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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域輕騎催戰(zhàn)云!男兒應(yīng)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棄我昔時筆,著我戰(zhàn)時衿,一呼同志逾十萬,高唱戰(zhàn)歌齊從軍。齊從軍,凈胡塵,誓掃倭奴不顧身!忍情輕斷思家念,慷慨捧出報國心……”讀到這一段時,我淚流滿面。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有些東西,是只有五千年中華泱泱大國,累代傳承,才會擁有的底蘊氣魄。對了,雙十一特典已經(jīng)放進存稿箱,如果系統(tǒng)沒有出錯的話,會在雙十一當(dāng)天11點11分更新~~請大家準(zhǔn)時收看~~~~~第67章雙十一特典碧海潮聲“大人,陛下回軍了。探馬來報,前軍已經(jīng)到了城外二十里處。”“知道了。——備水,我要沐浴更衣?!?/br>沐浴已畢,挽起濕發(fā),凌玉城并沒有動備在外廂的戎裝或者朝服,而是開了藤箱,取出一襲仔細(xì)收藏了不知多久的布袍,一寸一寸細(xì)細(xì)撫過。“二十年來如一夢,今日還我本來面目——”十年生聚,十年教訓(xùn),北涼國力蒸蒸日上。無論是各大部族軍力的整合,還是郡縣行政權(quán)力的收回,乃至文官系統(tǒng)的培養(yǎng),都按著他初入北涼時的規(guī)劃,一步步走得穩(wěn)健踏實。終于在四年前,天統(tǒng)皇帝舉傾國之軍,發(fā)動了對大虞的滅國之戰(zhàn)。一年前,元紹御駕親征。這一年,他坐鎮(zhèn)都城,處分政事,供應(yīng)糧秣,在北涼貴胄異樣的目光中,不動聲色地支持著整個大后方的流轉(zhuǎn)。直到三個月前虞陽陷落,大虞帝后妃嬪、皇子王孫白衣出降,匍匐道左。舉國歡騰。元紹御駕跨過北涼國境的那一刻,他拋下京城政事,頭也不回地帶兵回了青州。而元紹居然讓攜帶輜重俘虜?shù)拇箨犠孕谢貧w京城,帶著金吾衛(wèi)、羽林衛(wèi)兩支親軍,浩浩蕩蕩地直奔青州而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城門二十里外……四外歡呼如沸,連他府中親衛(wèi)進進出出時都掩不住喜色,二十四年時光,不僅是從青州招募的本地士卒,就是他從北疆帶來的將士后代,都把他們當(dāng)成了北涼的子民,全心全意享受這一場舉國歡慶的大勝。此時此刻,唯有他閉戶獨坐的這間書房,悄無人聲。木簪竹冠,布衣芒鞋,凌玉城對著鏡中那個異常陌生、又異常熟悉的自己微微一笑,在桌上鋪開一塊三尺寬的素絹,仔仔細(xì)細(xì)地用鎮(zhèn)紙壓平,飽蘸濃墨。“臣啟陛下……”越靠近青州府城,元紹的心臟就跳得越快。不是沒想到凌玉城會難過,畢竟是生于斯長于斯、血rou相連的故國。凱旋之后,凌玉城也中規(guī)中矩地上了賀表,卻在他歸國的那一刻直奔青州,大有不愿相見的意思。離城二十里,十里,五里,直到穿過城門,仍然看不到他前來迎接。這樣不顧身份的傲慢從來未有,或者他確實已經(jīng)傷痛到了極點?元紹一邊想一邊催馬疾奔,直沖凌玉城日常理事的府邸,下馬踏入后堂的那一刻,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怎么了——”他開口想問,卻發(fā)現(xiàn)喉嚨干澀得厲害,半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腳下已經(jīng)本能地大踏步奔了書房而去。一路行來,人人都看著他,卻又像是人人都沒有看見他,人人似乎都有話要對他說,偏生偌大的府邸靜得沒有半點聲息——推開房門,目光落在凌玉城身上的那一刻,便似一個焦雷當(dāng)頭劈下,元紹整個人都僵在了當(dāng)?shù)亍?/br>不知過了多久,他舉步走進房中,一步一步,虛軟得如同踏在云端,空蕩蕩地全不著力。好容易走到桌前,抬手撫向凌玉城面頰,將觸未觸的那一刻竟然火燙一般收回手來,硬生生轉(zhuǎn)向桌上寫滿字跡的素絹。這雙斷金裂石都輕而易舉的雙手,伸出時竟分明能看到指尖微微顫抖,一連三次觸及桌面,才把那張素絹取到手里,一字一句凝神看去。“臣啟陛下:知君凱旋,甚慰。十年生聚,十年教訓(xùn),此君建功業(yè)之秋也。臣無愧于陛下,陛下亦無負(fù)于臣。然終不能觍顏復(fù)為北涼皇后。前約已完,請從此訣。玉城頓首?!?/br>素絹上墨跡縱橫,端正凝重的楷書,卻帶著一股他從未見過的輕快味道。短短幾行,總共不到一百個字,元紹從頭到尾看了三遍,都沒有辦法明白上面在說些什么。前約已完,請從此訣……前約已完,請從此訣!一直知道他屈身為北涼皇后只不過是一個交易,一直知道,是自己用他的才華讓北涼更上一層樓,而他則以此向世人、也向拋棄他的母國證明自己——也一直知道,當(dāng)他攻滅大虞的一刻,也就是這個交易完結(jié)的時刻。前約已完,請從此訣。回首看去,凌玉城在桌前端然正坐,雙手自然交疊腹前,頭微微向后仰在椅背上,雙目輕闔,唇角甚至還殘留著一絲恬然的笑意。神色安詳,宛如睡去。木簪竹冠,布衣芒鞋,到了這一刻,他甚至不再穿著軍中的戎裝或是出席大典必備的朝服,而是一身徹底的庶民打扮,便如同他當(dāng)年宗譜除名,拋棄所有官職身份走出云陽侯府的宗祠,那一襲人人皆可穿著的白衣。布衣長袍前襟盡被血染,一把無鑲無飾的素鍔短刀插在心口,直沒至柄。一直知道他二十年來從未真心開懷,一直知道以男子之身為北涼皇后,于他而言是有甚于死的侮辱,只是為了才功業(yè)未成才隱忍至今……可是,你竟然去得如此從容決絕,毫不回顧,不給我半分留戀挽回的機會!“他……之前,說過什么?”開口,才聽見自己的聲音,干澀嘶啞得不似人聲。有人驚呼。有慟哭之聲隱隱傳來。有人哭拜在地,把一個墨跡新鮮的信封舉過頭頂。“吾身后之事,一秉旨意。若蒙陛下垂恩,許由自主,可發(fā)吾座艦,滿載火油柴炭,焚棺海上。軍祠靈位,不許書吾姓名,具無字尺木即可。身后祭祀,一任自然?!?/br>眼前人清俊眉目宛然如舊,二十多年北地風(fēng)霜,似乎并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跡。仿佛就在昨日他應(yīng)約踏月而來,那人秉燭書房,侃侃而談:“第三,我死之后,不葬皇陵,不入宗廟,不受祭祀?!?/br>生不葬北涼寸土,死不受一炷香煙。甚至,連尸骨也要焚以烈焰,散入海波,不愿在這世上留下一星半點。這,就是你從一開始就為自己規(guī)劃的結(jié)局嗎?甚至還在信上寫“身后之事,一秉旨意?!蹦闶呛臀以谫€最后一場嗎,用二十四年歷歷功勞情分,賭我不忍違逆你最后的心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