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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全道門都欠我一個人情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

分卷閱讀2

    風陵的“靜水流深”,要見封如故討個說法。

結(jié)果,她等了足足兩個時辰,砸了一套茶盞,甚至按劍闖入了臥房。

眼見到封如故在內(nèi)間酣然安睡,文慎兒只覺自己被大大輕慢了,指著封如故痛罵一頓,回去就上了第一回吊,寧死不嫁。

聽完事情前因,常伯寧道:“這便是師弟不妥了,怎能這般怠慢文姑娘?!?/br>
文潤津憾道:“是我們把女兒寵得沒了邊際。”

“罷了。”常伯寧接過被退還的聘書,態(tài)度溫文爾雅,倒不像生氣的樣子,“文姑娘不愿,我們自是沒有強人所難的道理?!?/br>
見常伯寧未曾發(fā)怒,文潤津舒了一口氣,腦中卻又開始謀算另一樁事。

兩家現(xiàn)在是關(guān)起門來說事,文潤津當然樂得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可這婚事也是定了些時日的,道門中知之者甚多,一旦公之于眾……

若是說自家主張退婚,難免被人嘲笑;若是如實道來,女兒云英未嫁,又難免落得個難相與的名聲……

思來想去,文潤津冒了個不能與人道的主意。

——哪怕救過那么多人,封如故依然是那個封如故。

自傲、孟浪、蠻橫、無禮、慵懶、漫不經(jīng)心。

他向來名聲不好,也不差這一樁。

左右退婚一事也不可能不得罪風陵,只傳些和封如故相關(guān)的風言風語出去,應(yīng)當也不打緊……

見過了常伯寧,文潤津還要去“靜水流深”拜會封如故。

沒想到剛出青竹殿正殿,他便撞見了封如故。

他靠在藤躺椅上,左手托一柄纖長的竹煙槍,右手邊放著一把桃花傘,占了外面通往青竹殿的大道中央,一搖三晃,好不悠閑。

聽到身后響動,他回過半張臉來。

封如故左眼是濃淡生宜的好看,如有水墨精心點染,半睜未睜時,讓人想起志怪中破敗寺廟里常見的艷鬼狐仙,然而右眼卻隱于一片單片水晶鏡片下,在陽光輝耀下看不分明,實在遺憾。

封如故吐出一口竹香煙霧。

朦朧的煙霧,讓他鼻翼右側(cè)生的淡淡一點小痣看上去不那么清晰了。

他沖文潤津點了點頭,連身也沒起:“老丈人。封二這廂有禮了。”

文潤津被他一聲“老丈人”叫得直起雞皮,忙上前賠罪,把來意陳明。

封如故應(yīng)該是有些意外的,因為他放任手上的竹煙槍燒了幾秒鐘,才把玉煙嘴放入口中:“是嗎?!?/br>
文潤津剛想再說些什么,封如故回過頭去:“文道長,好走?!?/br>
……改口如風。

逐客令都下了,文潤津也沒臉再待下去,諾諾拜過云中君,剛與封如故擦身,道袍便被人從后一把抓緊。

封如故側(cè)身道:“還有一事。退婚事由,文道長打算如何對外公示呢?”

文潤津心里一跳。

眼見他的沉默,封如故頷首:“我明白了。”

文潤津一駭,立即解釋:“云中君……”

“令愛上次前來,砸了我一套翡翠茶具?!狈馊绻示罐D(zhuǎn)了話題,“那茶具我很是心儀,是我徒兒落久花了百金購得。文道長,你作何看法呢。”

文潤津臉紅一陣白一陣。

風陵云中君當街阻攔,要曾經(jīng)的老丈人賠自己的茶具,真是門風淪落,道將不道。

還是拎著小水壺從青竹殿內(nèi)出來的常伯寧解了他的圍。

答應(yīng)賠錢的文潤津這才得以抽身而退,有些狼狽地告辭。

“文道長路上注意些?!背2畬幵谒澈鬁睾偷绖e,“近來佛門道門,皆有道友無端橫死,萬請小心?!?/br>
文潤津一個踉蹌,只覺常伯寧是在暗示他些什么,后脊梁蹭蹭竄寒氣,走得如同一陣風。

有弟子相送,常伯寧自然無心去關(guān)照客人:“如故,你還好吧?!?/br>
封如故不正面作答:“虧得師妹下山去調(diào)查道友橫尸緣故,不在山內(nèi),否則可有得鬧了?!?/br>
常伯寧認同地點一點頭。

“聘書還了?”

常伯寧:“我已燒了。”

封如故笑:“手腳如此快?”

常伯寧:“看了也是惹師弟心煩?!?/br>
封如故望著文潤津身影消失的方向,道:“惹我心煩的事兒不在眼下,而在將來?!?/br>
常伯寧很是不解。

躺著的封如故,能看到常伯寧眼紗下干凈明澈的雙眼。

封如故吸一口煙,笑說:“師兄,我愿你一生天真呢?!?/br>
言罷,他仰靠在竹枕上,望向空際,目光專注。

常伯寧詢問:“今日怎么有閑情出‘靜水流深’?”

封如故:“今日有雨?!?/br>
常伯寧:“嗯?”

封如故指了指斜靠在右手邊的雨傘:“師兄的青竹殿前,看彩虹是最好的?!?/br>
常伯寧望向這個咬著竹煙管,百無聊賴地等虹來的師弟,心中溫熱:“要等,不如來殿內(nèi)等?!?/br>
封如故咬住煙嘴,朝他伸出一只手。

常伯寧失笑,俯下身去拉他,卻被封如故反手搶下眼紗,旋身避開。

常伯寧眼睛被光刺得一花,再瞇著眼去尋他蹤跡時,那人已經(jīng)輕巧跳至階上,指尖勾著他的眼紗,臨風而笑。

常伯寧也不自覺跟他一起笑開了。

封如故算得分毫不錯,方才艷陽高照,不消兩炷□□夫,天色已陰,面筋似的大雨滂沱而下,在地面打出騰躍不休的雨線。

常伯寧不負端容之名,何時何地都盤腿而坐。

封如故卻不。

他臥在常伯寧打坐的榻側(cè),懷里抱著一只屬于常伯寧的蓮紋小暖爐,在雨聲里睡得香甜。

他睡覺向來死,除非自行醒來,否則尋常響動不能擾他分毫。

他這走到哪里睡到哪里的毛病,真是改不得了。

不過也無需改。

常伯寧抬手,溫柔地撫一撫他的頭發(fā),從走滿云卷暗紋的袖內(nèi)取出那份聘書,望著上面描金畫彩的“封如故”三字發(fā)了一會兒呆,便將鮮紅聘書壓在諸多道門書卷之下。

哪怕是訂了婚又被退了婚,常伯寧也不知,為何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