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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還盈著一點淚光,“我……我、想要?!?/br>除夕的頭突然低了下來。加文一慌,擋住了他的額頭:“等……等等!不用這樣。我來……!”除夕抬起腦袋,茫然地看著他。加文在心里嘆息了一聲,然后把人抱進了自己的懷里。“這題我會,我比你多活這么多年呢。除夕?!?/br>……雖然離他想象中的新婚之夜差距甚遠(yuǎn),不過現(xiàn)在好像也沒地方去扯證。加文找來了水,把除夕洗了個干凈,然后取下了無名指上的空間戒指,牽起了除夕的手。“你愿意嫁給我嗎?”他低聲問,眉間微蹙,最終突然笑了笑,“哎……雖然現(xiàn)在好像是先上車后補票?!?/br>不過你都是我的人了,不愿意也得愿意。除夕吸了吸鼻子,然后重重點了點頭。不過他的手指現(xiàn)在好像已經(jīng)帶不上戒指了。于是加文找了個繩子,把這枚戒指掛在了除夕的脖子上。加文繼續(xù)補充道:“等你好了,我們換一個婚戒?!?/br>“嗯?!背χ皇撬浪赖乜粗?,從鼻腔里發(fā)出了這一聲。他的聲音卻是哭腔。加文突然抬起了頭,臉上的表情有些疑惑,他緊張地詢問著,“怎么了。不高興嗎?怎么還哭了?”……還是我弄疼你?然后,加文突然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困。困到只要一閉上眼,就要睡著了一樣。他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口腔里驟然全是血腥味。然而卻依舊沒辦法阻止洶涌而來的困意。加文拿出了常思劍撐住了自己,一個踉蹌,單膝跪地。一雙手撫摸上了他的臉,像是要記住他一樣,摸過他臉的每一寸。加文的手指用力的近乎蒼白,卻要連劍都握不住了。他抬起了頭,看向了面前的人,厲聲詢問:“除夕,你干了什么?!”語氣里卻是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驚慌無措。在意識消失的最后一刻,加文聽到的是一聲嘆息。“忘了我。”除夕笑著說。除夕已經(jīng)想清楚了,反正帝國的士兵要逮捕的只是他。那是不是只要他離開了,加文就不會有事了?反正再躲下去,下場也是一樣。那不如試試吧。他對自己這么說著。明明是笑著,除夕卻笑的比哭還要丑。第151章除夕扶著樹,跌跌撞撞,走的很是困難。加文之前笑著問他,怎么變成小美人魚了。除夕問過他什么是美人魚,于是加文給他講了上輩子的童話故事。此時他的腳踩在了地上,無端又想起了加文說的那個小美人魚。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疼的他直打哆嗦。他回過頭,看見的是一行蜿蜒在路上的紅色血跡。[如果他醒來,大概很快就能找到我吧……]他實在沒有力氣去回過頭,掩蓋這些痕跡了。除夕回過來頭,這么想著。既盼著他醒來,又由衷地希望加文不要醒來。至少不是現(xiàn)在。[如果我不在了,他在很久以后,會不會真的成了別人的papa呢?]除夕不敢細(xì)想,因為怕自己想多了,就忍不住跑回去,把人圈起來。一滴水跡浸透到了他的眼里,除夕本來以為是汗,結(jié)果那滴水跡一路向下,滑到了唇邊,分明是腥甜無比的血。他低下頭,看了一眼。從脖子后蔓延出來的金色紋路,已經(jīng)長到了他的手腕。即使他已經(jīng)如此虛弱,這些不知名的細(xì)線依然野蠻生長,生機勃勃。他越是虛弱,這些金線就越是強悍。就像是……纏在他身上的,一條條鎖鏈。除夕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一些畫面。那天在荒星上,他見到了一座破敗的神殿。神殿內(nèi),有一尊青銅神像,被九天玄鐵燒制成的鎖鏈死死困住。他的喉結(jié)動了動,然后驟然面色一變,捂住了脖子。金色的血液從他的唇邊溢出。他身上的金線,似乎更加密集了。然而這些金線,卻不斷地掙扎震顫著……繃的極緊,仿佛下一刻就要裂開。除夕的眼前一陣陣地發(fā)黑。背后滲出的汗打濕了身上的長袍。時間的流逝突然變得極其緩慢了起來。除夕也終于聽到了人聲。“他在這里!是那個蟲族的jian細(xì)!”穿著第四軍團軍裝的士兵面露寒光,然后驟然倒退了一步。一整支先鋒搜查隊聞訊趕來,手持統(tǒng)一的長劍,把除夕圍在了中間。至始至終,除夕都沒有抬起頭,看他們一眼,而是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咚”、“咚”……心跳的聲音如此明顯。除夕的耳邊是其他人小聲的議論。“這是蟲族嗎?長的不太像……”“反正不會是人!”“他怎么是一個人?另一個人呢?不是有兩個嗎?”“教皇閣下說了。只要把林除夕帶回去就行了。”“那剩下那個人還要找嗎?”“——一會再說,聽長官指示,先把他帶回去?!?/br>一名中年軍官如此說道,他明顯是這群人的上司。在他發(fā)言后,其他人頓時不再言語。對,帶他走……以加文的能力。只要沒有他這個累贅,一定可以藏的好好的。除夕低著頭,看著血跡從下巴低落在了地上。不要來找我。求你。除夕的意識突然變得格外模糊了起來。他聽到了一聲聲呼喚。這些聲音有的年輕,有的年邁。但是卻不約而同地,叫著同一個名字。[康斯坦丁——]“……資料上說他是宗師境,現(xiàn)在是怎么一回事?”被層層圍住的人看起來脆弱無比,身上一點源氣波動都沒有,氣血比普通人都要虛弱一大截。有人試探性地劃出了一劍。劍光落在了除夕的肩膀上,觸碰到了他身上的金線。然后直直地越過了線條,劃出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淅淅瀝瀝的金色血液如同泉水一樣涌了出來,很快把他的衣袍浸濕。一個人怎么能有這么多血。多的像是一輩子都流不干一樣。原本就繃的死緊的金線在這一瞬間又往前蔓延了一點。除夕的全身上下,包括那張長滿了鱗片的臉,都在這瞬間被金線覆蓋了起來。一艘軍艦終于在士兵們的等候中姍姍來遲,懸浮在了這片土地的上空。“押上去,帶走!”這是一開始的軍官的聲音。“是!”這是士兵的回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