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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能驅(qū)蟲避蛇?!?/br>“???”姜聿抓的重點(diǎn)永遠(yuǎn)比常人清奇,“你說我剛剛喝的是洗澡水?”周岐轉(zhuǎn)著杯子扯了扯嘴角:“看來這毒蛇果然不是自個兒找上門來的?!?/br>稍晚時候,待閔氏精神狀態(tài)好一些了,她自作主張,把五口棺材挪到了后院宗祠。大門敞開著,朱家人的棺材整整齊齊排成一排。打左邊第一口起,依次是朱家主母章氏、朱逍、朱遙,以及二媳婦蘇氏,不過短短幾天時間,死亡就像瘟疫籠罩了這個家族,人丁凋敝至此,令人唏噓。“蕓兒,我們一家人像這樣永生永世聚在一起,你說好不好?”閔氏倚在最后一口空棺材旁,空洞的大眼睛里早已失去光彩。朱文蕓沒說話,只是看著她。問,“那口棺材你是替誰準(zhǔn)備的?”“阿譽(yù)當(dāng)年早夭,早夭的孩子便是討債鬼,死活不讓進(jìn)宗祠。呵,今天我偏將他的棺材抬進(jìn)來,我倒要看看,事到如今,還有誰能出來攔我?”說著,她將那把銀制長命鎖小心安放在棺材里,完成心愿后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喟嘆,摩挲著棺材蓋:“我兒文譽(yù),娘親替你報了仇,你可歡喜?”宗祠外,大香爐里的三炷香齊齊斷了一截。半空中的煙霧凝成一個虛幻的人形,神明般,悲切地?fù)u了搖頭。天逐漸暗下來,冷湫提議,為了字面意義上的引蛇出洞,可以嘗試?yán)眯迈r活雞制作誘捕陷阱,放在蛇類容易出沒的草垛磚堆等處,每個人負(fù)責(zé)兩個陷阱,一有動靜就擊掌為號。姜聿表示困惑,他們找蛇干什么?難道把蛇抓住后掐其七寸,然后嚴(yán)刑逼供?說!是誰指使你來咬人的?畫面太美,他隨便一腦補(bǔ)就忍不住撲哧一聲樂出來。冷湫忙著捉雞,看見他傻笑,控制不住地翻了個白眼,心想果然許多富二代的財富與智商成反比。夜幕降臨。周岐與徐遲兩人四雞相隔不遠(yuǎn),各自都在懷疑人生,不明白好端端的體面人怎么就淪落為守雞捕蛇的機(jī)會主義者。沒過幾分鐘,周岐覺得蹲在草叢里跟雞大眼瞪小眼實(shí)在太傻,于是抱著雞跑來徐遲這邊,跟徐遲大眼瞪小眼。對視兩秒后,他真心覺得這個決定十分之英明,因?yàn)椤?/br>徐遲比雞美。徐遲:“……”徐遲面無表情,指了指兩步開外:“你那只雞好像在撲騰?!?/br>周岐不知在沉迷什么,有些恍惚,說出的話根本不打腦子里過:“咳,小雞崽子沒見過世面,打從雞籠里出來就一直撲騰?!?/br>“不?!毙爝t嘴角抽搐,“它撲騰得有點(diǎn)劇烈……是不是……?”此時,被捆住的雞已經(jīng)發(fā)出慘烈的咯咯啼鳴。“不慌,除了蛇,誰惦記一只雞???”周岐頓了頓,猛地躥起,“靠,不會這么巧吧?”他一個箭步撥開草叢沖過去,只見月光下,一條一米來長兩指余寬的黑斑蝰蛇正絞纏住已然嚇暈過去的母雞,同時張開血盆大口,試圖將雞頭整個吞進(jìn)腹中。“住口!放開我的雞!”周岐一聲暴喝,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腳踩住蝰蛇的身體。蛇被激怒,放開雞頭,劇毒的獠牙反射著寒光,咻地朝周岐猛撲過來。周岐的速度卻比蛇還快,也不找七寸,一手掐住蛇頸就拎了起來,拎起來就是一頓狂甩,左甩右甩轉(zhuǎn)圈甩跳繩甩,直把蛇給暴力掄暈??醇軇?,是完全憑借本能的硬核捕蛇了。徐遲在旁張了張嘴,可能是想替可憐的蛇求饒,但是看周岐玩得很開心的樣子,就又閉上了。好在周岐還記得他的任務(wù),沒把蛇往死里折騰。他朝徐遲使了個眼色,徐遲從兜里掏出一個小布包,小布包上縫著結(jié)實(shí)的麻繩,他把麻繩系在蝰蛇的七寸上,打了幾個死結(jié),想了想,又補(bǔ)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周岐挑剔地評價:“蝴蝶結(jié)打得馬馬虎虎?!?/br>徐遲彎了彎嘴角,拿磨得尖銳的鐵釘戳破小布包。做完這一切,周岐退到一個安全距離,把蛇給放了。過了約莫有一刻鐘,覺得差不多了,兩人便沿著布包里漏出來的石灰粉追蹤蛇跡。奇怪的是,那條蛇并沒有在朱家大院多做停留,而是徑直從后門游了出去,灰白色的爬行軌跡沿著山路蜿蜒而上。徐遲中途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看路兩旁黑黢黢的密林,密林里呈現(xiàn)可怕的寂靜,連正常的蟲鳴鳥叫也無處可尋。“看樣子,它上了赤山?!敝茚杂歇q豫,側(cè)頭詢問徐遲的意見,“還繼續(xù)追嗎?”徐遲輕啟牙關(guān):“追?!?/br>兩人結(jié)伴上山,前后始終保持著一臂距離。四下里陰風(fēng)陣陣,鬼影幢幢,月光再亮,也照不透濃重的瘴氣。瘴氣里似乎還摻雜奇香,周岐腳步微滯,這是……槐花香?赤山上種滿了槐樹?他心下一驚,倏然抬頭,前方卻已不見徐遲蹤影,而是換了一副全然不同的景象。那是戰(zhàn)火里的廢墟,經(jīng)過三個月不眠不休的攻擊和轟炸,壹宮的近衛(wèi)兵全軍覆沒。天空下起滂沱大雨,保衛(wèi)王族撤退的灰鯨部隊(duì)連同周行知中尉在內(nèi),剩下大約五十人,他們喬裝混進(jìn)市郊東的難民集中營,追捕者很快聞訊趕來,包圍了那些殘破不堪的舊帳篷。昔日的救贖兵團(tuán)土崩瓦解,獵鷹天狼兩大主要戰(zhàn)力暗通曲款,聯(lián)手造反。此時,那名獵鷹部隊(duì)的上尉命令他們所有人站成一排,不準(zhǔn)移動,然后便退入暖和的裝甲車?yán)?。大雨傾盆,雨滴打得連泥土都起了泡泡。三小時后,瘦弱的難民們一個接一個因體力不支而倒地。周行知手下的少尉離開隊(duì)伍,扶起那些倒在泥地里的人。一名少年從裝甲車上跳下來,當(dāng)場對著少尉的腹部開了一槍。血霧騰起。在那之后,再沒人敢隨便亂動。他們看著雨水模糊了周圍的金色鳶尾,并希望那少尉別再哀嚎。少尉開始歇斯底里地哭泣,這時周行知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是我的兵就不要哭?!?/br>哭聲便停止了。周行知暴露了。獵鷹的士兵用步槍頂著他的后腦勺,將他請出隊(duì)伍。隊(duì)伍里躁動起來,裝甲車?yán)锇沧丫玫墨C鷹上尉踏著軍靴走到周行知的面前。“好久不見?!鄙衔緭沃鴤?,比想象中年輕,也比想象中高大,甚至比想象中溫和,“周行知中尉,很不幸,我為你帶來了壞消息。你的上將,你的信仰,已經(jīng)陣亡,就在剛剛?!?/br>周行知偏了偏頭,他其貌不揚(yáng),脾氣也臭,一直以來在部隊(duì)里都以不服管教而出名,但此時,他收起了那副混不吝的表情,手握拳頭砸了砸胸口。他宣稱:“上將英靈與我同在。”那名上尉被激怒,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