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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買下除夕的時候,除夕才一個巴掌那么點大,他以為是只有特殊能力的小龍人。后來發(fā)現(xiàn)除夕恐怕不是小龍人,只是長得像。但是他從來沒問過除夕是什么,恐怕除夕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除夕就是除夕,他的除夕。他從小把他養(yǎng)到大。哪怕除夕是一只小怪獸,那也是他的除夕。“我……不知道。但是他肯定不是蟲族?!奔游暮V信。宋少羽再一次地停頓了數(shù)秒。“我在這些年翻閱了很多古籍,也沒有頭緒。一直在最近,從域外戰(zhàn)場下來以后,才窺得一點秘辛?!彼紊儆鸬穆曇羝骄徣绯酰八蟾牛凸饷魃袷峭粋€種族。”“神不是神。圣階之上,是神禁領(lǐng)域。歷史上從來沒有任何人或者蟲族曾經(jīng)觸及。我不能,趙容成亦不能。因為這是這片天地的規(guī)則。古往今來驚艷才絕的人無數(shù),最多不過是神禁以下第一人?!?/br>譬如當年的趙明月。“神來自另一個世界。因為追隨祂的人太多,所以就變成了神?!?/br>宋少羽說的事情對他來說都太過遙遠。加文只是震撼了片刻,就回過了神。他有些苦中作樂地想,要是除夕真的是和那什么光明神一個種族,那他豈不是賺翻了。以后他就是神的男人了。加文小心翼翼地詢問:“除夕不是蟲族,那是不是……沒事了?”“不,問題更大?!彼紊儆鹞⑽⒁恍?,“因為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不需要‘神’了?!?/br>他們已經(jīng)不需要神了。不管是帝國,還是蟲族。這些人已經(jīng)從神的身上攫取了足夠多的好處,他們敬祂,卻更怕祂。怕他沒有制衡遠超常人的偉力,怕他喜怒無常行止隨心殺戮。“現(xiàn)在他還沒有成長起來。會有很多人想殺他?!彼紊儆疠p聲道,“我甚至可以告訴你,你吃了他,也許能永生?!?/br>加文驀然睜大了眼。人族歷史上,壽命最久的一位,享年三百二十七。蟲族的壽命長一些,修煉到圣階,普遍能活到三百來歲,頂了天也就四百。到后期血氣消散,不過茍延殘喘,遠不如壯年時期。永生對于年齡還不到三十的加文來說沒有絲毫的吸引力。但是對于那些身處高位,又垂垂老矣的當權(quán)者,無疑是最大的誘惑……譬如,那位將死的陛下。“所以,你要保護好他啊?!彼紊儆疠p輕笑了笑。你要保護好他。別像當年的我一樣。聽到他的話,加文摟住除夕的手未免更用力了一些,懷里的除夕燙的嚇人,體溫已經(jīng)遠遠超過正常人的極限。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就是微微一碰,肌膚就會直接碳化。電話里傳來的聲音突然被壓的低了一些,卻咬字十分清晰。“加文,我剩下說的話,你要記清楚?!彼紊儆鹫f,“帝國已經(jīng)不適合你們停留了,去蟲族的領(lǐng)土吧。去找立頓商戶的余樂,地址我發(fā)給你。暗號是‘我想買十六斤大林場的吉嶺紅茶?!麜嬖V你大林場的紅茶不好找,你再重復(fù)一次就行。剩下的余樂會知道怎么做。你放心,余樂是我的人,他就算拼了命也會把你們送出去?!?/br>立頓是專門在星際之間販賣茶葉的商會,宋少羽這么多年來一直很喜歡喝紅茶,還是帝國紅茶鑒賞會的榮譽會長。恐怕這也是掩人耳目借口之一。“到了蟲族的領(lǐng)域,如果除夕還沒有恢復(fù)。那就先不要讓別人發(fā)現(xiàn)他——”宋少羽說到這里的時候,喉嚨間忽然一陣癢意,于是不得不暫時停止說話,重重地咳嗽了起來,“余樂會給你安排好身份。如果,我是說,如果……”“你遇到了很大的危險,真的解決不了?!?/br>“第一,去加洛林家族,想辦法找蜜糖?!?/br>“第二,余樂會給你一張令牌,去圖靈家族,告訴他們你找別枝?!?/br>那張令牌是宋少羽的。當年,別枝親手為他系在了腰間,然后目送他跟隨者其他幼崽一起,離開了小眉星。從此故國離他無數(shù)光年。爾來六十有七年矣。年少的時候宋少羽也恨過別枝,到現(xiàn)在卻覺得沒什么關(guān)系了。說白了只是他的父親對他的愛,比不上對他的國家。宋少羽的話太像是臨終遺言,加文的心里莫名有了一些惶恐。“先生……”他握緊了手機,張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什么。而宋少羽,卻笑著打斷了他的話,“時間不等人,去吧?!?/br>神就在你的懷里。他會保佑你的。第148章宋少羽掛掉了電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六點了,六點的天還沒亮,天際處卻隱隱有了一點光。圓圓端著一杯牛奶走了進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活潑:“元帥~早上好!”按照平常的規(guī)律,宋少羽會微笑著回應(yīng)他,然而此時,這個男人只是坐在了椅子上,目光沉沉地看著它。圓圓敏銳地判斷出了宋少羽情緒不對,它用機械臂撓了撓頭,問:“元帥,你怎么了呀?”宋少羽忽然無聲地笑了,然后站了起來。漆黑的長發(fā)宛如流動的瀑布一樣傾瀉而出,他側(cè)臉極美。“我只是有些后悔。”宋少羽說,他走到了一邊,然后打開了衣帽間,準備換上衣服,去皇城里覲見。宋少羽的聲音隱隱綽綽,時斷時續(xù),“我這一輩子都過的很謹慎,一路踩著同族的尸骨上位,一直到進入了帝國的核心,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解決不了當年的人。”宋少羽自認為自己和其他同族沒什么不一樣,冷心冷肺不知情愛。林恩是從漆黑的夜里突然照進來的無暇無垢的月光。下令殺了他的人是皇帝,哪怕這個人是不得已而為之。哪怕宋少羽把自己偽裝的再好,內(nèi)心卻不會騙人。每一次看見李錚,宋少羽都想殺了他。他以前忍著,是因為還有心愿未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還有,加文。“……我解釋不了他的來歷,更怕別人發(fā)現(xiàn)他的身份,所以從不敢告訴別人說這是我的孩子?!彼紊儆鹇唤?jīng)心地系好了扣子,垂下眼眸,“我做事畏手畏腳,現(xiàn)在想來真的很無趣,竟然還沒聽他叫上一聲‘爸爸’?!?/br>圓圓茫然地聽著宋少羽說話,牛奶杯里氤氳的熱氣逐漸冷卻。宋少羽說的話,對它來說還太過于高深。但是最后一句,圓圓聽懂了。靈感乍現(xiàn),圓圓從善如流地切換成了加文的聲音,然后對著宋少羽的背影叫了一聲:“爸爸!”聽到這聲叫喚,宋少羽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