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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可好?”封如故已經做好了被如一一帕子扔到臉上,并面斥一句“云中君請自重”的準備。孰料,如一只皺了皺眉,一語未發(fā),竟真的執(zhí)了帕子,抬手在他額上輕輕擦拭。封如故正露出了些詫異表情,就聽得轉角處當啷一聲,銅盆墜地。羅浮春目瞪口呆望著兩人,老半天才緩過神來,把銅盆搶在懷里,結巴道:“……師師師師父,水灑了,我再去倒!”說完,不等封如故開口,他便撒腿跑了,溜得比兔子還快。原因自然是封如故又睡過頭了。常伯寧拉過正在打呵欠的封如故,在他本就沉重的行囊里又添了一把陽傘:“即將入夏,太陽總是烈的?!?/br>封如故嘟囔:“只有師兄你會覺得太陽過烈?!?/br>常伯寧:“帶上?!?/br>封如故:“哦。”如一已做完早課,早在青竹殿外閉目等候,聞言睜開眼睛,凝望師兄弟二人,眼中不免映出幾道舊事影跡。第68章口舌爭端如一走后,房中只剩封如故一人。他更加無心睡眠,斂衣在桌邊靜坐。月色蕭蕭,登上木質瑣窗,在地上繪出一張橫平豎直的網影,網住了幾點流螢,三分寒露。封如故數了濾過木窗的月影,橫平豎直,橫六格,豎八格,數了十幾遍,清清楚楚。流螢來了又去,寒露涓涓而滴。聽著點滴漏聲,封如故蘸著涼茶,在桌面上寫下一個“丁”字。或許是今夜注定無眠,封如故把故人挨個想了一遍,最后,竟想到了這位敵人。他沾著水液的指尖在“丁”字旁叩擊兩下,隨即不假思索,刷刷刷在旁邊畫了一只王八,方覺得這畫面悅目起來。在他滿意地放下手時,門扉再度被人敲響。今夜,不眠人倒是真的多。關不知輾轉反側的理由可謂充分之至。不過一天一夜之間,在風陵仙巔上,供萬道仰止的仙君先后來到這偏遠的青陽山,失蹤多年的魔道之主丁酉盯上了他這小門小派,他甚至不得不和兄長押上一山弟子的性命,以絕此患。小小山頭,向來和靜,最大的煩惱不過是魚池里最近死了太多魚,何時遇上過這等危機?這一連串突變,叫關不知光是躺下來盯著帳頂,就一身身地出冷汗。他終究是年輕,夜難成寐,又出不得院落,窸窸窣窣地披衣起了身來,見主屋中仍有殘燭搖動,便想來向端容君討個安心。關不知只知今日封如故會趁月黑風高完成計劃,不知師兄弟二人換了身份,叩開門扉后,還對著封如故深揖一記,將禮節(jié)做到了十成十。封如故坦然地受了這一禮,請他入內,并為了常師兄的形象著想,順手抹去了桌上的王八水漬。關不知問:“端容君也難以入眠嗎?在下也是。”封如故反問:“怕了?”被如此直接地戳中心事,關不知不禁汗顏:“倒也不是怕,我是……”封如故言笑晏晏地望著他。關不知結舌半晌,無奈一哂:“是。在下生平從未遇見過如此大事,難免緊張。”“常事。道門年輕一派,真能禁住事情的沒有幾人?!狈馊绻蕦λe一舉茶杯,“你已經算難得的了?!?/br>聞言,關不知略有詫異。青陽派規(guī)模不大,因此與眾家道門交游談不上深廣,但以他淺見推測,道門年輕一派中的精英,幾乎都經歷過“遺世”之亂,身處魍魎之獄整整三月,心智該當是堅韌無比才對。他納罕道:“經了風雨,如何見不得彩虹?”封如故說:“經了風雨,天有彩虹,地也有爛泥?!?/br>關不知怎么也想不通:“何故?”封如故說:“因為我?guī)煹?。?/br>“……云中君?”整整十年,除了師父,封如故未對任何一人提起當年之事。師兄問他,浮春纏他,他都笑著說,太多輝煌之事了,懶得說,懶得說。沒想到今日,他會對一個從未經歷過那些事情的人提及當年。而“遺世”,確實是當今年輕道士們都心向往之的傳奇故事。關不知也不例外。“總聽他們說起‘遺世’,我那時入道不久,還未結出金丹,青陽派也只是稍具規(guī)模,連東皇祭禮的邊兒都摸不到?!标P不知問,“‘遺世’,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呢?”“怎樣的地方……”封如故抬手比劃一下,“一座城池那樣大的牢籠吧?!?/br>……天下之事,無外乎是一個彼竭我盈。魔道據正統(tǒng)之位整整十三載,好不風光,各家道門惡紫奪朱,苦魔久矣,卻無力反抗,只得忍氣吞聲,奉其為正。待正道再占上風,魔道便成了過街老鼠。天下反魔之風烈烈。得魔而誅之,乃天下大義。“遺世”便是這群過街老鼠窮盡力量,為自己在天地之間開出的一只老鼠洞。無辜之魔和有辜之魔,統(tǒng)統(tǒng)藏匿于此。但大多數魔道,都覺得自己是無辜的。這心態(tài)的起源,可追溯至前任魔道之主身上。前任魔道之主九枝燈,一心要將魔道引入正途,于是,他絕血宗,抑尸宗,嚴禁魔道子民擾世,專心修煉。他在任期間,魔道中怨聲載道,正道更是疑他目的不純,故作姿態(tài),想收買人心。九枝燈死后,魔道被正道圍攻,由于威力與危害同大的血宗近乎絕跡,魔道在一開始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直至敗退入“遺世”,仍有許多魔道覺得自己冤枉。十三年前參與屠殺道門的人,自然沒有什么冤情可訴,但十三年間,也有不少新入魔道的年輕人,他們鮮少作惡,即使作惡,一旦敗露,也被魔主迅速斬草除根。憑什么他們也要被人驅趕如豬狗?因此,魔道之主九枝燈,生前死后,無人感激他分毫。在九枝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