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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欣欣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開始顫抖。 “你說呢?”紀繁音輕笑。 紀欣欣覺得那笑里全是嘲笑和輕蔑。 “――你根本不懂!你這樣、什么都有了的人,怎么可能會懂我為什么這么做!”她咬牙切齒地斥道,“而且你以為你和我有什么不一樣嗎?你所做的一切難道就比我高尚嗎?!” “你說得對,或許我并不比你高尚到哪里去,”紀繁音毫無怒意,“但我至少沒有卑劣到碾碎自己親jiejie的光芒、直至將她害死這一步?!?/br> 紀欣欣結(jié)結(jié)實實地在被子里打了一個寒顫。 但紀繁音還在繼續(xù)說下去。 “――紀欣欣,‘紀繁音’的死,你有逃不掉的一份?!?/br> ☆、一更(那不就是他自己瞎。...) 咔地一下, 電話直接被掛斷了。 紀繁音覺得自己今天又搞崩了一個人的心態(tài),內(nèi)心充滿了平靜祥和。 紀欣欣那撕破面具、歇斯底里的反應(yīng), 究竟是因為愛,還是因為恨,還是說,嫉妒惡毒中夾雜著一絲扭曲的親情呢? 紀繁音不太在乎,她也沒有代替“紀繁音”原諒誰的資格。 ――這時她正站在白晝的公寓樓下等車。 白晝本來說夜深了要送她回家,紀繁音十動然拒。 紀欣欣的電話也是來得及時,再早個十分鐘,紀繁音都是接不到的。 不過紀欣欣上次還稀里糊涂地把她的身份認錯,這次發(fā)生了什么讓她突然醒悟了事情的真相? 紀繁音雙手插兜把臉埋進了圍巾里, 陷入沉思之中。 剛才游戲里的事情肯定是其中一環(huán)。 但就算紀欣欣知道她和白晝見面, 再假設(shè)紀欣欣也看到了那個視頻,猜出她正在魚塘里肆意種韭菜, 也很難直接猜到穿越這件事情。 這期間,紀欣欣一定還獲取了別的重要信息。 再者, 紀欣欣最后說過一句“你的所作所為就比我更高尚嗎”, 如果這句話的含義是說她這份工作工資的話…… ……倒是說得通。 那么,這件本應(yīng)該高度保密、只有屈指可數(shù)的幾個人知道的工作內(nèi)容,究竟是被誰泄露了出去呢? 不是她自己, 不是白晝, 剩下的人是宋時遇、厲宵行、還有…… 岑向陽。 鎖定了泄露信息的嫌疑人, 紀繁音眨了下眼。 知道一個人的性格, 不能看他說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岑向陽突然出手把替身收費的事情告訴紀欣欣, 從這個行為中就能推測出他想要的是什么。 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紀繁音慢吞吞且有點不情愿地把手和手機一起從口袋里抽了出來。 是白晝發(fā)來問她上車了沒的消息。 紀繁音莫名其妙地抬頭往頂層看了一眼,沒回他, 把手又塞回了暖烘烘的口袋里。 沒過多久,一輛白色的網(wǎng)約車沿路開到紀繁音面前,緩緩地停了下來。 紀繁音拉開車門坐進去,在開了暖氣的后座輕輕出了一口氣,打開通訊錄看了看。 需要立刻對紀欣欣做什么嗎? 不,完全不用。 紀欣欣的海里有什么魚,紀繁音知道得很清楚。 紀欣欣現(xiàn)在能依靠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明顯不懷好意、在等待著她求助并從中牟利的岑向陽;另一個,就是已經(jīng)在紀繁音掌握之中的厲宵行。 那么,紀欣欣會按照常理去選擇看起來安全穩(wěn)妥、實際上也確實更有實力的厲宵行;還是劍走偏鋒找岑向陽呢? 紀繁音把脖子上的圍巾往下扯了扯,用下巴抵住,又笑了一下。 ――其實都無所謂。 因為無論紀欣欣選哪一個,厲宵行才是那張真正的王牌。 紀欣欣去找岑向陽,紀繁音用厲宵行這張牌打她。 紀欣欣去找厲宵行,紀繁音還是用厲宵行這張牌打她。 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零點,紀繁音干脆又去便利店里買了關(guān)東煮。 夜班打工的店員看了看她:“996嗎?” 紀繁音:“一天十五個小時?!?/br> 店員投以同情的眼神。 “不過馬上構(gòu)架就能升級了。”紀繁音想了想,“那就一天最多只要工作十個小時?!?/br> 店員的眼神變得更同情了。 紀繁音笑著朝店員點點頭,拿著熱牛奶和關(guān)東煮出了店門。 從小區(qū)到門口短短的一段路,紀繁音走了很久。 走到她手里的關(guān)東煮都有點變冷了。 吃完最后一串關(guān)東煮的時候,紀繁音淡定地把杯子扔進垃圾桶里,看向停在一樓的車輛。 那輛車的車燈一直開著,顯然里面是有人的。 來找她的嗎? 紀繁音揚眉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那輛車,又慢悠悠地把焐在口袋里還熱乎乎的牛奶拿出來擰開喝了一口。 冰天雪地,熱牛奶,爽。 接著,她無視那輛車直接往自己的公寓樓里走了進去。 車里立刻出來了兩個人,其中一人怒喝道:“你給我站?。 ?/br> 紀繁音回頭看了一眼,沉思兩秒鐘。 這次她認出來得比較快。 ――是紀家父母。 小看紀欣欣了,還有這張爛牌可以先打,而且王牌厲宵行意外地派不上用場呢。 不過這也用不著打牌啊,打臉就成了。 “什么事?”紀繁音拿著熱牛奶漫不經(jīng)心地問,“誰告訴你們我住在這里的?” 小區(qū)的門禁管理如同虛設(shè),外人能進來也不奇怪。 可她的具體地址又是怎么透露的? 而且,都已經(jīng)快凌晨一點鐘了,如果不是另有目的,他們倆怎么會一直等在這里? “你的快遞收件地址是這里?!奔o母皺眉小聲說,“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今天正好路過,就來看看你。” 紀繁音一手插兜,另一手舉著牛奶瓶展開給他們看了下:“四肢健全,心理健康――看過了之后呢?” 這對夫妻是出了名的糊涂。 或者應(yīng)該說……他們就是普通人。 會貪小便宜、會被人騙、會被謊言蒙蔽,會犯一般人所犯的所有錯。 紀繁音翻閱回憶的時間不多,但也知道紀欣欣的一百個謊言里,他們信了怎么也得有七八十個。 紀欣欣剛剛“病愈”的時候,當然知道她必須得到父母的支持和權(quán)威是多么重要的跳板。 她一頭對“紀繁音”說姐妹之間的一切都該分享,哪怕成就也是;另一頭就把“分享”來的成果先一步炫耀出去,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才是天才的那一個。 愚公移山精衛(wèi)填海也都是從最細微處開始的。 紀欣欣這條路也不是一開始就順順利利,不得不處心積慮經(jīng)營了這么多年才見成效。 紀父這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