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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傷口如溝壑,道道見骨,一條血尸抱住她的大腿,張口就咬,活生生撕下一大塊rou來。女生發(fā)出凄慘的痛呼,一槍托砸扁了血尸的腦袋,一瓢鮮血潑在她臉上,襯得她宛如玉面修羅。她止不住喘息,胸膛劇烈起伏。緊接著,一前一后又撲來七八條血尸。沒人過來幫把手,人人自顧不暇。是最后了!這就是她的終點了。女生花光所有力氣,一把精鐵長槍抵在地面再拿不起來,她擦了擦臉上的血水,朝她沖上來的一條血尸張開血盆大口,她輕嗤一聲,徐徐閉上眼睛。但當暗黑降臨前,一道男人的身影勢如破竹地闖進通紅的視野,他外面的風衣也已被血染透,里面一件黑色緊身T恤勾勒出窄瘦的腰身。作為少數(shù)幾個有遠見選了冷兵器的通關(guān)者,他使雙刀,身法凌厲,刀法狠絕,且速度極快,幾乎快成一道殘影。“噗呲!”兩把軍刀破風而來,一把刺入顱骨,一把割開咽喉,男人當胸一腳,把垂軟下來的血尸從刀上踹飛。軍刀片刻不得停息,轉(zhuǎn)瞬又隔空沒入女生身后一條血尸的眉心??樟说淖笫謩t呈鷹爪狀,握住撞上來的一條脖頸,咔嚓擰斷了頸骨!他護在女生身周,來一條宰一條,來一雙宰一雙,憑一己之力硬生生從血尸群中辟出一米見方的空地,卻從始至終一字不說。“多謝帥哥?!迸J出來這是她的黑臉鄰座,此時她精疲力盡,渾身發(fā)抖,撐著槍的手往下一寸寸滑落,又一寸寸抓回去,語焉不詳?shù)啬剜?,“沒用,太多了,太多了。”血尸太多了,是他們?nèi)藬?shù)的幾倍,幾十倍。徐遲在體力上向來不占優(yōu)勢,一直走快攻路線,所以毫無疑問,這是一場沒有保留的生死搏殺。不斷有絕望的人跳下列車。在跳出去的那一刻,他們身上的那層皮就被活生生溶解,慘叫著變成血尸,再混在血尸群中無知無畏地撲向他們曾經(jīng)的伙伴。厚厚的血液積在地上,閃著寒光,慢慢凝固成丑陋的瘢痕。耳邊的嘶吼和慘叫逐漸變成沒有意義的噪音,徐遲殺紅了眼,劈砍捅刺,身體屏蔽了大腦感官,只機械而忠實地執(zhí)行殺戮的指令。他的大衣因吸飽血變得沉重,軍靴靴底也沾滿了粘稠的不明組織物,不知是血尸的,還是自己人的。他不會退,盡管他也退無可退,他像是泥潭里打滾的旅客,每一步都踩在泥濘的爛土里,渾身上下掛滿骯臟和穢物,只有一雙眼睛是亮的,亮得如天外寒星,如他手里那兩把軍刀滴血的刀尖,如絕望溝渠里的兩盞燈。各自廝殺的通關(guān)者們逐漸以強者為圓心,向他靠攏。抱著一線希望,他們往通向別的車廂的移門退守。那扇自列車啟動后就如同被封死的,連炮都炸不開的門,顯然不同尋常。“小心!”被保護的女生尖聲吼道。手腕上立時傳來劇痛,一條血尸在徐遲被三條血尸纏住時全速撲上來,一口咬住他的右手手腕。血尸的咬合力驚人,徐遲只覺得腕骨要碎,他面沉如水,手起刀落,捅進血尸的下頜,咬牙下按,刀劈進咽喉,鮮血濺起三尺,血尸抽搐兩下,松了牙關(guān)。徐遲活動手腕,回身繼續(xù)宰殺。此時,僅剩的通關(guān)者不過十名,滿地尸體和血水,放眼望去,寒從膽邊生,世上最殘忍的屠宰場不過如此。他們抱團縮在一角,在移門外圍成一個可憐的半圓,人人都直面成群結(jié)隊的血尸,浴血奮戰(zhàn),不死不休。他們可能不是這節(jié)車廂里戰(zhàn)斗力最強的,但無疑是意志最堅韌的那一批,他們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但絕不允許自己踏上黃泉路的時候身體里還留有一絲沒用完的氣力。正殺得上頭,驟然眼前一亮,天光自大敞的車廂頂部傾瀉而下——漫長的隧道終于過去。徐遲敏感察覺到,血尸的攻勢一頓。再沒有新鮮血尸補充進來。這時,有人驚喜若狂地大喊:“能開了!門能開了!”話音剛落,那扇堅如磐石的車廂門被人刷地拉開!聚在門口的幾人下意識往門邊退散。只聽轟地一聲巨響,面前張牙舞爪的血尸群被整個炸飛,漫天下起血雨,殘肢斷臂嘩嘩掉了一地。徐遲的耳朵被炸得嗡嗡作響,他單膝跪在一具血尸上,正從血尸的胸口往外抽刀。世上或許真的有所謂的心靈感應(yīng),他瞇了瞇眼睛,刺痛的眼簾上一滴血珠滑落,滴在抽刀的手上。那滴血像是熱油般燙到了他,他受到感召,猝然回頭。逆著漏下的天光,門的另一側(cè),那人扛著火箭炮,大山般矗立在那,冷冷地與他對視。第70章你怕我嗎?徐遲領(lǐng)著幸存者進入新的車廂。這里安然無恙,干凈整潔,有暖風,有舒適的座椅,甚至有水和食物。美好得簡直就像天堂。而他們一群人如同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鬼,渾身散發(fā)出濃重的血腥味和殺伐氣,與這里格格不入。不少人投來警惕甚至畏懼的目光。走動時,徐遲還敏感地察覺到,這些或防備或友好的視線里不知為何摻雜了幾股崇拜與狂熱。他們被安排在門后的兩排座椅上。剛經(jīng)歷過一場死生鏖戰(zhàn),亢奮的熱血消下去,戰(zhàn)栗的神經(jīng)末梢被硬逼出來的勇氣燒焦,似乎散發(fā)出臭氧的氣味。他們一個接一個有序落座,表情麻木,肢體僵硬,一副坐下去這輩子也不想再站起來的頹喪樣子。作為萬眾矚目的焦點,徐遲雙肘撐著膝蓋,上半身微微前傾,沉默地坐著。盡管潮濕的面上粘附著一層汗水混合血水的薄膜,但他姣好的面龐和黑T下修長窄瘦的腰身依然能從一干灰頭土臉的男人中脫穎而出。他看起來還算完好,只是右手手腕上被血尸咬出的傷口有些猙獰,直接攤在陽光下,襯著冷白的皮膚,看起來就格外觸目驚心。沒人去找他寒暄,他好像自帶結(jié)界,隔絕了一切外界的目光。徐遲暫時清空了繁雜的大腦,專注于呼吸。那位尖叫女兜了一圈仍然坐在他身邊,并在落座后五秒鐘內(nèi)快速陷入昏睡。一瓶水遞到眼皮子底下。徐遲盯著看了兩秒,伸手去接,因脫力仍在輕顫的指尖碰到對方的指尖,那人蜷了蜷手指,似乎是想縮回,但到底忍住了,并貼心地替他把瓶蓋擰開。“謝謝。”徐遲仰頭喝了半瓶水,周岐接過剩下的半瓶,將水倒出來潤濕了一塊不知從哪兒扯下來的布料,再次遞過來。“擦把臉?!?/br>男人的聲線聽來有些緊繃,憋著火似的,言語也前所未有地簡潔。徐遲現(xiàn)在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抬,小幅度搖了搖頭,然后仰頭靠上椅背,闔上眼睛。方才喝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