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3
在幻境里。真好啊,原本環(huán)著白盼肩膀的手緊了緊,欣喜的同時,又帶了幾分后怕,這是他的呀,不能被搶走。想了會,感覺到臀上的熱度,小鹽巴猛地漲紅了臉。白盼的手,放在哪里呀……怪怪的。“醒了?”白盼順著小孩的頭發(fā)輕輕撫摸,見臉蛋紅撲撲的,便蹙著眉按在他的額頭上,幸好,沒有發(fā)燒,他不動聲色打量著小孩的神色,低聲道:“在里面看到了什么?”總不能說,看到了情敵吧。小鹽巴才不會這樣講,心虛得要命,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他不愿透露,白盼疑竇叢生,但也不想勉強(qiáng),便把小孩放下,嘆道:“不說就不說吧。”小鹽巴起先還暈暈乎乎,徹底清醒過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間昏暗老舊的地下室里,墻壁布滿油漬和黑垢,像是很多年沒有清洗過了,空氣中也蔓延著酸臭的氣味,不算難以忍受,但也不好受就是了。“這是哪里——”話說到一半,便看到了張廣興,立即神經(jīng)緊繃,警惕起來。張廣興摸著自己扎手的胡須,他長得不難看,可不知道為什么,好像天生有齷齪的氣質(zhì),讓人打心底喜歡不起來,男人抖著腿,吊兒郎當(dāng)?shù)溃骸胞}巴,我們也算老相識了,可別用這眼神看我,說起來該害怕的不是你,而是我啊?!?/br>小鹽巴道:“幾個月前我回到村里,梅子一家不見蹤跡,再問起,大家像失憶了一般,對你毫無印象,這一切,是不是跟你有關(guān)?”“是啊?!睆垙V興沒繞彎子,直接承認(rèn)了。他勾起一抹惡劣的笑容,蹲下身,對著周圍的三只猴子,伸開臂膀,吹了幾聲口哨。三只猴子奔跑過來的時候,其中兩只隨著身影逐漸漲大,化成傴僂的老人,踉蹌了幾下。仔細(xì)一瞧,并不是老人,四十多歲,臉有些滄桑,部分頭發(fā)花白,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大上很多,兩人小鹽巴都要認(rèn)識,是梅子的父母,紅臘和李二耳,他們看見白盼,臉上閃過一抹喜色,卻遲遲不敢上前,應(yīng)該是畏懼著張廣興。張廣興一臉得意洋洋,看向小鹽巴的眼神略帶挑釁。“還有一個……是梅子嗎?”張廣興也不回答,只是哈哈大笑,像是默認(rèn)了。他到底在做什么?把人當(dāng)作畜生養(yǎng),還沾沾自喜。小鹽巴被氣著了,從白盼手里拿回紫銅鈴,打算給他點教訓(xùn)。張廣興臉孔一板,遞了個眼神。小鹽巴還未動手,卻被紅臘沖上前推了一把,跌跌撞撞地往后退。還沒等小鹽巴發(fā)話,紅臘倒是先委屈上了,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顫抖著,聲音倒是中氣十足,氣勢洶洶:“鹽巴,你要救我們是吧?那就別搗亂了,你這樣做,只會害了我們,對我們一點好處沒有!”小鹽巴愣了愣,明明自己是來救人的,怎么還責(zé)怪起他來了?“放我們走吧?!本o接著,他又見紅臘膝蓋一軟,竟對著張廣興跪了下來,毫無尊嚴(yán)地哀求道:“我們把女兒都賠給你了,還想怎么怎么樣?別折磨我們了……”什么叫把女兒賠給他了?小鹽巴聽得心中一涼。“梅子姐怎么了?”紅臘見他問起,只是和李二耳對視一眼,息了聲。“說話啊……”小鹽巴有些著急了。張廣興顯得尤為雀躍,像是得到什么大便宜似的,用油膩的嗓音說道:“問他們做什么,你應(yīng)該問我啊,我是她男人,梅子怎么回事,我當(dāng)然最清楚的了?!?/br>第99章張廣興身邊的猴子哀哀叫喚著。……梅子四歲前,記憶還很模糊,隱約記得母親不斷懷孕打胎,弟弟出生時,喜極而泣的神情,也間接奪走了父母所有的愛。念完小學(xué),紅臘就不愿她繼續(xù)讀下去了。“女孩子念書有什么用?到了十七八歲就該嫁人了,這不是浪費家里錢么?”梅子繼續(xù)念書的念想落空了。嫁人?年紀(jì)還小的梅子沒這種概念,只知道村里同齡的男孩總圍著她轉(zhuǎn),只要勾勾手指,就有溜須拍馬,灰頭土臉的瓜娃子幫她把事情擺平了。父母不喜歡她又怎么樣?梅子驕傲地想,她漂亮,高挑,就足夠吸引更多的人喜歡她了。這一點驕傲,支撐到她十七歲,弟弟剛上初中的時候。紅臘和李二耳起早貪黑,供他去了縣城里的一家最好的學(xué)校。梅子已經(jīng)到了愛打扮的年齡,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紅臘開始給她物色縣里有錢的男人,結(jié)果差強(qiáng)人意,不是年紀(jì)太大,就是歪瓜裂棗。母親費盡心思地勸導(dǎo),她勉強(qiáng)同意接觸,可那些男人根本不是什么良人,一聊上,便急切地想要結(jié)婚,自說自話把她當(dāng)作自己老婆,各種干涉,這種無理由地干涉如同緊箍咒一般,脹得她腦殼生疼。紅臘經(jīng)常在她耳邊抱怨道:“怎么要求這么高?。磕悻F(xiàn)在十七歲,過幾年大了,不值錢了,再想找有錢的,人家還不一定要你!”紅臘雖這樣說,其實本身并不著急,她知道女兒是村里頂漂亮的,那就是資本,找老公不僅要彩禮給得多,也要家庭富裕,到時候弟弟在縣里買房的事,才好有著落。梅子聽多了,漸漸被潛移默化,也有了這個概念。她應(yīng)該早點結(jié)婚,不然等二十多歲,就不值錢了。這種思想維持到某一天去縣里看弟弟。“你jiejie真土?!卑嗬锏哪型瑢W(xué)悄悄說道:“穿著拖鞋來學(xué)校,腳那么黑,多久沒洗過澡了啊?!?/br>“哈哈,我姐呆在鄉(xiāng)下,就沒怎么出過村,就沒見過什么世面,當(dāng)然土了。”梅子宛若晴天霹靂。——她土?她黑?明明自己是村里最漂亮的,從小到大,沒有一個男生會這么說她,梅子僅剩的一點驕傲,逐漸崩塌。自此之后,她使勁觀察縣城里的女孩,她們穿及膝的短裙,自信陽光,她們洗澡的時候會擦身體乳,光滑細(xì)膩,她們不用下田干活,也不常曬太陽,皮膚白皙……她們的觀念與自己大相徑庭,男朋友要找自己的喜歡的,對她好的,并不是只要有錢就好,其他方面都不重要。她甚至一點都不了解化妝品,護(hù)膚品的牌子,原來,自己不是那個最好看的,比起縣城里的女孩,反而就是個沒見識的土包子。那天,梅子一個人在縣城里逛了很久,想了很多很多,心里迷茫彷徨,手里攥著給弟弟的生活費,她拿出一點買了一件白色的百褶連衣裙帶回家。迎接她的卻是紅臘的一頓打罵。“賠錢貨!不做好事,還知道偷東西了!”“里面也有我賺的錢!”梅子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