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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顧子柔回娘家,因為四妹的事,就提過一嘴,說這么些年,伯娘給他們二房不知道貼了多少好東西,費了心費了錢,別讓伯娘寒了心。 他當時還不以為意,這么多年來,他們都習慣了。 可顧長卻的一番話,就如同一記耳光,甩在他的臉上,將他打醒了。 他是如何理直氣壯的,這么些年帶著一家子,占著伯父和伯娘一家的便宜的? 再是嫡親的骨,也不能厚顏如此! 簡直都不敢抬頭看大房一家的神色了,枉他還自詡為君子! 顧長卻的這番話說完,大廳里安靜的可怕,誰都不敢做聲。 唯有顧家老夫人,閉了閉眼睛,開口想說話,被坐在她邊的張婆子捏了下手,到底沒開口。 顧子枚的聲音卻在廳中響起:“三叔這話說得好生稀奇,好像我們二房占了伯父和伯娘多大的便宜似的。每年我爹娘不是都往公中交了我們二房的用度銀子的么?難不成這個還不夠?” “再說了,咱們顧家世代書香,最重的唯有品行,銀錢乃是外之物,為了這些阿堵物斤斤計較,豈不是失了咱們顧家的份?” 第一千六百零五章 不樂意! 顧子枚這話一說出來,以顧長卿這樣的城府,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更別提其他人了。 樓氏臉皮都羞漲紫了,看一眼自己嫡親的婆母,還一臉我兒說的好棒棒的表,真是心梗都要犯了。 只得低聲道:“四妹,長輩們說話,哪里有我們晚輩插嘴的道理?快別說了!” 顧子枚還頗為不服氣,臉上還有忿忿不平之色,還待再說點什么。 被顧子杭直接低聲呵斥道:“閉嘴!什么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顧子枚因為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一貫養(yǎng),突然被以往最疼的她兄長當著大家的面呵斥,又是委屈,又是羞臊。 一張粉臉漲得通紅,要哭不哭的看著顧子杭:“你,你居然兇我——” 扭頭就往全氏懷里一鉆,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顧子枚自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全氏也心疼閨女,見她哭成個淚人一般,忍不住就嗔怪的看向了顧子杭。 顧子杭看著這糊涂的親娘,還有這沒腦子的親妹,只覺得腦子都要炸開了。 真是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對嗎? 若是往,這樣一鬧,以大伯母的為人,肯定要笑著替他們開脫一二,岔開話題圓場過去了。 可現(xiàn)在,這四妹哭了一會了,不僅是大房的,就連上頭的祖母和姑母,都面無表無動于衷,甚至還露出一點不快來。 顧子杭心里咯噔一下,敏銳的意識到,他們二房一直自以為是,加上四妹這般不懂規(guī)矩,讓祖母幾位長輩心中的不滿積壓得越來越多,今兒個都不掩飾了。 心中一時羞慚,一時擔心,又是懊惱,自己好歹是二房的頂梁柱,父親不在京城,就該他擔起二房來。 可他卻習慣了先前的生活,不想去改變,放任了這一切都發(fā)生。 更擔心的是,若是因為這個,讓兩房之間生了罅隙,將來可如何是好? 該如何處理,才能不傷了兩房的和氣,又能一改以前的錯誤呢? 饒是顧子杭為官多年,此刻也覺得頗為棘手,倒是愣住了。 那邊張婆子忍不住了。 她回來后這幾,又不傻,天天見面的,能察覺不出來顧子枚對她隱約的敵意? 張婆子心里納悶,對這個侄女,她自認為沒什么對不住她的。 就是這次從赤城縣過來,還給家里上下都帶了禮物,這個侄女也沒例外啊。 怎么收她東西的時候,沒見推辭? 收了東西,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 因此只偷偷問顧家老夫人邊的婆子,是不是有什么事發(fā)生? 那婆子開始還支支吾吾的,可張婆子是什么人?一番恩威并施,將那婆子唬住了,一五一十的都偷偷說與了張婆子聽了。 張婆子一聽,差點沒氣炸肺。 她和閨女好心好意的,感念顧家老夫人,大哥大嫂他們的恩,真是有啥好的都想著顧家。 上上下下每次送節(jié)禮也好,年禮物也好,顧家主子就沒一個落下的。 說實話,每年要給這么一大家子準備禮物,也是頗為花費心思的。 沒想到這真金白銀買回來的禮物,送出去,沒落個好不說,自己閨女還被一頓編排? 呸!喂不熟的白眼狼! 若不是看在顧家老夫人和大哥大嫂的面上,她搭理他們二房? 那個二哥,從認回來到現(xiàn)在,都沒見過一面,也無從談起什么感。 更不用說,那全氏做出那樣鬧笑話的事來,讓自己閨女受了委屈。 若是她當時在京城,只怕都要擼起袖子上前教訓人了。 又心疼自己閨女,受了自己娘家這樣的委屈,卻沒跟自己抱怨過一次,想來也是怕自己為難不是? 越是如此,張婆子越是難受。 今兒個老三這么打二房的臉,要說痛快,張婆子第一個站出來。 此刻見顧子枚自己做錯了事,還哭!還委屈! 委屈個錘子啊! 再看顧家大夫人,眼底都要遮掩不住的不耐煩。 還有其他大房的晚輩們,都低垂著頭,知道這事他們晚輩最好別攪和進去,因此一個個都端著茶杯,眼觀鼻,鼻觀心的表明自己只是個旁聽者。 唯有那三侄媳婦安氏,沒忍住翻了個大白眼,被她夫君顧子桓給輕踢了一腳,才勉強收斂住了表。 張婆子知道,此刻幾個晚輩是萬萬不能開口出聲的。 大嫂是大伯娘,要端正慈和大度,也不能說什么。 老三是個男人,先前那番話說出來,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在多說,那就有長舌之嫌了。 二房全氏是個自己都糊涂的,此刻正抱著顧子枚母女哭成一團呢。 按理來說,這屋里,此刻唯有她,份也夠,出來說兩句,打個圓場,這事也就能這樣不輕不重的過去了。 可張婆子不樂意啊! 憑啥啊?二房的母女打了她閨女的臉,就是打了她的臉! 更不用說,四丫頭方才那話里的意思,是諷刺老三呢,說他計較金錢呢!呸!這也是她能說的? 四丫頭和二房一下子觸了她兩個逆鱗之處,她今兒個要是不教會這二房做人,她就不是當年罵遍七里墩無敵手的張婆子。 當下心里冷笑一聲,倒是開口了:“四丫頭,虧你還是讀書人家的閨女,從小也是請了先生教你讀書認字,請了嬤嬤讓你學規(guī)矩長大的。怎么這個大個人了,還說出這樣糊涂可笑的話來?這得虧是在咱們家里,要是被外頭人聽了去,只怕牙都要笑掉了!” “我倒是要問問四丫頭,既然你說顧家最重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