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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鹽巴看著他伸過來的手,骨節(jié)分明,十指修長,要是握在一起,一定舒服極了。這次,他沒有猶豫。“嗯!”小鹽巴把脊背挺得筆直,聽見自己答應(yīng)的聲音清脆而明亮。需要收拾的東西沒幾樣,離開的話,基本兩手空空就能走,小鹽巴節(jié)約慣了,這個舍不得,那個舍不得,還賣了剩下的幾只老母雞,硬生生理出一個包袱。跟白盼走出屋,回頭再看自己住了十八年狹小,貧窮的土坯房,感慨萬千。一路上,村民看見小鹽巴背著包袱,跟在白盼身后,驚訝道:“你要出村了?”小鹽巴點(diǎn)了點(diǎn)頭。村民息了聲,眼里閃爍顯而易見的羨慕,這個叫白盼的大師,瞧著年輕,實(shí)際厲害得很,手里的錢想必也不會少。鹽巴跟著他,總比整日呆在貧困村里虛度光陰要好。“還回不回來了?。俊?/br>小鹽巴也不知道,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搖了搖頭。那村民嘆道:“還是不回來的好,這個村那么窮,哪里還有什么指望?”白盼雖制止了瘟疫,卻沒有把田老頭的所作所為告知他們,一部分原因是村民們大多沒讀過書,不懂法,從曉慧墜河死亡便能看出,真要知道了,恐怕會引起暴動。另有一部分是聚寶盆的緣故,那東西久存于世間多年,屬于有靈氣的邪物,不僅在赤土村扎了根,還難以摧毀,無法,只好任由它去,但若真的不管,被貪婪之人拿了用,容易傷害到無辜,與其這樣,不如讓村民們稀里糊涂活著,說不定是最好的選擇。這個村啊,只要有人使用聚寶盆,就永遠(yuǎn)富裕不起來。該走了。小鹽巴的目光緊緊追隨著白盼,腳步不自覺加快。可能走得太快了,他沒有看見梅子躲在人群中怨恨的目光,從前嬌蠻的懷春少女如今像換了一副面孔,顴骨突出,頂著兩個碩大的眼袋,頭發(fā)一簇簇黏在一起,仿佛很久沒洗似的,精神狀態(tài)差極了。“鹽巴……”梅子喚道,嗓子尖細(xì)像根針在大理石上拼命刮劃,片刻后,伸手想要去抓他的影子,但影子越走越遠(yuǎn),很快連抓都抓不著了。她的身體像沒有骨頭般垂了下去,不斷滲出的怨恨越發(fā)濃重。“梅子——”張廣興不知什么時候來到她身后,陰森地喊著,太陽直射下來,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影子手里揣著一根鐵鏈,緊緊拴在梅子的脖子上,梅子的魂魄痛苦地、扭曲著攣縮成一團(tuán),發(fā)出無聲的嘶鳴。小鹽巴快要走出赤土村了,稍稍側(cè)臉,斜對面就是血紅色的三層樓洋房。這個時候,田福慶打開院門,匆匆忙忙和小鹽巴擦肩而過,他穿著背心,裸露出來的肩膀上,可以看到一塊微小的膿瘡,皮下像是養(yǎng)了活物,緩慢蠕動著。田福慶想要去撓,那膿瘡仿佛有意識似的,一下竄進(jìn)了背心里。他動作一僵,驚恐地睜大眼睛,迅速尋找著什么人,看到張廣興時,才稍稍安心。張廣興察覺到他的視線,轉(zhuǎn)過頭,裂開嘴,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田福慶上前兩步,再探頭張望時,人已經(jīng)不在了。和他一起失蹤的,還有痛苦掙扎的梅子。“你看到張廣興了嗎?”“沒有啊。”“怎么會?他剛剛就站在你旁邊……”“你看錯了吧?我旁邊壓根沒人?!?/br>第二卷靈車第28章(含入V通知)大雨磅礴,一道道閃電像把利劍,朝著天空的方向劃出條條裂縫,仿佛在悲鳴,又仿佛在低泣。有人在追她。李婷不停地跑,不停地跑……鞋子掉了一只,腳底板沾滿了泥濘的臟水。凸出的地磚讓她摔了一跤,飛快站起來,雷鳴聲在耳邊徘徊,“嘀嗒,嘀嗒”,又聽到那聲音了,李婷連滾帶爬,不敢歇息半刻。“噠——噠——噠——”身后的腳步聲還在繼續(xù)跟著,李婷不知不覺跑到車站,熄了燈,漆黑一片,旁邊有一家小賣部,卷簾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有人嗎?有人嗎?”她無助地呼救。沒有人回應(yīng)。她慌了神,跌跌撞撞地往深處奔,看到前面一間公共廁所,黑暗中像長滿鋸齒的怪物,李婷咬了咬牙,想也沒想地鉆了進(jìn)去。把門反鎖,坐在馬桶蓋上,她環(huán)住自己,害怕地發(fā)抖,然而外面追趕的人已經(jīng)進(jìn)來了,一間一間踹開門板,到她那間的時候猛然停住了——“李婷……開門啊……”怪異摻雜著雀躍的聲音在廁所間回蕩著。那人又喊了幾聲,見里面沒有動靜,就開始瘋狂撞門:“李婷……你為什么不開門啊……”雞皮疙瘩和恐懼爬上李婷的臉頰,她用身體頂著門板,怕外面的人輕而易舉地闖進(jìn)來。過了好一會,外面的人似乎放棄了。四周驀地安靜下來。李婷緊張地汗毛直豎,趴在門板上聽外面的聲音,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他走了沒有?李婷不敢確認(rèn)。還是等到白天吧,等到白天,有人進(jìn)來了,說不定就安全了。李婷自我安慰著,有了希望,身體不像之前那樣小幅度發(fā)抖,她逐漸冷靜,全身虛脫,一陣陣絕望和后怕席卷而來。濕冷的襯衫黏在身上涼得難受,她無暇顧及這些,把身體縮成一團(tuán),靜靜等待白天降臨。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廁所外照射進(jìn)一絲亮光。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是不是已經(jīng)天亮了?李婷心頭一跳,重獲新生的喜悅沖淡了恐懼,沖動之下,她打開門往前走了兩步,熾光燈的亮度刺痛了眼睛。不……沒有天亮……有誰把廁所的燈打開了……誰開的燈?她為什么沒聽到有人進(jìn)來的聲音?窗外還不停下著大雨,漆黑如墨。周圍寧靜得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聲。李婷大腦一懵,僵在原地,一股寒意爬上脊背。身后突然響起咯吱咯吱的聲音,隔壁廁所間傳來的聲音,好像有人從里面走了出來。“李婷——”那一聲悠長的,尖銳的叫聲,讓李婷整個頭皮轟炸開。……云林谷車站。停著一輛輛開往縣城的大巴,此時已經(jīng)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太陽鉆進(jìn)云層里,黑夜降臨,想要看清楚路,全靠燈光照明。小鹽巴口袋里揣著一張新的身份證,他是未婚生子女,母親活著的時候交不起罰款報不上戶口,死后更沒人關(guān)心這種事,所以至今還屬于“黑戶”。白盼不知道哪里幫他辦的,上面貼著照片,名字寫著薛琰,算是鹽巴中鹽的諧音,就這樣解決了出行困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