,卻放不下身段開口道歉——也沒什么好道歉的,彼時仇家敵國,下什么狠手都是正常。為免尷尬,元紹低了低頭,目光落在凌玉城已經(jīng)被褲腿遮住的右腳踝上。“這里呢?”凌玉城從善如流地卷起褲管。腳踝上方兩寸許,一對半圓形的疤痕環(huán)繞著脛骨,微微墳起,當中完好的皮rou不過一指來寬。元紹仔細看了看,實在想不出這傷的來路——不似刀劍棍棒,不像箭射火燎,就算是被鞭子纏住拖的,那也應該是一個整圓而不是兩個相對的半圓?!澳_上又是怎么回事?”“是刑傷?!边@一次,回答的聲音低沉了很多,透著一股淡淡的哀傷,“……是夾棍?!?/br>可聽說他這次下獄并沒有受刑——元紹猛然醒悟過來,“十幾年前那一次?”“……是?!?/br>那時他還是一個純粹明亮的少年,大勝之下意氣風發(fā),卻陡然從天堂直墮入地獄……腳踝上方火燒火燎的疼痛,雙腿被斷武功被廢的恐懼,立了功沒有賞賜反而受冤的委屈憎恨……還有更多的、他至今仍然不愿回憶的黑暗。后來他才知道那一夾棍并沒有收足,否則他的右腿也保不住——并且從那次以后,他再也沒有受過傷筋動骨的拷掠。并不是沒有受刑,獄中有很多不留下痕跡、卻同樣折磨得人求死不能的法子,但是能保住筋骨不受損傷,還是讓他每次被從刑房拖回的時候暗暗慶幸……出獄之后才知道,是睿王伸手庇護了他。然而,沒能得到及時徹底的醫(yī)治,獄中的陰寒還是在傷處留下了永久的痕跡。即使幾年以后遇到楊秋,那個怪醫(yī)用盡法子也沒能好轉多少。“……不會再有了。”眼前驀地一暗,上身被帶得向前微傾,臉頰貼上了一個溫暖的胸膛——凌玉城一言不發(fā),側頭聽著一下一下的沉穩(wěn)心跳擊打著耳鼓,終于低下頭,把整個人埋進了元紹懷里。作者有話要說: 默默扭頭,小凌你對陛下說“連臣都是陛下的人”的時候……連我都想推倒了好么……那個神情態(tài)度,那個語氣,你分明是在勾引啊勾引!問個問題,大家想不想看康王番外……第78章昨夜風開露井桃凌玉城的病勢漸漸痊愈,也就意味著玄甲衛(wèi)的日常運作回到了正軌。最起碼,停了大半個月的例行兵法課,又每隔五日一次繼續(xù)開講了。一年多來,玄甲衛(wèi)的兵法例講已經(jīng)在京城頗有名氣。玄甲衛(wèi)平時門禁森嚴,只有逢二逢七這兩天的晚上門戶大開,誰想來聽都可以大大方方進門。久而久之,逢到開講的日子,面闊七間的軍府正堂總是擠得水泄不通,除了玄甲衛(wèi)例行占掉一半地盤,其余各軍都得預先通個氣,大家算好人數(shù)才能過來。對于聽講的人來自哪一家,上次來了這次有沒有消失不見,凌玉城從來都不在意。反正他只管講課,課后讓寫的心得也只批閱自家人的,外人交上來心情好就翻一翻,心情不好就當沒看到。不過時間長了,有些熟面孔終究還是記在心里,像哥舒夜總是會帶人過來,屬下可能換上幾個,他本人卻是次次不落……咦?這次羽林衛(wèi)只來了一個人么?略掃了一眼,凌玉城也沒有放在心上,清清嗓子徑自開講。每次講課都是半個時辰左右,凌玉城等聽課的外人退了個干凈,留下自己屬下指點查問幾句,這才在近身親衛(wèi)的簇擁下上馬回宮。玄甲衛(wèi)軍府距離禁宮西華門不過兩里路,戰(zhàn)馬放開轡頭,也就是幾步路的事兒。但是今天卻沒辦法由著性子跑馬,平常寂靜空曠的街面上人喊馬嘶,燈籠火把照耀得滿街通明,一隊隊軍卒轟隆隆地碾壓過去。“這是在干什么?”凌玉城當即沉著臉勒住了馬韁。離宮門這么近的地方調(diào)動軍隊……這是要造反還是要抄家?看著都不像啊,誰家造反抄家不穿鎧甲穿便衣,不拿刀槍拿棍棒的?目光一掃,正好看到個頗面熟的羽林衛(wèi)將領,滿頭大汗夾在隊伍里,一副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的樣子。凌玉城下巴微微一揚,早有身邊衛(wèi)士催馬過去,一把揪了他過來:“大人問你,這是怎么回事?”被拎過來的正好是羽林將軍哥舒夜的堂弟,不止一次來玄甲衛(wèi)傳旨的哥舒霖。看到凌玉城的馬隊,他雙膝一軟,險些就跪到了地上,跟著連滾帶爬地撲了過來,一臉見到親人似的感激涕零:“大人!”在凌玉城身邊的衛(wèi)士上前攔人之前,哥舒霖很明智地在兩個馬身之外停了下來:“大人,您快去看看吧!康王殿下帶了府里衛(wèi)隊沖擊蘇臺館驛……”“你們將軍呢?——稟告陛下沒有?”“將軍帶人趕過去了,但是就怕攔不住人,大人您也知道我們將軍--”在康王殿下執(zhí)意胡鬧的時候沒有一次攔住了的?!皩④娨呀?jīng)派人去稟告陛下,可大晚上的進宮,也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傷腦筋。憑心而論,元紹那幾個皇子搞出來的事情,凌玉城是根本聽都懶得聽到——平時甚至刻意繞著路走,盡量避免跟他們照面。當然,小十一是他自己的弟子了,那肯定另當別論。反正一開始就跟元紹約定,“宗室之間,只敘國禮”,皇子什么的,本來也不關他事。可是現(xiàn)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