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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這宅邸很寬敞很干凈,應(yīng)當(dāng)可以讓你住得舒心了。不過,雖然白天比較安逸,但……” 她努力想著該怎么形容這宅邸比較合適,說:“但就是夜生活比較豐富,入夜以后得小心些?!?/br> 他嗯了一聲。 看天色,白露起身道:“午時了,你該餓了罷?我買了掛面,你等片刻,我下面給你吃。”說著就跑去了廚房。 阿清看見唐谷雨醒了,開心得不行,沒怎么聽白露說話。他慢悠悠緩過神來,問唐谷雨:“她剛剛說,什么給你吃?” 第24章 立夏·四 白露邁出門檻的那一刻,聽到阿清的問話,險些被門檻絆個狗吃屎。 她揩去額上一把雨水。秉承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心想:哎,yin賊就yin賊罷。 一路行到廚房,白露將掛面下了鍋,從小庭花壇中搜刮出幾棵青菜亦下了鍋。她看著鍋里一片碧綠想了想,覺得自己雖然過得寒酸,但起碼得讓唐谷雨吃好喝好,于是把眼神投向了窩在柴草堆里的老母雞。 老母雞感受到她的目光,扇了扇翅膀拼命咯咯噠咯咯噠地抗議。 但,一只老母雞哪有唐谷雨重要?于是毫不留情地朝老母雞伸出魔爪。 老母雞的求生欲分外旺盛,它拼命咯咯噠咯咯噠,使勁扇動翅膀。雞毛飛了滿廚房,雞屁股底下緩緩滾出一顆蛋。 白露的手偏了偏,對老母雞說:“你走運了?!笔捌鹉穷w雞蛋,敲碎了放進(jìn)鍋里。 她跟唐谷雨認(rèn)識的時間還不長,尚不了解他的口味。想了想,唐谷雨是在姑蘇長大的,按照當(dāng)?shù)厝说目谖叮瑧?yīng)當(dāng)比較嗜甜。便轉(zhuǎn)身打開櫥柜找調(diào)料,一開,卻頓在原地。 她記得明明臨去穹窿山前,廚房里還剩下大半罐白糖的??涩F(xiàn)在,糖呢? 興許是她放錯了位置?她又打開了層層抽屜,越找越奇怪了。 怎么出了趟遠(yuǎn)門,連糖都不見了?白露只好僅放鹽。 她拿著鹽罐子回到鍋前,又頓住了。 她的雞蛋青菜面呢??? 余光一瞥,只見煮熟的雞蛋青菜面不曉得什么時候被撈起盛在了陶瓷碗里頭,陶瓷碗居然在自己挪動。 白露仔細(xì)看了看。陶瓷碗底下黏了一坨白乎乎的玩意兒,白乎乎的玩意兒正搬著陶瓷碗迅速挪動,眼看就跑到了門口。 她趕忙跑過去,抓住陶瓷碗想把雞蛋青菜面搶回來。豈料那坨白乎乎的玩意兒又黏糊又蠻橫,她使了使力氣也搶不過它。一靠近,聞到白乎乎的玩意兒散發(fā)著絲絲甜香。 “我去……怎么白糖都能成精啊?”白露自言自語道。 白乎乎的玩意兒一聽,意識到自己的身份被識破,力氣更大,跑得更快了。 白露使了蠻力,猛地一掰,奪回了陶瓷碗。白糖見搶不過她,迅速往門外跑去,啪地一下跳進(jìn)庭中荷塘里,溜了。 她端著陶瓷碗站在檐廊下,心情十分惆悵。 此鬼宅實乃風(fēng)水寶地,竟連毫無根基的白糖都能成精了,此等逸聞講出去都像是在扯淡。她回頭看了一眼櫥柜,倘若連調(diào)味料都能耳濡目染被熏陶成精怪的話,那么…… 那么她以后吃飯做菜可怎么辦呢! 隔三差五就要買新的調(diào)味料,真是給她本就貧寒的生活雪上蓋了層霜。 白露惆悵地端著熱氣騰騰的面回到廂房,惆悵地坐在唐谷雨邊上,惆悵地開口道:“哎,你們知道么,白糖也是會成精的?!?/br> “調(diào)味料也能成精了嗎?真的假的,誰家那么倒霉?”阿清說。 白露覺得很委屈,苦笑道:“我們家啊?!?/br> 說著,白露注意到,在自己離開的這幾刻鐘里,唐谷雨已換上了新的衣裳。 雖然還算合身,但似乎當(dāng)下的審美并不符合他的習(xí)慣,譬如,就衣領(lǐng)這一塊兒,比唐谷雨平時穿的衣裳領(lǐng)子低了些。他穿著的時候,剛好露出一些鎖骨。 偏偏,唐谷雨這張臉,這副身材,恰恰好全部長在了白露的審美上。以至于他一露出點什么,她就挪不開眼睛。 他就這么坐在窗邊,靠在桌緣。白露方才來時從一棵梨樹下鉆過,大約是這個緣故,她的頭發(fā)上不留神多了朵梨花。 坐下沒多少時候,梨花順著濕漉漉的秀發(fā)滑落,剛好落在唐谷雨的腿邊。修長的手指拈起花,長長的睫毛輕微顫了顫,他的眼中滲出幾分柔和。也不知是人映了花,還是花襯了人,白露恍惚覺得,這一雙桃花眼里,醞釀了千年萬年的山川水色。 白露的目光往下挪了挪,挪到他的白皙的脖子上。注視了他的喉結(jié)一會兒,目光又不自覺往下,挪到他露出的鎖骨上。她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fā)熱,慌忙別過臉去。 阿清很不識相地問了一句:“誒,你臉怎么好像紅了?” 白露搪塞道:“是么?可能是下雨,天氣悶,屋里有些熱罷。” 她意識到,可能,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自己真的是一個yin賊…… 不過幸好,唐谷雨向來沒什么好奇心。他即便是察覺到了白露餓狼般的目光也沒說什么,自顧自俯下身吃面。 吃完了面,白露正要出去洗碗,唐谷雨卻主動開口道:“等等?!?/br> 她應(yīng)聲擱下碗坐了回去。 只見唐谷雨的手伸進(jìn)袖中復(fù)又伸出來,攤開手掌,十枚金燦燦的種子躺在掌心里。他看著白露道:“抱歉?!?/br> 她驚訝地抬頭,說:“你還記得這事啊……” 其實白露冷靜下來的時候,細(xì)細(xì)考慮過這事。老實說,她的劍術(shù)基礎(chǔ)不扎實,丹符也修得不到位,打架的優(yōu)勢在于會馭活尸和鬼傀儡,若她那天真與唐谷雨比完了那一場,只怕未必贏得了他。 如若只論劍術(shù),她肯定會被唐谷雨壓著打的。 她看著唐谷雨真誠道:“實話實說,我覺得我打不過你?!?/br> 唐谷雨說:“我愧對于你?!?/br> 白露:“……” 所以這是賠罪的? 但那是碧霄間的錯,不是唐谷雨的錯。他何必把責(zé)任往自己身上攬。 他做人這么實誠,不怕被騙嗎?他怎么平安活到大的啊…… 不過,天上白掉下來的財物,不要白不要! 白露從來都不是一個愛假惺惺推脫的人。 她笑瞇瞇地將十顆種子收入囊中,問道:“說來,你為什么要比賽?” 唐谷雨道:“找人?!?/br> 她疑惑看他。 唐谷雨說:“金稻谷的種子結(jié)出來的果實,磨成粉,可以用來煉制覓魂丹?!?/br> 白露記得,她前兩次遇見他,他都說自己在找人。又問:“你要找誰?。俊?/br> “我?guī)煹埽咽й檸讉€月了。”他道。 白露說:“既然是你師弟,那么應(yīng)當(dāng)也是碧霄間的弟子罷。既然碧霄間有種子,大可直接給你,你何必多此一舉,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