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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名字,要是他不回復(fù)沈平格,要是他不對沈平格死纏爛打……胡思亂想的時候,連燕走進了高中部,身上落的雪都融化開了,像眼淚一樣,噼里啪啦的掉下去,消融殆盡,他看到自己的影子也融化在水跡里,黑漆漆的。連燕恨自己不是影子,他想變成影子,踩在腳底下也沒關(guān)系,他要如影隨形。午休時間,高中部也沒有人,空曠安靜,光也乖順的伏在地面上,連燕順著樓梯慢慢朝上走,腳步聲也很輕,沈平格的教室在三樓,他走到二樓樓梯的拐角,突然聽見了很輕的說話聲。“但這種事情不是你情我愿就能解決的事情?!?/br>“那什么能解決?”“其實你也知道答案了啊,分開最能解決一切,別再折磨我了,我想考大學,我想離開這兒,我不想繼續(xù)了?!?/br>兩人一直在說,誰也沒有激動,連燕頓住腳步,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卻只能看到兩條纖細單薄的影子。“別說了!”突然提高的音量讓連燕嚇了一跳,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剛要轉(zhuǎn)身,腳步聲忽然從后面?zhèn)鱽?,影子落了下來,陳幼掃了他一眼,手揣在兜里,繼續(xù)目視前方,一步兩個樓梯臺階的快步走了下去。太尷尬了。連燕想,這是他第二次撞見陳幼和談云吵架了。連燕不想應(yīng)對這種場合,卻忽的聽見頭頂傳來聲音,談云捏著扶手,紅著眼眶,卻仍在笑,叫他“連燕”,說:“介意給我張衛(wèi)生紙嗎?”·坐在樓梯上很涼,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光溫熱的親吻銀白,一點點吞吃,連燕想,沈平格回來的時候大概就看不到雪了。談云并沒有和他多說什么,手里攥著紙,坐在那兒發(fā)呆,連燕就坐在那兒陪著她,一言不發(fā),大抵過了許久,談云忽然說:“我沒想到你是第一個見證我們分手的?!?/br>連燕眼神一動,看向她。“早就該分了,”談云抽了抽鼻子,笑著,那點笑意又很快消失了,她撕著衛(wèi)生紙,一點點的撕,說,“早分了也沒那么多事兒?!?/br>連燕沉默。談云慢慢把地上的紙團收起來,說:“你來高中部干什么?”連燕沒帶手機,沒法兒打字,談云又看不懂手語,他只得摸了摸鼻子。“沈平格去參加比賽了,也不在這兒,你除了來找他……還能做什么呢?”談云站起來,突然拿出兜里的鑰匙,遞給他,“我們班里的鑰匙,看完再還給我?!?/br>那串鑰匙叮里當啷的響,在光底下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連燕遲疑了下,沒拿,搖搖頭,他只是鬼使神差的走進來,卻并不是真的想進他們的教室。談云把鑰匙串收了起來,“其實我不知道平格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br>連燕心里重重咯噔一聲,猛地看向她,眼里的震驚不加掩飾,腦中空白一片。“但他做事情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這么看我干什么?很驚訝嗎?都這么明顯了,不過他們應(yīng)該都不會往這方面想,啊……算是我作為同性戀的直覺?”她笑起來,眼還是紅的,沒消下去的紅。連燕心跳劇烈,坐立不安。“我不多說了,要吃飯去了,無論怎么樣,飯都是要吃的,”談云朝前走了步,跨下一節(jié)臺階,走的很慢,忽的又轉(zhuǎn)過去,看向連燕,“我希望你們能長久一些,至少比我和她長?!?/br>連燕在心里無聲的駁斥: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可心里這句話說出去,就這么落入黝黑的洞xue,聽不到回音,也看不到蹤跡,茫茫然的,只是他一個人的誓言。“再見?!闭勗菩χf,朝他擺擺手。作者有話說:沒寫到我想寫的地方,我殤了。第85章【平格哥】:[語音]【平格哥】:[語音]“我們這兒還是很熱,廣州這兒也不下雪,唔,我們那兒雪很厚了嗎?”“我很想堆個雪人,和你一起就更好了?!?/br>連燕拿著手機,語音條反復(fù)的聽,耳朵要記住他的聲調(diào),聽完那些,他甚至想用玻璃瓶裝滿雪,放在冰箱里,用快遞給他寄過去一份雪,可是不行,太貴了。連燕給他發(fā)消息。【,】:哥哥,我想見你。沈平格很快回了消息,發(fā)的語音,懶洋洋的笑,說:“想我了啊?!?/br>他的聲音干凈好聽,此刻刻意壓低了音量,帶了點惑人勁的磁性,跟逗貓一樣,連燕聽的臉紅,在床上翻來滾去好幾圈,趁著熱乎勁給他回復(fù)消息。【,】:很想很想很想。【平格哥】:乖啊,回去給你帶好吃的。沈平格一時半會回不來,連燕問他跨年能回來嗎,沈平格說可能在路上,不一定。離年底約莫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期間又下了幾次雪,連燕感冒了,鼻尖都紅通通的,只能靠嘴呼吸,圍著條黑色的圍巾,呼出的白霧凝在圍巾上,潮濕悶熱的纏緊他,也像情人深夜的擁吻。他沒有再去高中部,上課時候拿著手機,偷偷查去廣州市的火車票。他要去見沈平格,無論什么時候,無論沈平格要不要他來。連燕一直活得很乖,在青春期也從來沒有做出叛逆的事情,不和其他男生一起逃課開黑,考試不作弊,作業(yè)不抄襲,他安安分分的在學校劃定的圈子里過活,偶爾探出的棱角也會適時收回來,除了沈平格,他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情。這大概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逃課與離家出走。火車票訂好,連燕又冷靜的如同往日一般上課、放學,有時和沈逸明一起吃飯,不安也被掩飾的滴水不漏,他有時覺得沈平格是包裹他的蛹,溫熱的、親密的,他明明離開了蛹殼,他也要飛回去,蜷縮在蛹殼里。定的票是黃昏的,上完下午的課就坐公交車去了,書包里放著一本薄薄的詩集,路邊二手攤位淘來的,一些現(xiàn)金,其余都是吃食,火車一共行駛十五個小時,他第一次坐火車,周圍人群亂哄哄的,連燕忍著那種強烈的不適,去取票,進行檢查,在候車廳里抱著書包,等待指示,跟著人群擠進火車里。沈逸明不在家,一時半會發(fā)現(xiàn)不了他離開了,大概要等到第二天早上上早課的時候,老師給沈逸明打電話,才會發(fā)現(xiàn)。不過那個時候他大概都快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能看到外面的天,清水的黃昏,霞光太吝嗇了,一點紅光也沒泄露出來,只敷衍的掛了個小小的、紅色的、即將離開的太陽。連燕抱著大大的書包,火車駛動了,“瓜子、花生、八寶粥”的聲音響起,廣播女聲也傳遍整個車廂。“您此次乘坐的為K7429,終點站為廣州,中途經(jīng)停的地點為——”“全程共十五小時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