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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受戰(zhàn)火波及。“……你不懂!”一提及當(dāng)年之事,荊三釵便成了一只困獸,在房間中踱來踱去,把步子踏得很重,“你什么都不懂!”從遺世中出來后,荊三釵對遺世中的情況什么都不肯說,把所有話都憋在心中,卻時時處在失控的暴怒之中。盈虛君早已知道他有這個毛病,每每看了卻還是會上火,一種不知該如何幫助他的無能為力感,讓他氣惱不已:“你又發(fā)什么癲?”盈虛君這些年冷眼旁觀著涉事人的反應(yīng),反復(fù)猜測當(dāng)年遺世中發(fā)生了何事。但猜測終歸是猜測,誰也不肯給他一個確鑿的答案。他的徒弟是這樣,那些受害弟子是這樣,就連封如故也是這樣。遺世大門一開一閉,無數(shù)扇心扉就此轟然關(guān)閉。別人盈虛君管不著,他竭力想打開自家徒弟的心扉,一味在外叫罵,拍打,可任他使盡渾身解數(shù),也無法打開分毫。從某些方面來說,他的焦躁絲毫不下于荊三釵。荊三釵口不擇言地怒吼:“當(dāng)年之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險些殺死行之鐘愛的徒弟,傷了丹陽峰的根基,奪走了我唯一的徒弟……”盈虛君怒道,“你說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荊三釵一時語塞,周北南也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么rou麻的話,師徒二人雙雙憋紅了臉。陸御九眼看二人陷入對峙,目視前方,向兩個地方同時遞出兩杯茶,示意他們可以中途休息一下。荊三釵跟師父叫板過不止一次,卻沒學(xué)過如何拒絕師娘。他乖乖接來茶杯,護(hù)在掌心,喃喃道:“你沒見過……那種血rou模糊,那種人心骯臟……我一輩子都忘不了?!?/br>盈虛君看著自己的茶杯,杯中并無他自己的倒影。他口吻平淡道:“……我見過的?!?/br>荊三釵這才恍然想起,他師父在道門被破后所經(jīng)歷的一切。流放煉獄的生涯,他只過了三個月,而他師父足足過了十三年。這讓他更加痛恨自己的——正如他師父所說的——幼稚。因為他只會逃避。十年前,他逃出了道門,十年后,為了掩飾自己的幼稚,他用更加莫名其妙的憤怒來對抗師父:“你為什么總跟我抬杠?!”說完,他摔門而去,好像這樣就得了勝利一樣。荊三釵一走,盈虛君滿腔的怒火也就淡了,把茶杯送到唇邊,念叨道:“……傻小子?!?/br>陸御九暗嘆了一聲這師徒真是一對天生的冤家,安慰盈虛君道:“他這通脾氣并不是沖著你?!?/br>盈虛君說:“我知道,是他轉(zhuǎn)不過那個彎來。”……包括荊三釵十年前離開道門,也不是因為和自己鬧崩,而是因為他無法面對這一切而已。陸御九有意岔開話題:“三釵此行來,總不至于是專程來吵架的吧?”盈虛君放下茶杯,一屁股坐上桌子,把腳踩在陸御九坐著的凳子邊,往下一蹬,在陸御九坐立不穩(wěn)、跌個人仰馬翻之前,又用膝蓋抵住了他的后背:“他是來要清心石的?!?/br>險些翻倒的陸御九氣壞了,用力瞪他,但他生了一雙大眼睛,瞪起來是圓圓的,惹得盈虛君笑了起來。清心石乃清涼谷特產(chǎn),本沒什么稀奇,但在聽說荊三釵索要的清心石數(shù)量后,陸御九還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吃了一驚:“他要那么多清心石做什么?”盈虛君抓抓耳側(cè),拿膝蓋慢慢磨著陸御九后背:“不曉得,他說是伯寧前幾日找到他,親自開口管他要的,要盡可能的多,他也不知伯寧要拿這些清心石做什么用?!?/br>旁人不知,但精研陣法的陸御九卻心知肚明。所謂清心石,只是頂了個清雅的名字罷了,性屬陰寒,藥毒猛烈,哪怕是用來煉清心丸,只需研碎一小塊,就能煉出一整爐好丹藥來。十顆研碎的清心石兌水,其藥性足以毒死一頭牛。陸御九沉思:“從八·九年前起,伯寧是不是就開始管谷內(nèi)要清心石了?”盈虛君在槍·法上可謂登峰造極,于陣法上卻是天分不足,只跟著陸御九學(xué)了些皮毛。他并不懂清心石的毒害有多大,小歪了一下腦袋:“所以?不興人家用來煉丹,或是用來翻修封山大陣啊?!?/br>“對了,還有可能是封山大陣……”這個倒是解釋得通,陸御九微微松了口氣,“許是我想多了,只要不是七花印便好。”盈虛君好奇:“什么是七花?。俊?/br>“你什么都不記得!”陸御九嗔怪地拍了一把盈虛君,“當(dāng)年伯寧來谷中玩,得知清心石的功效,突發(fā)奇想,自創(chuàng)了一種陣法……”七花印所使用的主要材料便是清心石,是以清心石剛烈的寒毒為依托,封存靈力,若想沖破,寒毒需走遍七經(jīng)八脈,經(jīng)受極大的痛苦。但因為這種陣法費力又費時,倒更近似于一種殘酷的刑罰。常伯寧在弄清七花印的功效后,也將這陣法當(dāng)成了一個不大高明的發(fā)明,隨手?jǐn)R置一旁,不再多提。消了這等疑惑,陸御九也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了,索性將自己的胡思亂想講給了盈虛君聽:“我今日見到如故,他清減了很多,面色也蒼白得很,身上還透著陰寒之氣。我聽說伯寧要那么多清心石,又是從八·九年前就開始要起,還以為……”盈虛君笑說:“你可真是瞎cao心。如故的歸墟劍法屬水,本就是偏陰柔的劍法,他體質(zhì)陰寒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說,別的不提,他身懷七花印,還敢大搖大擺地出來?他是瘋了么?”被盈虛君笑話了一通,陸御九哼了一聲,也不作他想,正要起身去處理谷中雜物,卻被盈虛君俯身攔腰抱起,抓貓似的摟在懷里,往床的方向走去。“我真是要被那小子氣死?!庇摼呑哌叞涯樎裨陉懹偶绺C,悶悶地宣布,“你要補給我?!?/br>陸御九左想右想也想不通這兩句話的關(guān)系,索性摟緊了他的腦袋,往他懷里迎了迎,虛著聲音罵他:“……混賬?!?/br>盈虛君的混賬總是有跡可循的。每次見過荊三釵,他都會心中憋悶,只有抱著陸御九補一陣精元才能緩過來。十年前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