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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那一灘血,就是他們三位的?!?/br> 白露聽完,想起當日他們在自己面前一幅頤指氣使的模樣。 狠狠解了一口氣。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不做軟柿子的唐谷雨讓她十分滿意。繼續(xù)問:“那他現在去哪了?” 黃衣女修看著天,道:“下山去許宅了?!?/br> 啊?是去找她了? 白露心里又感動又無奈,道了聲謝,心里記掛著表白刻不容緩,也一路朝山下奔去。 秀山明水光影不斷變幻,晨曉時分,天微微明。她疲憊地頂著兩個碩大的眼袋推開許宅大門,抓住紅衣厲鬼,氣喘吁吁一口氣沒提上來:“谷,谷,谷……” 長庚一張美艷的臉上浮出一個驚訝表情,扶住白露疑惑道:“主人您為何突然學雞叫?” 白露緩了緩東張西望道:“谷,谷雨呢?” 長庚道:“啊?唐公子半個時辰前還在呢。” “那他現在去哪了?” “他來找您,但您不在。我說您往穹窿山的方向去了,他點了點頭,便馬上御劍也往穹窿山的方向去了?!?/br> 白露揩去自己額上一把汗,雖然此刻大汗淋漓,腿腳發(fā)軟,但她此時此刻,太想見到唐谷雨了。還是硬著頭皮,撒開兩條腿再次往碧霄間跑去。 山風從耳畔呼嘯而過。 兩條腿越來越酸,早知道在天上的時候,就該跟師父學個御劍飛行。 跑了一晚上連帶一早上,進到碧霄間的一刻,白露幾乎眼冒金星,險些撞到迎面而來的鵝黃色衣裳女子。 黃衣女修看著白露,驚道:“白姑娘,你怎么了?為何看上去如此疲憊?” 白露上氣不接下氣,“谷雨,谷雨呢?” “青儀宗主?”黃衣女子回憶道,“他一炷香前回來了,沒找到你,便又去許宅了。” 白露“啊”了一聲,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滾下。遂一轉身,老太太似的拖著步子,再一次朝許宅走去。 她累得腦子都迷糊了。邊用意志力死死拖著自己朝山下趕,邊用靈識對唐谷雨傳音道:“許宅等我,別亂跑,再亂跑當心打一輩子光棍?!?/br> 待她趕到許宅的時候,已是正午時分烈日當頭。她累得眼冒金星,一推門,得見滿庭秋色里,一個雪白衣衫的少年正站在火紅的楓樹下。 彼時樹上落下一片楓葉停在他的肩上,他聞得開門聲抬起睫毛。 白露終于松了口氣,不停奔波了一日一夜,本就累得毫無氣力,這一松懈,自然兩個眼皮就要闔上了。 步伐愈來愈緩,剛挪到唐谷雨面前,無比疲累地抬眼看他,腿腳一軟,一頭撞在他懷中。 白露半睜著眼,聞到他身上藥草香的那一刻,驟然心安。 唐谷雨渾然不知她在想什么,只以為她要摔倒了,便要伸手扶住她。 手還沒碰到她,她率先一步,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整顆腦袋都埋進他懷里。 雙手懸在半空,她感到唐谷雨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我明白你對我的心意了。”白露眉眼彎了彎,緊緊抱住他。 “什么?”唐谷雨的瞳孔微微放大。 白露道:“原來六年前,我救過的那個少年是你?!?/br> 她仍舊抱著他,淡淡的藥草香彌散在鼻息間,“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但那個時候,我沒有對你動過別的心思。直到六年后我們重逢,我才喜歡上你?!?/br> 六年前,她遇到少時的他,因為他,她對這世間的看法有所改變,有了一顆救世之心。 六年后,她遇到成人的他,他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深深刻在她的腦海中,讓她有了一顆愛人之心。 唐谷雨猛地一顫,聲音從頭頂落下,“你說什么……” “我說,我很喜歡你?!卑茁兜馈?/br> 她說:“我知道,我對你短短數月的情意,遠比不上你對我綿延了六年的愛意。但是,我想,仙的一生光陰漫漫,縱然眼下我喜歡你不如你喜歡我那么多,但我還有千年萬年的歲月可以去喜歡你?!?/br> 既然她是真心喜歡他,那么這份喜歡,定然會隨著時間的變化愈來愈深。總有一天,會深到她都無法衡量,一直深入骨髓,成為自己生命永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唐谷雨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第一次表現出明顯的驚訝。他垂首看著她,眼中春色蓋過一葉深秋,半晌,開口道:“我亦心儀你?!?/br> 白露聽到砰砰的心跳聲,也不知是自己的心跳,還是他的心跳。她抱著他的腰,仰起頭看著他的雙眼道:“你……做我的道侶好不好?” 秋日艷陽高高掛起,照得人間敞亮晶瑩。庭院中流水潺潺,倒映著他們的身影。兩岸樹間有喜鵲輕啼,火紅的楓葉從樹上簌簌落下,落了兩個人滿身。唐谷雨道:“好?!庇谑菑V袖寬袍,亦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她此刻有多幸福,自己也沒有言辭可以形容了。 喜歡他這許久,累沒了半條命的白露,交代完這些,終于可以心安地靠在他懷中,安然閉上眼睡去。 名正言順地貼在他懷里,眉眼一彎,這個人,這顆心,從今往后,都是她的了。 第63章 冬至·二 不知抱了她多久,唐谷雨聽到懷中傳來安穩(wěn)的呼吸聲。垂首看到白露恬淡帶笑的眉眼,才發(fā)現她已在他的懷中睡著了。 小心翼翼地將她凌空抱回臥房,給她蓋上衾被后,便獨自走到庭中。 他坐在紫藤蘿花架底下的石凳上,看著自己一雙抱過她的手出神。 這雙手十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掌心里還存留著她身上的溫度。有風拂過,翻飛他白色的束發(fā)緞帶。他明明長了一雙極漂亮的桃花眼,但因為這許多年來,他總是獨來獨往,強硬地收斂起自己所有的柔軟情緒。乃至他這對溫和的眉眼里,也時常流露出徹骨的寒雪冷意,叫人感受不到分毫溫柔。 這個俊美至極的少年,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從來沒有人真心實意不帶任何目的地對他好過。 即便是撫育了自己許多年的師父,也是因為他有鶴立卓絕的修道天賦才愿意抱養(yǎng)他。 所以對于白露,這個自己深深藏在心底的人,他從來沒有奢求過她能對他產生什么特殊的情感。只要他能一直默默守在她身邊,能一直看到她坦然直率地活著就夠了。 他從未設想過,他們竟是兩情相悅的。 發(fā)了很長時間的愣,總覺得一切都來得太快了,太不真實了。 身邊一方波光粼粼的池塘被風吹皺,水波上一株拔尖的草木抖了抖,連帶他的睫毛,也跟著顫了一顫。 何其有幸。 不知過去幾個時辰,等白露醒來的時候,天已快黑了。一醒,睡前光景悉數浮現在腦海中。厚厚的一張面皮紅了一紅,心里的歡喜卻止不住往外溢。迫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