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4
書迷正在閱讀:全道門都欠我一個人情、全民吃貨了解一下、一語成讖、遠(yuǎn)古獸侵、為了養(yǎng)老婆我成了開國皇帝、七十年代女扮男裝、攻略皆是修羅場、萌鼠婚后日記、柳絮隨風(fēng)月季紅(H)、被偏愛的有恃無恐(H)
不可以?!绷窒龅纳ひ舴路鹚诼柤? “我看你過得挺開心。” 李斂頓了頓,道:“你想說什么?!?/br> 林霄道:“我不想說什么?!?/br> 李斂低笑了一聲,音調(diào)寒涼道:“有事說事,沒事滾蛋?!?/br> 張和才聞言忙掀簾出去,把干布巾笑著遞給林霄。 “林大俠,夜里天兒涼,您用用這個?!?/br> 李斂環(huán)著臂微瞪著眼看過來,直白地道:“老頭兒,你恭維他可沒好處拿?!睆埡筒旁诘紫虏攘死顢恳荒_,不接她的茬。 林霄不以為意,笑著道了謝,接過布巾擦拭自己滴著水的發(fā)絲。 三人立身說著話,后面的李渡二人圍爐而坐,仿佛沒聽到一樣,只管直勾勾盯著爐上的烤魚。待到李斂他們坐回去,不僅爐子上的魚全沒了,地上兩壺酒沒了,桶里的魚也沒了。 張和才四下看了看,氣得牙根癢,可這船上就他一人不會功夫,氣了半天,終也只能扭過頭去。 方才李斂這么一鬧,沿河周圍的魚都也給鬧散了,五人分吃了最后兩條魚,無事之下便只能飲酒,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幾句,很快艙底的酒便空了三分之一。 壓艙的東西少了,窄舟行得更快,半炷香的功夫船行出細(xì)水,下了河灣,舟船沖水而出,渡厄幾掌擊碎水下暗石,帶著小舟直入寬闊的烏江水面。 清夜無月,然螢火滿河洲。 八月,烏江之上華燈連綿,河面上畫舫慢行,絲竹之聲靡靡不絕,聲聞人間,輕紗之下女子掌中身影曼妙,張燈結(jié)彩之烈,曲折綿延,甚為壯觀。 不系舟隨水前行,慢慢駛?cè)雰蓷l畫舫中間,畫舫身寬體高,仿若鄰琳仙境之上的空地高樓,各家畫舫高層上燈彩滿掛,大者直徑有三四尺,都是用五色琉璃制成,做成山水人物、花竹翎毛,又有用純白玉所制的綿燈,光耀如冰清玉壺,耀目非常。 眾人一時皆不言語,各自立在舟船一側(cè)觀燈。 李斂靠著張和才,環(huán)手昂頭,看面前這一側(cè)的華燈。 張和才忽然伸出手指了指其中一只,道:“這是新安的‘無骨’。”他的音色中有一種難言的懷念,李斂挪開視線,側(cè)頭去看他。 片刻,她溫聲道:“什么是‘無骨’?” 張和才笑道:“你又不知道?” 李斂也笑了:“我不知道?!?/br> 張和才道:“宮里每年有三次大燈節(jié),各省行管到了時節(jié)好巴結(jié),會進(jìn)獻(xiàn)些新奇的燈給咱皇上萬歲爺,新安前些年所進(jìn)之燈就是這珍奇,你看它的邊兒?!睆埡筒胖讣庋刂鵁舻妮喞嫞八m有圈骨燈架,但都是用琉璃所制,號稱“無骨”,朝廷曾當(dāng)?shù)氐亩皆煸炝鹆羯剿瓦M(jìn)宮里,稱名鰲山,那燈山得有五丈高,用機(jī)關(guān)掣令,上頭的人物活動自如?!?/br> 李斂笑道:“這東西還能堆成山?” 張和才哼了一聲,道:“不止呢。待造好了燈山,宮里再結(jié)大彩樓貯藏,待牢固了,再在殿堂梁棟窗戶之間的涌壁上,制作出其他表現(xiàn)各種故事的燈。好比什么龍鳳噴水,蜿蜒如生,那一種每年都能打成諸燈之冠。殿前后還都設(shè)有玉柵簾,寶光花影,里邊兒有鼓樂聲隊(duì),殿上鋪設(shè)五色琉璃閣,都是游龍戲鳳之類的老碼兒。后邊兒小窗間還垂小水晶簾,流蘇寶帶,正當(dāng)中設(shè)著皇上的御座,跟著隊(duì)伍走進(jìn)去,恍神兒間就如同身在月宮廣寒清虛府里?!?/br> 提起從前,張和才雙眼漸亮,滔滔不絕。 他繼續(xù)道:“待至二鼓時辰的當(dāng)兒,皇上就乘坐小輦駕臨午華門,來和這些平頭老百姓們一塊兒看燈?;噬显谏项^坐著,低下我們推挽小輦的人都是倒著向后走,看燈山的眼一刻都不舍得挪開。燈山上那金爐腦麝簡直祥云一樣,亮得能照耀天地!” 舟船行到畫舫正中央,天與水皆被接連鋪日的花燈掩住,天地一時間五色螢煌耀轉(zhuǎn),佳彩非凡。李斂嗪注視著張和才,注視著他背后高大的畫舫與燈樓,想像他站在那鰲山幻夢的燈云之中。 張和才激動道:“鰲山的燈堆疊起來有數(shù)千百種,有舊有新,極其新巧的也有,每年都有些怪怪奇奇的混在里頭,中間兒還有五色玉柵排成的“皇帝萬歲”四個大字。燈山扎起來牢固得很,上頭能坐不少人,就有許多伶官樂伎坐在上頭奏樂,稱念口號啊,也致語,多數(shù)是說吉祥話兒。宮里能巧多,又一年宮里一個叫呈汾的使了些手段,在那下邊兒構(gòu)筑一個巨大的露天臺子,那年百藝群工競演奇技。我們上百余人穿上各式服飾,化裝成街坊清樂傀儡,圍著燈月之下跳儺,京尹官也預(yù)先挑選些生得標(biāo)致、衣著華潔、能善歌的叫者等在外面兒等著取旨。等我們下了,他們等在外面兒的歌叫者就齊聲歌呼宣喚,市井舞隊(duì)和進(jìn)獻(xiàn)市食盤就架車進(jìn)入,首先進(jìn)獻(xiàn)皇上,再是妃嬪娘娘們,我們這些個人也跟著能拿一份兒?!?/br> 李斂咯咯笑道:“你還會跳舞?” 張和才呵的一聲:“那怎么不會?在宮里當(dāng)差什么不都得會點(diǎn)兒?!?/br> 李斂道:“那你會唱歌嗎?” 張和才一口應(yīng)道:“自然了?!?/br> 李斂慫恿他:“那你唱一個?!?/br> 張和才噎了一下,不做聲了。 “你到底會唱不會?嗯?”李斂拐拐他,“真會假會?” “我怎么不會!” “會就唱一個啊?!?/br> 張和才朝后掃了一眼,低聲道:“這么些人呢?!?/br> “張公公臉皮這么薄呢?”李斂笑倒在他身上。 伸手?jǐn)堊埡筒诺念i子,她湊在他耳邊道:“那我給你唱一個?!?/br> 不待張和才反對,李斂張嘴便唱起來。 “小尼姑喲——猛想起把偏衫撇下,正青春,年紀(jì)小,出的~什么家——守空門便是~活地獄難禁難架——不如蓄好了青絲發(fā),去嫁個~俏冤家,念什么經(jīng)文也,佛——守的什么寡——不若我倆~——唔!” 張和才一把捂住李斂的嘴,不叫她把剩下的詞唱出來。他同時翻了個白眼,心想要不是念煞了這個冤家,這個當(dāng)兒他真恨不得摁死李斂。 李斂露在外頭的一雙眼眸彎起來,輕快地笑著,近靠在他面前。 張和才垂眼看她,燥熱下去,他慢慢感受到一種無言的沖動。 李斂千百次給他帶來這種沖動。 抬手松開五指,李斂另一只胳膊也攬上來,張和才閉上雙眼,便聽到耳邊人輕聲道:“老頭兒,你剛才是不是又想不要臉了?” “……” 張和才閉著眼,不言也不語。 耳邊李斂的聲音夜風(fēng)一樣,下一刻,他感到唇角捕獲了一個濡濕的吻。 接著,吻也撤去,臂膀也撤去,張和才睜開眼,看到畫舫船尾上立著妓/女與詩人,他們向李斂投去一種不言自明的笑,李斂也沖他們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