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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大而空的事,周岐還有更重要的問題要問冷近。他醞釀許久,冷近竟然比他更沉不住氣,率先開口:“你怎么認識K的?”“既然我是袁啟,我為什么不能認識他?”周岐沒好氣地反問。冷近愣了愣,恍然:“噢,你小時候見過他,你竟然還記得。”“當然記得?!敝茚獦O快地強調(diào),像是想證明什么,“可他……”“可是為什么過去了二十年,他還是這么年輕?”冷近自問自答,“這都是曹崇業(yè)的杰作。當年兵敗如山倒,k在大殿上自戕,但超級戰(zhàn)士統(tǒng)一配置的毒藥早就過期,毒性只剩下一半,沒能徹底要了他的命。曹崇業(yè)歪打正著撿了半死不活的k,為保持他正當年的基因,把他冷凍封存。前些時重啟超級戰(zhàn)士計劃,k才得以重新解凍,但一直就這么處于昏迷狀態(tài)?!?/br>“一直嗎?”周岐對冷近有所保留的態(tài)度不滿,嘲道,“您可別跟我說剛剛那一槍是您放的。”“當然不是。”冷近否認得不假思索,但他臉上的表情是與周岐如出一轍的困惑,“k似乎在強烈刺激下會時不時短暫地蘇醒,隨后又重新陷入昏迷。就像現(xiàn)在這樣??磥?,當年的毒素和二十年的冷凍期到底損耗了身體的根基?!?/br>說話間,二人的目光同時投注在那張被頭發(fā)掩去大半的臉上。冷近的目光變得柔和:“你知道嗎?k與你母親長得極為相似。我看著他時,總會想到美麗優(yōu)雅的先王后。”聞言,周岐驚訝抬頭,眼睛瞪得像銅鈴。“可惜你從來沒見過先王后殿下。”冷近感慨萬千,“可見王這么做是對的。通過k,起碼能讓王子殿下您一窺當年您母親的風采?!?/br>周岐哽住,宛如吞了滿嘴的蒼蠅。什么意思?徐遲長得像他媽?人生頭一次,周岐慶幸他對他的生母全無印象,否則……周岐不敢想象那可怕的場景。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把這個意外信息消化完畢,把身體坐直了一些,莊重道:“冷老,您能不能跟我說說,有關(guān)于‘超級戰(zhàn)士計劃’的始末?”“這是你要問我的第一個問題嗎?”冷近問。周岐點頭。冷近捋了捋花白的頭發(fā):“啊,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周岐:“您長話短說?!?/br>冷近沉吟一聲:“但我這會兒又渴又餓,這可能會影響我記憶的清晰度?!?/br>周岐嘴角抽搐,迅速從戰(zhàn)術(shù)背包里掏出壓縮餅干和一瓶礦泉水。但老人家屁事很多,大驚小怪:“你讓我一個沒牙的老人吃這個硬得掉牙的餅干嗎?還有,我的胃很差,喝不了涼水,會拉稀。等你老了,你會明白你此刻的舉動不啻于虐待?!?/br>“……”周岐,“那你想怎么樣?”“你們往哪里開?”冷近問。“城郊反叛軍總部駐扎地?!?/br>“好,到了地方之后給我準備一些能吃的食物,再讓我洗個熱水澡壓壓驚?!崩浣谜韵?,調(diào)整到一個舒服的坐姿閉眼假寐,“天亮后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周岐陰沉著臉看他,如果不是申遠按著,他可能直接拔槍給那張不害臊的老臉開個花。車隊抵達總部,還沒停穩(wěn),跟周岐私交甚好的秘書專員一溜小跑沖上來。“小岐快跑!你爸扛著火箭筒來問罪了!”“火箭筒?至于嘛,搞這么大動靜。”“憤怒指數(shù)五顆星,危險指數(shù)五顆星。剩下的你看著辦吧?!?/br>“淡定。不慌。”嘴里說著不慌的人下車抱了徐遲就往自己的宿舍狂奔。身后傳來周行知氣急敗壞的咆哮聲:“小兔崽子給我站?。押?,你還抱了個人回來?他娘的你不要命地跑去作死就為了泡個妞?”由于徐遲整個人被毯子罩著,周行知想當然地以為周岐抱著個女的,更加氣得跳腳。幾顆子彈從身側(cè)咻咻飛過,周岐顧不上解釋,邊跑邊回頭喊:“我先撤,等你氣消了我們再談!”“談個屁,老子今天就崩了你!都別攔我!我倒要看看,今天誰敢攔我!”周行知怒不可遏地吼叫,但他確實多慮了,他身邊那一干旁觀者沒一個有插手勸架的意思。周行知:“說了,都別攔我!”眾人:“不攔不攔?!?/br>周行知:“小兔崽子,我斃了他!”眾人:“您開槍倒是有個準頭?!?/br>周行知:“……”獨角戲唱了半天,有點累,周行知罵罵咧咧地轉(zhuǎn)身,把嚴厲的目光投向了無辜的德爾塔小隊。深吸一口氣,正要訓斥,眼角余光觸到一個佝僂的身影,他頓了頓,緊跟著,下意識立正行了個舊軍禮。“元帥!”“別來無恙,周中尉?!?/br>冷近微笑著,朝周行知伸出枯柴似的手。第97章如果這都不算愛?周岐把徐遲放上鐵床。他平時在總部待得不多,這間單人宿舍簡潔到喪失了生活該有的痕跡。但此時徐遲躺在那張床上。霎時間生活的大門重新向周岐打開,所有灰暗的色彩在昏黃的燈下跳躍起來,顯得那么可親可愛。他拎了水瓶出去,回來把熱水倒進鐵盆,在升騰的霧氣中拆了嶄新的毛巾,給徐遲擦臉。沾了水的毛巾拂過眉眼鼻梁與平直的嘴唇,留下濕潤的痕跡。胸腔里似乎揣了只毛茸茸嘰喳喳的幼鳥,周岐懷著隱秘的歡喜和從未有過的柔軟做著這些細小的事,并從中獲得巨大的滿足。他握著徐遲的手枯坐,注視那張日思夜想的臉龐,直到鐵盆里的熱水逐漸轉(zhuǎn)涼,直到夜色退場換成熹微的天光。這樣枯坐容易使人產(chǎn)生偏執(zhí)的念頭。他終于俯下僵冷的身體,吻上那兩瓣全無血色的唇,而后發(fā)出顫抖的嘆息。“是你?!睆匾梗犞劬?,感覺自己一直坐在核反應(yīng)堆旁,直到現(xiàn)在威脅才解除。他終于接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現(xiàn)實,躺在床上的徐遲真實存在,而不是他爛醉如泥的虛幻產(chǎn)物。他抓著徐遲的手捂上自己的眼睛,熱意頓時洶涌,“老天爺,真的是你?!?/br>昏迷的徐遲無法作出應(yīng)答。周岐掀開被子,側(cè)身躺下,一點點將人攬入懷中。他緊緊貼著徐遲,好像這樣能盡量讓那種不真實感減少一分。很多問題需要思考。徐遲還能不能醒來?醒來的幾率有多少?跟死去相比,這么一直沉睡下去對徐遲而言是不是一種折磨?怎么跟周行知交代他倆的關(guān)系?怎么跟外人介紹徐遲的身份?接下來的一樁樁事宜已經(jīng)部署完畢,只等執(zhí)行,他不在的時候徐遲交給誰來照顧?林林總總紛至沓來,他厭倦了思考,闔上沉重的眼皮,親吻徐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