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壺拾掇了些她的東西,很快送了她去到后院角門。 老鴇子正立在門前,見她來到,滿臉喜色地招呼道:“婉銘,快來快來?!?/br> 婉銘走去道:“mama,何事匆忙?” 老鴇拉住她朝外走,邊走邊道:“有大客人下了你的插戴,急要接你過門走去,紅本子mama已遞了,彩禮紅綢的盡繳,以后你不必在mama這里做了?!?/br> 婉銘雷劈般愣在了當(dāng)場。 老鴇又喜滋滋道:“你是去做人家小妾的,過了門以后記得要守婦道,懂進(jìn)退,莫給mama找些后頭的麻煩,知道嗎?” “……” “知道嗎?” “……”婉銘呆呆道:“……婉銘……知了?!?/br> 母女二人拉住走到巷口,婉銘見一乘轎子落在當(dāng)間,一矮個子立在轎旁,聽見腳步聲那人轉(zhuǎn)過身來,燈籠下顯出個平凡男子的面容。 婉銘并不記得此人。 攜了她過去,老鴇子笑吟吟地將婉銘送上轎子。 男子似不欲多言,只微一點(diǎn)頭,揮手命人起了轎。 四抬紅轎悠悠走了一長段,許時落了轎,婉銘聽得外間男人低聲說了一句什么,轎簾忽一掀,他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出來。 婉銘緩慢眨了幾次眼,慢慢從轎中出來,男子又一示意,待轎夫?qū)⑥I子抬走,他引她幾步,走到巷口一間小院,推開院門做了個手勢。 “……” 見婉銘側(cè)顏望著他,并不動作,男子頓了頓,終抬起雙手,撕下了臉上的皮面,現(xiàn)出晚間給她上藥的女子模樣。 望著她,李斂低聲道:“進(jìn)去罷?!?/br> “你……” 婉銘的口唇半張,李斂勉強(qiáng)對著她笑了一笑,低聲復(fù)道:“進(jìn)去罷?!?/br> 隨她跨進(jìn)院中,婉銘的視線四下打量,發(fā)覺這是個二進(jìn)的獨(dú)門院,院中有井,門戶雖不大,但五臟俱全。 李斂徑直推門進(jìn)屋,點(diǎn)起四下的燈后,她又出來,將鑰匙交給了抱著包袱立在院中的婉銘。 “院子是租的,租子已交滿三年,租院子的是個好人家。你先在這過著日子,等習(xí)慣了,閑著沒事就多上街轉(zhuǎn)轉(zhuǎn),招子放亮點(diǎn),找個愿意寵你的二愣子嫁了。”看了眼她的腳,李斂道:“你這個樣,重活做不動,一個人過不行。” 婉銘握著鑰匙望著她,并不言語。 過了許久,她忽然笑起來。 她輕聲道:“你是誰?。俊?/br> 李斂一愣。 婉銘上前一步,繼續(xù)問道:“你是觀世音菩薩,是不是?你顯靈了,是不是啊?” 她還是笑著,笑容與妓院后屋中燈下顏色無二,月色下的面孔卻淌過兩道亮晶晶的小河,滴在黃土里,滴在李斂的心上。 李斂想,無論那蠢動的惻隱是對是錯,此時此刻,她是立在這滴淚上的。 勾了勾唇,她抬手抹去了婉銘的淚珠,伸手進(jìn)懷中,她掏出張一百兩的銀票,疊起來塞到婉銘手里。 李斂道:“以后就是你自己過日子了,不比從前,日常開銷省著點(diǎn)花?!?/br> 她掃過身子欲朝外走,婉銘的手一把攥住她,五指上下了大力氣,攥得緊緊的。 李斂回過頭。 望著她,婉銘懷著一種入夢般的神情,低聲道:“我還……能見到你罷?你還會再顯靈罷?” “……” 這一瞬息,李斂眼前過去許多走馬之燈。 閉了下眼將燈熄滅,再睜眸,她掰開婉銘的手,淡淡道:“這一帶你還不熟悉,夜里記著鎖好門。” 話落,李斂抽身而走。 她如一陣風(fēng)般赤條條的來,又赤條條的刮去,什么也沒有留下,什么也沒有帶走。 一日一夜間諸事繁雜,加之飲了太多酒,第二日回到王府后,李斂便死泅在離贅園的槐樹上不愿下去。 過午夏棠上完了課來尋到她,死乞白賴拖她起來,二人勉強(qiáng)對了幾招,她實(shí)在招架不住少年人四溢的朝氣,很快扯了個謊溜出王府,跑去了市中眺樓上曬太陽。 蜷縮在檐頭睡過一整個下午,李斂餓醒了。 揉揉眼坐起來,她對著偏西的日頭打了個哈欠,坐了一坐,躍下眺樓,直往瓦市而去。 尋到一個面攤,李斂要了碗陽春面吃下去,給了銀子后她起身離開。 四處閑逛了許時,李斂在東市口遇見一賣鮮葡萄的農(nóng)販,二人磋商了許時,談攏了價錢,李斂轉(zhuǎn)身正欲走,卻巧合了,在街口的香料店門前撞見了收香裝車的遼書。 她原不欲出聲招呼,奈何裘藍(lán)湘恰從里面出來,抬頭見到李斂,她抬了抬手,禮笑道:“七娘。” 李斂只得上前。 她一拱手笑道:“裘家主,遼總管,久見?!?/br> 李斂身上的酒氣立刻讓遼書一蹙眉,冷淡頷首,遼書道了聲“李護(hù)衛(wèi)?!?,隨即轉(zhuǎn)身進(jìn)了店中,和大柜臺去做賬目盤點(diǎn)去了。 裘藍(lán)湘偏頭望一眼他,圓場道:“七娘勿怪,阿貴他——” “不打緊?!?/br> 李斂不愿和她客套,打斷道:“我只是偶然撞見,打個招呼,還是別耽誤你們了?!?/br> “七娘哪里話?!?/br> 裘藍(lán)湘走下階梯來,抬手觸了觸她面孔,道:“我叫錦娘給你點(diǎn)紅姜黃吃?!?/br> 李斂原不在意,忽愣一愣,道:“紅姜黃?” 裘藍(lán)湘道:“對啊,哦對,不對?!彼磻?yīng)過來,自笑道:“不對不對,這地方哪有紅姜黃,還是給你調(diào)碗姜湯喝,喝了解解酒?!?/br> “……” 李斂一臉遲疑,上下打量她兩回,仿佛頭一次見她。 裘藍(lán)湘看出她神色有異,垂眼沉思一瞬,抬眸又溫笑道:“怎么了?” 李斂蹙起眉道:“你認(rèn)識我?guī)熥妫俊?/br> 裘藍(lán)湘道:“你師祖是何人?” “她——” 李斂張口正欲言,香料鋪后忽傳出一陣爆和聲,撫掌口哨,大叫大笑。 裘藍(lán)湘與她一同望過去,笑道:“七娘不必在意,白掌柜同我說,對面是陳家的玉石琳瑯閣,堂內(nèi)偶有賭石小場?!?/br> 李斂望了那半晌,忽然笑一笑,道:“我知道?!?/br> 收回視線,她一拱手道:“裘家主多謝,姜湯就不必了,七娘自回王府去喝?!?/br> 裘藍(lán)湘也不便強(qiáng)留她,只道:“行,那七娘好走。” 李斂道了聲“回見?!保D(zhuǎn)身尋了個穿堂間,過了這條街巷,走去了對面詹呈的玉石鋪中。 “您——喲,七娘,久見啊?!?/br> 詹呈一抬首見到是她,撂下筆從柜后走出來,擋開伙計,二人對而拱手。 李斂輕笑一聲,朝里一揚(yáng)下巴,道:“詹掌柜,上回打爛的窗子這就修好了?” 詹呈吃下她這調(diào)笑,掀起門簾展臂朝里一打,道:“修沒修好,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李斂先走了兩步,忽停下道:“賀鐸風(fēng)不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