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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后來才有所察覺,這里所有村民的命數(shù)都被打亂了,他們有些可以飛黃騰達,卻過著一貧如洗的生活?!?/br>“你這個——”白盼目光冷然,散發(fā)著咄咄逼人的光芒:“就是聚寶盆吧?”田家兒媳咬了咬牙,終是忍不住了,指著旁邊的臥室哭道:“誰要那鐵盆子誰拿去吧,小寶就在那躺著,皮膚都爛了,我寧愿住破房子,和白粥吃榨菜,只要他好好的……”“是我年輕時候貪婪,害了小寶,我明知道那是害人的東西,還是控制不住要用它!”田老頭顫抖著嘴唇,垂下高傲的頭顱,那張布滿褶子的臉仿佛一下蒼老了十歲。原來是這樣。小鹽巴看明白了,仰起腦袋,看著洋房里的一切,精致的壁畫,豪華的水晶大吊燈,名貴的紅酒,上面貼著看不懂的文字。這些也許本該屬于村民們的,卻被藏了私心的田老頭用聚寶盆一一納入囊中。白盼問:“你孫子呢?”“在這里。”田老頭的小兒子田福慶抹了把臉,率先打開了門,緊接著,一股難聞的藥味撲面而來。屋里更是潮濕幽暗,仿佛與世隔絕,墻壁上掛著一副畫像,四只腳,頭上兩只角,正是地獄獸瑚貜。與梅子王嫂家不同的是,它的眼睛沒有被長發(fā)蒙住,金瞳傾斜,幽幽朝著床上的方向望去,像個活物一般,駭人極了。案臺上熏著香,旁邊一次擺放著五人的照片,有王盛致,也有王嫂,最后一張是梅子的,已經(jīng)裂開了。照片開裂,意味著咒術失敗。白盼杵在案臺前沉默了會,才道:“你們?yōu)榱司茸约覍O子,做了不少虧心事啊?!?/br>回應他的是詭秘的寂靜。白盼又問:“這種咒術是你們本身就知道的,還是別人告訴你的?”田家兒媳心虛地瞥開視線,她丈夫田福慶則尷尬地陪笑,而田老頭神情恍惚,不停念叨著:“是我的錯,不關我孫子,是我的錯,不關我孫子……”看來不想說,故意顧左右而言他。見此情形,白盼不由嗤笑一聲,揮開煙霧,走近床邊,一把掀開被褥,里面躺著個小孩,已經(jīng)下身已經(jīng)潰爛,無數(shù)蛆蟲在上面攀爬,臉頰慘白,半口氣進,半口氣出,一看便是時日無多了。這種咒術能幫床上的小孩承擔因果,只要集齊五戶,他就不用死了,可惜最后的替死鬼梅子被白盼救下,咒術受到反噬,托了半年的病癥一下爆發(fā)在他身上,承受不住是理所當然的。小鹽巴看著王嫂的黑白照片,忽然道:“你們給了村長多少錢?”“沒多少,也就十幾萬吧……”田家媳婦見瞞不住了,只能硬著頭皮回答:“不能怪我??!是他自愿的,他兒子讀書付不起學費,死乞白賴地求我們,我就說,好啊,錢可以給,但不能白給吧,得為我們辦事啊,要是辦的好,以后好處多了去了,結果田鴻光想都沒想就同意了……”村長本是大富大貴的面向,卻因田家老頭貪得無厭偷走了他的氣運,過著節(jié)衣縮食的苦日子,如今壞事做盡只能等死了,到頭來,不過是自己的錢自己用,還要感恩戴德,為他人做嫁衣。可悲又可恨。“我們做的錯事我們認了,活該收到懲罰,但小寶是無辜的,他才只有五歲,還什么都不懂——”田家兒媳控制不住情緒就要抓白盼的手,可惜被躲了過去:“你不能見死不救??!”“要想救人,不是沒有辦法?!?/br>說完,白盼沖田老頭笑了一下,猶如冬季回春,夏日花開。田老頭打了個哆嗦,手心出了層汗,眼前的頂香人不似往日那些出馬弟子,給夠了錢就辦事的,好像無論做什么都游刃有余,又仿佛一切皆在掌控之中,完全摸不清他的想法。“但是你敢嗎?”白盼故意頓了頓,接著道:“換句話說,你舍得嗎?”……田家小孫子的病奇跡般好轉。村里人夸白盼厲害,菩薩心腸,錢一分沒收就給治好了。其實明里暗里想賴賬,畢竟村長倒下了,連個管事的都沒有,之前籌集的錢也不知道去哪了,加上他們認為瘟疫已經(jīng)除了,就不再需要頂香人幫助,有點好了傷疤忘了痛的意思。白盼笑著說,他不急著走,酬勞可以慢慢準備。村民們有點失望。小鹽巴不明白為什么要救田老頭一家,他們壞事做盡,還害死了王嫂和大盛呢。白盼卻說,凡事不能看表面,有時候救人一命,反而是折磨他們。要還覺得氣不過,不妨再等個幾天。……平靜日子過了兩天,早晨出來買菜時,孫大娘面帶喜色,看樣子心情不錯,見小鹽巴和白盼來了,隨口提了一句。“鹽巴啊,你十八了吧?今天是你生日啊?!?/br>說完往手他里塞了幾根蔥,算免費送的。白盼順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原來是大人了?!?/br>小鹽巴有點不好意思,以前賣菜的孫大娘從不會那么客氣,全是托了白盼的福啊,他治療瘟疫,受人敬畏,荷包鼓鼓囊囊,大娘都是看錢做生意的。兩人一道回去,走到半路,白盼突然道:“過生日的話,是不是應該準備生日禮物?”“啊?!毙←}巴一怔,紅著臉擺手:“不,不用的。”白盼全當沒聽見,只是摸著下巴道:“來村里這么久,還沒去過鎮(zhèn)里,不如我們到那兒逛逛吧?”小鹽巴從小到大去過鎮(zhèn)上很多次,卻從來沒有買過東西,白盼每路過一個攤,都會買上兩樣,他們一人一個,沒過多久,他的嘴巴里已經(jīng)塞不下其他東西了。“山楂加冰糖,還挺好吃的?!毙←}巴看著眼前串起來的紅色丸子,拿起來晃了兩圈。白盼問:“你以前沒吃過嗎?”“嗯!”小鹽巴還挺高興:“看過但沒買過,不過我嘗過味道了,以后買了食材自己做,能節(jié)約好多成本?!?/br>白盼好笑道:“是啊,你做好了,儲存起來,還能當零食吃?!?/br>小鹽巴想象了一下白盼吃他親手做的冰糖葫蘆,瞬間被一種奇異的幸福感包圍了。兩人邊走邊吃,不知不覺朝著小巷深處走去,盡頭開著一家古錢店,陳舊破敗,不太像做生意的地方。倒不是它引人注目,只是里面平白一股陰氣沖了出來,森森的涼意凍得小鹽巴直打哆嗦。這家店招牌爛了一半,布滿灰塵,一邊掛著,一邊垂著,搖搖欲墜,像是快要掉下來似的。小鹽巴停下腳步,奇怪道:“這里以前沒有古錢店啊,新開的嗎?”巷中人來人往,皆熟視無睹路過,竟沒有一人覺得古怪。白盼“啊”了一聲,像是回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