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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全道門都欠我一個人情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23

分卷閱讀323

    他咬出了一口鐵銹腥味,秀目緊閉:“柳元穹在此,長右門也在此,若查實此事確為家父所為……”

他沉吟了許久,雙眸緩緩張開,眼底一片清明與決然:“長右門,會負起所有責任?!?/br>
一雙眼一睜一閉,柳元穹便跨出了父親為他精心捏造的、虛假的繁榮盛景,做成了大人。

得此保證,其他十數(shù)家被當眾揭短的道門也只得一一應承,閉戶不出,靜待處置。

隨后,他們各自如同喪家之犬、遭驅(qū)之鼠,訕訕離去。

三門如今仍是道門之首,可代道門行事。

望舒君從封如故手中取來韓兢的“靈犀”,并未對封如故多發(fā)一言。

今日境況,不宜敘情,待看來日罷。

荊一雁不管其他道門作何反應,只低頭攬住荊三釵的腰,冷靜審視著荊三釵的神情:“小弟,你還好嗎?”

荊三釵把一雙唇抿得發(fā)白。

他隱忍半晌,給出的答案,卻是自己都覺得可笑:“我不知道?!?/br>
荊三釵不知為何,心痛如絞,只得靠在他向來不喜的大哥懷里,低低喘著氣。

他茫然地找著自己為何會因為時叔靜之死而傷懷的理由:“我許是做過那人的生意……我許是見過他。不……我一定見過他,我認得他,他是——”

荊一雁打斷了他:“噓?!?/br>
荊一雁心思向來明·慧。

他的目光停留在搓捻著袖口的常伯寧身上,又望向無師臺上仍背對著時叔靜尸首的封如故。

最終,他的目光回到了一無所知、卻面色煞白的荊三釵臉上。

荊一雁想起了與這三人皆有關系、卻失蹤于世長達十數(shù)載的另一個人。

“……三釵,看我?!?/br>
在喚來小弟的注目后,荊一雁抬起手來,來回撫著荊三釵略有干裂的唇畔,溫和地說著善意的謊:“……你想多了。他什么人也不是?!?/br>
荊一雁清潤的嗓音實在過于篤定,讓荊三釵本已冒出的念頭輕而易舉地動搖了。

他再次墮入了迷惘之中。

一旁的羅浮春,亦不知為何,當看到那罪人伏誅時,自己不僅毫無快意,反而有了驚心動魄之感。

他執(zhí)緊袖中信箋,惴惴地對佇立發(fā)呆的常伯寧道:“師伯,回風陵嗎?”

“……回去?!背2畬幏砰_了自己的袖口,也放下了那只來得及繪完一半的聚魂陣法,“回去。”

羅浮春的表情略略有些心虛:“師伯,我還有別的事情,就不跟你們一同回去了?!?/br>
“……嗯?!?/br>
常伯寧無暇分神。

他手中握著方才望舒君傳與他的“靈犀”。

那是一團柔軟的、可感實質(zhì)的光,其中明輝流滅,溫熱地暖著他的掌心。

這里凝聚著時叔靜進入不世門來的全部人生。

……他看起來是那樣一個冷冰冰的的人,記憶竟有著如此不可思議的溫度。

韓兢的尸身被不世門人運下了無師臺。

朝歌山下,三門攜“靈犀”率先離開,其余道門才三三兩兩地散去。

今日,道門傾巢出動,卻落了個集體丟人的下場,銳氣大大受挫,各人離去時,臉上都帶著官司,有青有紅,甚是熱鬧。

封如故一直站在無師臺上,神情無改,看不出兄長離世的愴然,亦看不出手刃叛徒的快意。

卅四想要來勸解,低頭對封如故說了些什么,卻也只是搖著頭離去了。

待人群盡散去后,封如故就地坐下,抬起手來,覆蓋在被韓兢膝蓋磕開數(shù)條細小裂縫的青巖之上,小心摩挲,像在摩挲自己心上的瘡疤。

他未曾察覺,無師臺下,還有兩名客人,隱于林蔭之下,并未離去。

“……方丈?”寒山寺戒律堂長老凈嚴見方丈毫無動作,一頭霧水之際,出言催促他,“您此來不是要向魔道討要如一?”

這新晉魔頭封如故當眾強擄了如一去,簡直是膽大妄為,逼良為——!

在人前,方丈或許是顧忌寒山寺顏面,所以一直隱忍不發(fā),然而此刻只余他一人還留在無師臺上,有什么不好討要的?

凈遠方丈著一身素樸的灰僧袍,心平氣和道:“再等等。”

凈嚴:“……”等什么?

不知又過去多久,他們終于等到了方丈口中的人。

卅四領著如一到來。

如一在他身側莊重地雙膝跪下,半強硬地攬他入懷,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旋即環(huán)緊了他的腰。

看他口型,分明是在喚封如故“義父”。

……總之,如一完全不像是被擄去的,渾身上下、從頭到腳,都寫滿了“心甘情愿”四字。

相較于凈嚴的瞠目結舌,凈遠方丈對眼前之景并不訝異。

他目中生出一片溫柔的慈意,理一理僧裾,道一聲“阿彌陀佛”,轉身而去。

凈嚴追上方丈,驚怒交集:“如一他——”

“有何問題呢?”凈遠方丈笑答,“游施主在寒山寺寓居多年,為護守寒山寺竭盡全力,如今找到了他的歸處,魚歸江海,鳥歸空穹,何必強求?他過得好,隨他去也?!?/br>
……

天擦黑時,羅浮春總算趕到了信中所示的地點。

那是一間雅致的琴舍,在琴女指引之下,羅浮春手執(zhí)信件,迅速閃身進入走廊盡頭的一間房中,連聲“謝謝”都沒有說,方一進門,就迅速合上門扉,門板險些拍到了那琴女的臉。

琴女:“……”

房中只有常年保養(yǎng)琴身所用的松香氣息,以及混雜在其中的、屬于桑落久的氣息。

晚香蘭,混合小香蘭。

桑落久低頭坐在榻上,見他到來,只抬頭沖他一笑。

羅浮春此來,本打好了腹稿,要和他陳明正魔殊途的道理,與他各為其主,不再相見。

誰想,他一字未發(fā),只是對他笑了一笑,羅浮春便軟了心。

“落久心里總是發(fā)慌?!鄙B渚门呐男乜冢曇魷剀洠耙娏藥熜?,心中才妥些?!?/br>
再見那人,羅浮春一顆心百味交織:“你……還好嗎?”

幾日不見,他似是瘦了。

桑落久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