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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早一天找到適合俞念的腺體,也許他們就早一天恢復(fù)本性,事情也不至于這么糟。現(xiàn)在為時已晚,傷口沒有那么快愈合,扭曲的人性也難以復(fù)原,況且俞念還有了他的孩子。一想到這個孩子,肖默存又驟添幾分清醒。他望向離得不遠不近的俞念,發(fā)現(xiàn)痛快宣泄完情緒后的Beta正有些后怕地看著自己。空氣中一縷淺淡的姜花香隨風(fēng)徜徉,刺激著Alpha敏感的鼻腔,頸后的腺體就像鯊魚聞見了血一樣蠢蠢欲動。肖默存定了定神,對俞念說:“哭也哭了,吵了吵了,回去吧?!?/br>路上的冷風(fēng)足以吹散惑人的信息素,這正是Alpha眼下急需的。他偏過頭去望見住院部的大樓外斑駁了幾塊的瓷磚,還有花園里幾個緩慢散著步的病人。有人挺著大肚子被小心攙扶,有人拄著三只腳的助步器慢慢挪動。住在那里的人都很孱弱,經(jīng)不住自己一番折騰,他想。俞念聞言一怔,抬頭露出通紅的鼻尖,像個凍傷了的胡蘿卜尖,看上去的確不怎么健康。他看了會兒肖默存,眼神一點點黯淡下去。“那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br>接著轉(zhuǎn)身往住院樓走。誰知身后的人卻亦步亦趨,是一種護送的意味。俞念停下腳步愣愣地回頭,肖默存就說:“我送你到病房。”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本能覺得自己有責任保護俞念回到溫暖安全的地方。俞念沒再說話,低頭在前面領(lǐng)路,兩人很快就到了四層。經(jīng)過護士站的時候Beta小護士笑盈盈地跟他打招呼:“散步回來啦?怎么去了這么久,我跟你說外面冷得咧……哎?有朋友來看你???”她好奇地往俞念身后看。“嗯……”俞念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抻了抻外套里頭掖了一個角的病號服下擺,不太自然地說,“不過不是朋友,是我的Alpha?!?/br>剛剛還一臉花癡的小護士瞬間就興趣全無,雙手抓起記錄板抱在懷里滿是敵意地瞥向肖默存:“就是你啊。”一直到他們拐過去了,小護士仍舊在背后自言自語:“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可惜了?!?/br>肖默存似乎也聽見了,眉頭緊鎖一言不發(fā)。走到西側(cè)倒數(shù)第三間,俞念腳步一頓,轉(zhuǎn)過身背對著門,“到了?!?/br>走廊的墻面有條明顯的分界線,不銹鋼扶手分開了上白下藍兩片區(qū)域,向盡頭無限延伸。樓里氣味不佳,消毒水揮發(fā)后過于濃烈,不過衛(wèi)生條件尚可。肖默存單手插在風(fēng)衣口袋里抬了抬下巴。“進去吧。”俞念嘴巴抿成一條線,猶豫該不該請人進去坐一坐。正想著,旁邊的門咔噔一聲,隔壁的Alpha左右手各拎一個鋁制保溫壺快步?jīng)_出來,經(jīng)過他們時又倏地一個急剎,伸著脖子問:“俞念,要打水嗎?我?guī)湍悖 ?/br>說著朝他揚了揚手里的壺。“不用了不用了?!庇崮畲颐[手,“我一會兒自己去吧,你拿不下?!?/br>“拿得下!”Alpha就跟沒看見肖默存似的只顧跟俞念講話,皺著眉嘴里一直嘖,“你快開門拿給我,我兩分鐘就回來了,水房那地上全是水萬一你摔一跤還得了?”見盛情難卻,俞念只好打開門拿出了柜子上的水壺,遞過去道,“那就麻煩你了楊哥?!?/br>Alpha一把接過,右手將兩個壺穩(wěn)穩(wěn)握住,“嗨,芝麻大點兒事別客氣,以后我?guī)托∮却虻臅r候就順便幫你打了,你可千萬別自己去?!?/br>俞念感激地點點頭,目送他步伐穩(wěn)健地往開水房走。“這個人是誰?”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肖默存突然發(fā)問。“隔壁陪床的Alpha,他的Omega快生了。”俞念指了指右邊那間病房,手放在身后的門把手上,“要進來看看么?”肖默存收回停留在隔壁的目光,邁步走進了俞念的房間。面積不大,窗簾有點舊了,柜子上有個全透明的玻璃花瓶,里面插著一束白姜花,開得正好。枕頭上反扣著一本書,很熟悉的那一本。“坐這里吧默存。”俞念把他引到窗根下的折疊椅,“這兒就這么一把椅子。”肖默存走過去第一件事是關(guān)嚴了漏風(fēng)的窗戶,第二件事是拋出質(zhì)問:“你哥為什么不給你請個護工?”“他提過,我沒讓。”俞念說,“我現(xiàn)在除了不能劇烈運動,其他的沒什么。護工來了也沒有事情做,反而挺拘束的?!?/br>肖默存眉毛一挑:“打熱水不是事?”“一開始沒想到?!庇崮钊鐚嵒卮稹?/br>沒過多久熱水壺就被送了回來,俞念連聲道謝,關(guān)上門后拿出一個杯子給肖默存倒了杯熱水。“有點兒燙,你小心點拿?!?/br>肖默存接過水放在了地上。病房里沒有什么娛樂設(shè)備,如果沒有人說話便顯得有些局促。俞念坐到丈夫?qū)γ娴拇惭兀瑑墒謯A在膝蓋間取暖,隔了半晌問:“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忙到現(xiàn)在才來看自己。床鋪高,椅子低,肖默存坐下來便比俞念矮了一些,目光自下而上地盯著他,看著他的睫毛投到眼瞼下,還有他有些擋眼睛的劉海。“還好?!?/br>Alpha的回答不加掩飾,連句軟話也不會講。俞念垂著頭,表情有些沮喪。兩個人的腿離得不遠,穿著皮鞋的腿微微分開,換了棉拖的腿并得很攏。看著眼前這雙從空晃晃的褲管里伸出來的白細腳腕,肖默存忽然說:“抱歉?!?/br>他沒說為什么。俞念猛得抬頭看向丈夫,“嗯?”想了想后試探道,“是因為剛才吵架的事嗎?”“嗯?!毙つ娴吐晳?yīng)道。俞念頓了一下,兩只手從膝蓋間拿了出來。“其實……其實話出來反而比放在心里強,你說呢?”剛剛他們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算是說開了。肖默存伸手從地上拿起瓷杯,遞到俞念手邊,“你拿著,我不渴?!?/br>俞念自然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