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褶子:“皮要薄,撕下來的時候不能帶一絲血rou,餡要打碎,骨頭全得剔了……”說罷,它綠蒼蠅似的眼睛圍著王嵐溜溜打轉(zhuǎn):“你rou少,一次頂多做壹籠,如此反復(fù),等做完一億兩萬次,就投胎去吧?!?/br>“一億兩萬次?”王嵐驚呼,脊背生出一抹涼汗。小鬼嗤笑:“剝皮剁骨一瞬間,你要在陽間少做點惡,也不會到地獄來受這份罪了。”這時,一聲怪叫從身后傳來。王嵐受到驚嚇,回過頭,一堵白墻出現(xiàn)在視野里,倒映出小鬼的影子,一張桌子,和躺在桌子上,不斷掙扎的鬼魂。小鬼手起刀落,鬼魂砍成三段,抽筋褪骨一氣呵成,它把碎rou揉成一團(tuán),放進(jìn)面皮里包裹。好香!小鬼們歡呼起來。燈光忽明忽暗,隱隱綽綽。痛!全身撕裂一般的疼痛!“啊——”王嵐捂住腦袋,痛不欲生。她好像被放進(jìn)了蒸籠里,渾身透著熱度,慢慢炙烤,意識有些模糊了,忘記自己是誰,腦海里連綿不絕涌出的只有一個念頭——我有罪!我有罪!我有罪!這種念頭隨著溫度的升高越發(fā)強烈,隨時能將她的耳膜震破,王嵐承受著rou體和靈魂上的雙層打擊,變得極其脆弱不堪。不知過了多久,她發(fā)現(xiàn)自己終于可以出聲了,便大聲求饒,但求饒聲不自覺地扭曲,變成怨恨的悲鳴,和眾鬼融合在一起,響徹在地獄上空。……“?!?/br>鈴音響起,耳根清凈。天旋地轉(zhuǎn),王嵐再一睜眼已經(jīng)是清晨了,周圍還很靜謐,映入眼瞼的是四個大字——云林谷車站,停著幾輛還未出行的大巴。一旁的小賣部拉開卷簾門,老板娘扯著嗓門叫自己家孩子起床,一群鳥兒飛來,嘰嘰喳喳地叫喚,周圍的環(huán)境隨著鳥兒的叫聲變得生動起來。——她又回到了原地。怎么回事?剛才不是還在地獄嗎?小鬼們興高采烈圍著跳舞,把她放進(jìn)桌上剁碎,扔進(jìn)了蒸籠里——記憶恢復(fù),王嵐不禁打了個哆嗦,她永遠(yuǎn)忘不了那種感覺,仿佛所有正面的情緒在霎那間被抽離了,剩下絕望痛苦悲痛,就是死后的世界——地獄嗎?站在原地愣了會神,王嵐猛然醒悟,等等,她沒有死,是不是意味著,其他幾人也還活著?王嵐在空蕩蕩的車站里瘋狂奔跑,尋找其他幾人的身影,劉洪頭,紅十月,李大蠻,孫莉莉,蕭言哲,余婉玥,李唯,韓真熙……他們該死嗎?該死。哪怕被當(dāng)場槍斃,也比硬生生拖進(jìn)地獄給她的震撼要好很多,如果他們還活著,王嵐還能自欺欺人騙自己,昨晚發(fā)生的,只是一場夢……快點吧,讓我看到你們,王嵐祈求道。??康拇蟀屯鉀]有,廁所門口沒有,汽車總站周圍也沒有,王嵐不死心,跑得滿頭大汗,為什么不在?他們留在地獄還是已經(jīng)回家了?那輛大巴去了哪里?李婷和另外兩個呢?“小姑娘,大清早的干嘛啊?”小賣部的老板娘早注意到她了,洗碗的窗戶正對著車站口,王嵐慌慌張張,跑得一掉了一只鞋子不撿,像是落下了什么重要的東西。“阿姨,除了我,您還看到別的乘客嗎?”王嵐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瘸一拐朝老板娘移去。“沒有啊。”老板娘喜歡看新聞早報,回身打開電視,奇怪道:“你昨天不是沒趕上車嗎?我讓你去附近的旅館住一夜,你偏要坐在這等朋友,年紀(jì)輕輕,倔得很?!?/br>“怎么可能……”她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產(chǎn)生了幻覺,明明跟韓真熙一起上的車,到了老板娘那,怎么就換了一種說法?“你們這些學(xué)生,膽子真是大,還沒成年就敢單獨出來玩了?父母不擔(dān)心嗎?趕快回家吧?!崩习迥飺沃觳部嗫谄判牡貏竦馈?/br>電視里一條接一條地播出新聞。“今年凌晨兩點,通往宣林縣的山道上,一輛尾號05745的巴士發(fā)生一起意外交通故事,目前死亡八人,司機失蹤,目前警方正在調(diào)查?!?/br>老板娘側(cè)著身子,一邊閑聊眼睛一邊盯著電視看,她的眼睛逐漸睜大,指著出事的車說道:“這不是我們站以前的廢棄車嗎?十幾年前的,早處理掉了……怎么又開出來了?”王嵐的大腦嗡嗡作響,盯著屏幕一動不動,仿佛一尊蠟像。鏡頭對準(zhǔn)出事地點晃了一下,基本打上了馬賽克,但王嵐還是看見了,碧綠色碎花連衣裙,那是韓真熙最喜歡的衣服。身旁一個,兩個,三個,數(shù)不清了,全是蓋了臉的尸體。……他們都死了。王嵐微微發(fā)抖,身體搖搖欲墜,整個人像被浸在了冰水里。為什么,她還活著?……王嵐報了警,果然在劉洪頭院子里找到了李婷尸體的殘骸,只剩下一些碎渣,骨頭和rou不知所蹤,連警方都難以理解,他到底是怎么藏匿尸體的?警察順藤摸瓜查清了事情的真相,所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物,竟都是云林谷那晚出車禍的人,關(guān)于李婷的傳言,也都是假象。重男輕女的家長幼時拋下了女兒,得知女兒長大成人,又要回家利用她賺取彩禮,并不是李婷貪慕虛榮,而是學(xué)校里嫉妒她的女生故意傳播的謠言。那個女生已經(jīng)站出來道歉了。短短幾天,王嵐的銳氣退了個一干二凈,一夜之間仿佛蒼老十歲,當(dāng)初巴士上的八人,她挨家挨戶找了過去,死狀和在車廂上的一摸一樣,也能證實她所經(jīng)歷的一切并非做夢。高中畢業(yè),王嵐和家人一起離開了宣林縣,在一座遙遠(yuǎn)的城市里定居念大學(xué)。某天,她坐公交車回家,終點站,巴士一輛挨著一輛??浚瑒偺ど吓_階,要坐上位子,身體驀地僵硬。像是意識到什么,回頭去看停在最末尾停的老式大巴,兩頭掛著紅燈籠,陰氣森森,一對陌生的年輕夫婦站在車門口抱怨道:“這就是你中獎得來的?太破了吧?”“免費的嘛……你沒看到上面寫的嗎?五星級總統(tǒng)套房,交通工具破點怎么了?”“也是,免費旅游就不奢求什么了。”年輕夫婦上車,紅燈籠晃了晃,悠悠啟動了,耳畔的歌聲,不由自主回放。孤墳守,陌路走,野鬼提燈,報上名頭,惡腸愁,得怨報,凡間一走,人心難料。第37章初秋季節(jié)偶爾還會下場暴雨。小鹽巴把傘歪了歪,大雨珠子毫不留情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劉洪頭的后院,白盼蹲下身,把艷麗的大紅花全給挖走了。再近一些吧,不然白盼得淋濕了。想到這里,又移了移傘。白盼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