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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轉過身。 這里是擂臺,本來就是引人矚目的地方,棠鵲還是個閃閃發(fā)光的小姑娘,關注度更高。 這會兒被少年當眾罵了一聲“愚蠢”,兩個字砸得她頭腦一陣發(fā)懵。 她白著臉睜大眼睛。 等看清楚少年身上的東西,眾人都不說話了。 那里赫然是個毒囊! 那少年得意:“我還忘了說了,我其實不是道修也不是器修,我是個體修。且不說你那點力道能不能傷到我,就算能,這毒囊也不該是你的突破點?!?/br> “一看到我的破綻就迫不及待上臺了吧?你有沒有想過,我的破綻也有可能是我故意放出的誘餌?” “你該慶幸你現在只是在與我切磋,我特意將毒丹取了出來。不然憑你的天真程度,在實戰(zhàn)中早就死一萬次了!” 少年說著,一把擒住棠鵲手腕,猛地將她扔出去,又嘻嘻笑了兩聲。 “真笨!” 說罷,“乒”的一聲,再次合上土墻! 棠鵲面色羞惱慚愧,還是場中男修們接住了她,將她扶起來。 “我……我認輸?!鄙倥p輕低下頭,眼睛里閃爍著不甘又坦蕩的光,“是我輸了?!?/br> 她躊躇著,甚至有點不想回去門派那邊了——好丟人。她臉頰緋紅。 那土靈根的少年聞言收起面前盾墻,也不和她多說話,直接扯開嗓子喊:“下一個,來!” 然而喊了幾遍,場上也死寂一片,無人應聲。 這個人帶毒帶土盾,會長棍,還是個體修!這怎么打?這他媽就離譜! *** “可惜了?!逼埰邠u搖頭。 啾啾贊同:“嗯?!?/br> 其實棠鵲用她擅長的術法的話,說不定有機會贏——或者說,她能力本來就克制這少年。可她大概滿腦子想的都是要怎么漂亮的贏,要怎么秀cao作的贏,要怎么光明正大的贏。 正如那少年所說,太天真了。 真的戰(zhàn)斗迫在眉睫時,誰還會考慮漂不漂亮,光不光明。大家都是為了生存而戰(zhàn)斗,快準狠才是硬道理。 啾啾放下手里已經喝干凈的甘泉果。 “棠鳩?!辈贿h處突然有人叫她。 會這樣喊她名字的人就只有那幾個,連寧溪都在茍七的影響下改叫她“啾啾師妹”了。啾啾抬起頭,果然看見溫素雪站在那邊。 少年依舊一副安靜美好的模樣,眉眼稍垂,半分淡漠半分倦怠,睫毛長長的,在眼下留出一痕青。 他定定瞧著她:“我有話想同你說。” 啾啾一偏頭。 這漂亮少年神情中有幾分貓膩,問世堂那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立刻一副發(fā)現自家?guī)熋迷鐟倭说臉幼印?/br> “哦哦哦哦——”他們瞎起哄。 啾啾:…… 你們是剛上初中,聽見隔壁班班草來找自己班女生,所以發(fā)出怪叫的幼稚小孩子嗎? 啾啾看看他們,師兄師姐們都在擠眉弄眼。她只好把注意力重新投回溫素雪身上,站起來,拂拂衣裙:“去那邊說吧。” 溫素雪默然地點點頭。 他們一路走到山谷上方的小山崖,這里正好能將下面場景盡收眼底。焦火山的風不夠溫柔,猛然掃蕩而過,他們發(fā)絲糾纏在一起。 溫素雪的長睫在風中輕輕抖動。 “找我什么事?”啾啾問。 少年一抿唇:“師尊遣我來同你說,你的罰期已經結束了,明日便可回去藏雀山?!?/br> “哦。” 她輕輕應了一聲,幾縷烏發(fā)撩過了他的脖頸,側面看過去像是乖巧的人偶,永遠以同樣的表情應對所有事情。 有一刻,少年死了很久的心顫了顫,用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么的,帶了點細微求和意味的聲音,輕輕的。 “這半年我們沒學太多新東西,木刺類法術我都替你記住了,你回來后,我可以教你。” “多謝?!?/br> “前段時間北元山秘境開啟,我收集了些斷狼牙,你應該用得上。” “……” “還有丹藥。我前日才煉出來的化氣丹,你回來正好可以用上?!?/br> 啾啾搖搖頭,打斷他:“不必?!?/br> 她沒有任何表情:“我說了你不用再管我?!?/br> 溫素雪手心微微一握,下顎線條繃了繃,有些沉默。 “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少年瀲滟的桃花眼忽然浮現出些許茫然無措,素白的臉帶著抹僵硬,似乎在糾結什么,直到啾啾要走,他才猛地驚醒似的,急急伸手抓住她手腕。 “對不起?!?/br> 他聲音低了下去,發(fā)絲上鍍了層焦火山漸漸暗淡的天光。 溫素雪很不擅長向人低頭,每一個字都說得艱難晦澀:“之前的事,對不起?!?/br> 他一向穩(wěn)妥冷靜,骨子里又冷漠自負,他們以前也時常吵架,但這還是少年第一次主動求和。 再怎么少年老成,再怎么說服自己人走人留、分離斷舍都很正常,這時也露出一分和朋友絕交時,略顯稚嫩的慌亂。 啾啾頓了一下,回過身,沒有立即接受,只是歪過頭:“為了什么事道歉?” 少年睜大眼:“……” 啾啾繼續(xù)問:“是為了你的不公平,還是你的不信任,還是兩者都有?” “……”少年握住她手腕的手不自覺緊了緊,睫毛抖得更加厲害。 他太習慣啾啾給他臺階了,又或是他們一起裝作無事發(fā)生,繼續(xù)開始新一天。難得放下驕傲,卻不能得到認可,焦火山的風都燒進了他的傲骨里。 少年眼睛沉在了難堪的陰影中。 安靜了半分鐘后,他慢慢地松開手。 “為了我的不公平。僅此而已。” 啾啾看他一眼,“哦”了聲,沒再說話,轉身離開。 少年眼睛還沉在黑暗中,在那縷殘余她氣息的風中站了許久。沉默的,僵硬的,委屈的,懊惱的。他很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胸口又悶又澀,難受得厲害。 溫素雪低頭看看已經掐出紅痕的手心,也抿唇離開。 …… 下方擂臺已經又打過一場了,毫無疑問是那土靈根的體修贏了,這會兒人聲嘈雜,交織在一起,讓這片山谷熱鬧非凡。 “又輸一個!”少年哈了一聲,凝出個矮墩柱子,坐在上方,俯視周圍烏泱泱一圈人頭,“怎么樣,還有沒有人想打?” 有人咬牙切齒,有人苦思對策。也有幾個蠢蠢欲動的,卻都不太有把握。 馬上第十場了。 這場要是再讓少年贏了的話,比賽就結束了——可自己真有可能打贏他嗎? 輸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也太丟人了。 正sao動時,突然頭頂傳來個沒有起伏的聲音:“我和你打。” 少年驚詫地扭過頭,見斜后方山崖上站了個姑娘,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