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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不想看了。“人呢?——都給朕丟到刑部去,好好問個明白!”元紹很憤怒?;侍雍軕n傷。被凌玉城丟回來的那五個地方官員里,有一個是他奶兄的小舅子——皇太子元欽敢于對天發(fā)誓,這絕不是他不高興的原因。好吧,那家伙撈是能撈了一點,膽子也大了一點,據說還敢勾結鹽梟把不聽話的人家滅門,但是攔不住他進貢得多??!每次回來述職一趟,皇太子府上的門房都能去吃三天花酒!打狗你也得看主人那!覺得這個人不好用,打聲招呼調離就算了,這么捆了直接丟到父皇面前算什么事,存心打臉么?說實在的,元欽和凌玉城仿佛是天生的不對盤。論年歲,凌玉城比元欽大不了幾歲;論身份,大虞的一個北疆大帥和北涼的一個皇太子,說不好誰的實權更大;論才能……天曉得元紹曾經不止一次拿著凌玉城痛宰自家將領的戰(zhàn)報教訓兒子:你要有他一半能干朕就放心了。身為一個皇太子,一個被寄予厚望的儲君,一個不止一次被父皇丟下監(jiān)國的繼承人,元欽實在說不出“我比他小四歲,我干活比他少好幾年”這種話來。拿外人教訓你兒子也就算了……父皇您怎么就娶了他當皇后呢?好吧,他絕不是對他爹有什么意見。老頭子看上誰是老頭子的事,當兒子的沒有發(fā)言權??墒敲看谓o爹磕頭的時候,爹旁邊都坐著另外一個人……尤其不管常朝大朝,身為皇太子,必得領班叩賀的,一抬頭就看到那張臉真是讓人的心情怎樣都高興不起來。老子憑什么也給你磕頭啊啊啊??!再扭頭看看,弟弟康王在后面樂呵呵的跟著,該跪就跪該叩就叩,看不出半點不自在。好吧……據小道消息,這個弟弟曾經對身邊人放話說:“這么一個美人,叫我單給他磕頭我也沒什么不情愿啊……”聯(lián)系到老四見了美人就走不動道的性子,這句話,弄不好他還的確是真心實意的。默默,想找人聯(lián)手抽那家伙一下都找不到人。元欽的心情更壞了。平心而論,元紹對太子還是不錯的。畢竟是國之儲貳,除了經常帶在身邊聽政之外——好吧,元紹自己落跑去大虞玩的時候除外——還給他配齊了太子東宮的班底,文武兼全,有幾個還是頗有些名聲的讀書人。天曉得北涼這種地方,出個讀書人有多難,連世代書香的夏人都有一半轉行抄刀子砍人了。只不過這些人性子大多穩(wěn)重,或者用元紹的話說“讀書讀傻了腦袋的”,跟他們怨念兩句新皇后怎樣怎樣,他們只會干巴巴地說:“太子宜誠孝君父……”一點創(chuàng)意都沒有。皇太子只好另外找人吐槽。當年元后薨逝之前,曾經把他弄到面前帶了幾個月,這就讓他和國丈一系拉上了關系。在元后看來,一旦自己掛了,沒有皇子的后族就是無根之水、無本之木,皇長子在那一堆孩子里看起來還算出息的,就是他吧。在皇長子看來,能有一個強力家族作為后援——他自己的親媽只是宮女,還掛了——哦哦哦,天上掉餡餅?。?/br>國丈一系跟凌玉城的仇那是全北涼都知道。這么一勾搭,縱然皇太子對新任皇后開始只是有那么點兒看不順眼,有個名義上的外祖父和一個名義上的舅舅,哦,這兩個人你還一直覺得他們對你不錯,天天在耳邊說“這家伙討厭討厭好討厭……”幾個月下來,就算你原本對他沒什么惡感,見面也得跟烏眼雞似的了。好不容易日盼夜盼,盼到凌玉城去了青州,還沒清靜幾天,又被他把自己一系的人捆到了父皇面前?!滩窟€是已故楚王拓跋德昌的侄孫,左平章沈世良的地盤,這個,想插手都插不上……等等,據說父皇昨天又召幸了一個新人?哼哼,哼哼……故楚王拓跋德昌有四個兄弟。四個兄弟都姓沈,沒有跟著拓跋德昌一起受賜國姓,抬入皇室宗籍。楚王薨時,世宗皇帝特降殊恩,把自己的親侄子、太宗皇帝之孫周王過繼給楚王做了嗣子。楚王戎馬半生,積攢下來的軍權封地人脈,就此被劈出一大半卷回了皇室。生生扼腕。偏偏世宗皇帝明面上做得漂亮,以天子之尊,居然肯為楚王服喪——雖然太后前幾個月也已經過世,世宗皇帝不管怎樣都要守足三年的孝——這句話出來,沈氏一門只有畢恭畢敬叩謝天恩的份。楚王封地,還有那支老爺子親手帶出來的天策衛(wèi),從此提都不要再提了。從此沈氏四兄弟聚族而居,子又生孫,孫又生子,服夏服,習夏文,行夏禮。現(xiàn)在楚王侄孫一輩里,官職最高的沈世良官拜左平章,年輕力壯、武藝最高的沈世德執(zhí)掌興武衛(wèi)。沈家子弟但凡有點出息的一半在朝,一半就進了興武衛(wèi)。此刻接到案卷的刑部左侍郎沈世光,就是碩果僅存的老爺子,楚王幼弟的嫡系長孫。“你怕什么?”老爺子把那柄去年剛打的純鋼拐杖點得通通直響,滿臉的恨鐵不成鋼:“不就是太子奶公的小舅子么?這點兒陣仗就當成燙手山芋了?沒出息!想當初,咱們沈家怕過誰來……”見他語音一頓,沈世光立刻恭恭敬敬地端上去一盞茶,心里恨不得拿這杯茶堵住老爺子的嘴。是是是,當年楚王在的時候,咱們沈家是沒怕過誰,可楚王過世快三十年了好吧!一朝天子一朝臣,現(xiàn)在夾在皇后和太子中間,咱小心翼翼有什么不對?太子都派人過來打過招呼了……“當時就不該送你去學文,學得一股子瞻前顧后,這也怕那也怕的小家子氣?!崩蠣斪庸具斯具斯嘞氯ヒ槐?,氣順了點,開始接著教訓:“正主兒都沒急你急什么?太子是派人來了沒錯,玄甲衛(wèi)派人來了沒有?人家把東西往陛下那兒一丟就完了,這幾個貪官要不要處置都不說一句話!五天一開的兵法課,誰去聽都不攔著;送子弟去作侍衛(wèi),毫不猶豫地婉拒掉——那是個明白人啊?!?/br>“那咱們……”就偏著太子一點兒?這口氣真咽不下去。“一個奶兄的小舅子,也當成事情來說,他不嫌丟人,我還替他覺得丟人!”老爺子繼續(xù)冷笑,“但凡聰明一點的,就該趕快讓人滅口撇清關系了事,他還求情,怕皇上不知道這家伙有太子在背后撐腰?整個天下以后都是他的,堂堂太子,要那么多錢做什么?”次日,刑部在左侍郎沈世光的帶領下,轟轟烈烈地展開了查案過程。平心而論,真沒什么好查的。凌玉城的手下把案卷做得很詳細。幾個被捆來的官員在任上的判案記錄;縣衙的收支帳冊;官倉賬冊和家里的私帳;衙門里上上下下師爺衙役各色人等以及受害人的供述……一樁樁一件件嚴絲合縫,特別是那些積年的帳冊,一看就知道不是幾個月內炮制出來的。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