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的眼神看我，我渾身發(fā)毛！”

    “哦，我不看了，那就說聲謝謝吧?！?/br>
    “不用謝，反正我也只是拿你當實驗對象而已，實驗能不能成功我又不確定，死了的話也不關(guān)我的事，只要不死在我實驗室一切OK。馬上就要開始了，不去向其他人告別嗎？我就寬容地給你最后五分鐘吧。”

    “工作都交接好了，留下一封信和郵件，和BOSS請了長假，如果能回來最好，回不來的話，就拜托空助你替我轉(zhuǎn)告他們吧?！?/br>
    “啊呀，為了方便，先留個需要解釋的人名單吧……中原中也，尾崎紅葉？哈哈哈哈居然只有這兩個人嗎？一只手都能數(shù)的過來吧？”

    “嗯?！?/br>
    “哇，你也太可憐了，活了這么多年居然只有這幾個朋友，真可憐啊，連我都忍不住要憐惜你了?！?/br>
    “但比空助你好吧？說起朋友，你一個都沒有的吧？齊木也只能算是你弟弟哦?！?/br>
    “喂，你這么說話，不要怪我在實驗過程里動手腳，而且，我不是沒有朋友，只是一般人不夠資格做我的朋友，你給我好好說話啊你?！?/br>
    “哦?！?/br>
    “你這敷衍的表情真是氣人……要開始了。”

    “嗯?！?/br>
    “最后再問你一次，確定要冒著未知的風險，也要回去？”

    “……回?！彼K于閉上眼，聲音低得近乎呢喃，“我要回去。”

    ……

    ……

    九月深秋睜開眼，視野里一片花白，像老式電視機里的黑白噪點。

    她重新閉上眼，緩了半分鐘，才重新睜開眼睛。

    這一次，視野里只有一張放大的臉。

    垂落的白色發(fā)梢碰到她臉頰，有點癢，五條悟的太陽鏡摘下來了，兩只蒼藍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呼吸咫尺之間。

    九月深秋看了他兩秒鐘，被子里的手指痙攣地抽了一下，緩緩開口：“五條先生，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五條先生？

    說起來，她之前詢問是否可以親吻他時，也用的“五條先生”吧？

    五條悟眨眨眼，單手撐在她臉頰旁邊的枕頭上，上半身虛虛懸在她身前，神情古怪，不確定地問：“深秋，你恢復記憶了？”

    九月深秋沒有說話，只是這樣靜靜地望著他，連他的六眼都看不透她此時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概過了十幾秒鐘的時間，在他膽戰(zhàn)心驚的懷疑下，她才輕輕眨了下眼睛，嘴角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面露疑惑：“你不是說，‘五條先生’這個稱呼，是我對你的昵稱嗎？”

    “……”哎呀，都忘了這回事。

    五條悟沒有動。

    九月深秋嘴角的弧度降下來：“你要一直這樣看著我嗎？”

    “不可以嗎？”

    “……太近了?！?/br>
    “想近點看著你啊?！彼f的毫不猶豫，甚至沒有露出一點不好意思，五條悟怎么可能不好意思，“可以再近一點嗎？”

    再近點就要親到一起了。

    九月深秋想起昏迷之前被他拒絕的那個吻，雖然最后有感覺到嘴唇碰到了什么，但她確定，那絕對是自己的幻覺。

    明明她已經(jīng)被他拒絕了，他在她面前，竟然還是這樣輕浮，不知收斂。

    九月深秋牽了下嘴角，沒有讓自己泄露半點惱羞成怒，反而愈發(fā)理智，仿佛腦子里的一切有關(guān)于“感情”的東西，全部被冰冷的試管抽了個一干二凈。

    “不可以?！彼卣f，“我想要呼吸，可以請你稍微移開一點嗎？”

    ——你擋著我呼吸了。

    五條悟委屈地撇撇嘴，他現(xiàn)在對于“替身”這件事耿耿于懷，千方百計想要搞清楚深秋對他究竟是什么感情，如果真的是替身，至少也要讓他曉得替的誰。

    但深秋沒有記憶，而且也不太樂意和他說話的模樣。

    “……還有哪里不舒服嗎？”五條悟輕吸了口氣，稍微移開身體，坐在她床邊，仔仔細細地凝視著她。

    九月深秋被他那種毫不掩飾的灼熱眼神看得心頭一跳：“沒?！?/br>
    “頭疼嗎？”他的手指撫上她額角，一冷一熱的接觸讓她張口的動作慢了半拍。

    “……”她瞳孔向下偏，“不疼。”

    “那，餓不餓？”他又問，像是突然之間打開了閉塞多年的戀愛開關(guān)，體貼細致地詢問，“硝子出去買你愛吃的東西了，應(yīng)該很快就會回來，有其他想吃的嗎？我給她打個電話。”

    雖然他早就被拉黑了。

    “硝子？”九月深秋愣了一下。

    她下意識想問他，硝子也來了嗎？

    話到了嘴邊，猛然想起來，她此時正在假裝失憶，于是連忙閉上嘴，眼神閃了閃。

    “硝子……？”

    對不起，硝子，明天，明天之后，我一定會向你好好地道歉，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五條悟并未懷疑她，準確來說，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深秋不僅已經(jīng)恢復了記憶，甚至還學會了假裝失憶戲弄他。

    “硝子……想不起來就算了，不用在意不用在意?！彼蟾藕軜芬饴犚娺@種好消息，心情rou眼可見地好起來，起身去倒水。

    他支著九月深秋上半身，將她扶起來靠著床頭，然后坐在凳子上，眼也不眨地盯著她。

    她單手捧著杯子，低頭小口小口地喝水，安靜柔和。

    忽然注意到什么，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環(huán)繞著一圈特別明顯的青色痕跡，像是被人用力掐出來的。

    她舉起手，示意五條悟解釋一下：“五條先生，我的手腕，怎么會變成這樣？”

    五條悟會老實告訴她，是因為聽見她說夢話要離開這里回到另一個地方時，沒控制住力道，硬生生捏出來的嗎？

    當然不。

    于是他單手托腮，面不改色地回答：“因為之前你突然暈倒，嚇到了我，所以沒有控制住，不小心傷到你，很抱歉?！?/br>
    “……哦?！泵銖娤嘈虐?。

    不過她又有點納悶，那得用多大的勁才能掐出來這種顯而易見的痕跡？

    “深秋?！蔽鍡l悟咳了聲，兩手插兜，躬身過去，轉(zhuǎn)移話題，“你喜歡看哪種類型的書？”

    “唔……”她咽下茶水，“問這個做什么？”

    “哈哈哈，想給你買兩本書打發(fā)時間啊。”五條悟想了想，雙肘支著膝蓋，兩只眼睛bulingbuling地閃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光芒，“嗜甜還是嗜辣？有喜歡看的電視劇嗎？喜歡哪個男明星？”

    ——以及，你曾經(jīng)暗戀過誰？

    究竟是哪個混蛋那么沒有眼光，居然敢讓她的暗戀無疾而終？

    雖然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他很樂意看見，但想到曾經(jīng)為失敗的暗戀而黯然神傷的深秋，他就超級不爽的啊。

    無論哪種結(jié)果都讓他不高興，真是讓人郁悶。

    九月深秋抿了抿潮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