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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的確挺遲鈍,但還不至于遲鈍到發(fā)現(xiàn)不了你在笑話我遲鈍?!?/br>“放心,我沒笑話你。面對老掉牙的笑話我是笑不出來的?!?/br>白唯故意板起臉來:“本來我晚餐準備做你最喜歡的咖喱牛rou……”趙玄立即接受到了警告,“你現(xiàn)在不準備做了?”他擔心地問。白唯一臉認真地搖頭:“不,我還是準備做咖喱牛rou,只是,我不準備留你下來用晚餐了?!?/br>趙玄舉起雙手示意投降,求饒著說:“以后我在也不嘴賤了,而且我會用心刷碗,把我留下來吧?!?/br>這些日子,安天明一直看著白唯自己親自動手烹飪,前者從來不知道那味道具體如何。那個以為白唯這輩子都不會近庖廚的安天明如果說曾經(jīng)有想過有一天白唯會烹調(diào)出什么食物來,那么首先,他認為那東西搞不好能毒死人,其次……他以為只有自己才會有機會嘗到——安天明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產(chǎn)生那樣的錯覺,在那場騙局中,他總一次次忘記那不是一生一世的未來。至今身體的慣性記憶都讓安天明以為,只有自己才有機會進食白唯烹調(diào)出來的黑暗料理。——然而此刻,安天明只能看著總是特別擅于原諒別人的白唯輕易便接受了趙玄的請求,而顯然,這也已不是趙玄第一次品嘗白唯的手藝。在安天明這輩子都沒有機會的情況下。……哦,他應該那么說——他的這輩子早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安天明終于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死亡的事實。他又產(chǎn)生了那可悲可笑的一生一世的錯覺,就好像他還有一生一世可以和白唯在一起似的。為什么他連死了,都依舊那么自私呢?連白唯的朋友都知道為他介紹朋友,希望他展開新生活——白唯自己顯然也那么希望的,他那么積極努力地投入生活,投入到?jīng)]有安天明陰影的生活中,他一定渴求著沒有安天明的美好的未來,而安天明這個這世上最對不起對方卻又最愛對方的人,為什么就不能希望對方得到真正的幸福?安天明作出決定。李朗將會是安天明在這世上最痛恨最嫉妒的人,但安天明決定設(shè)法撮合白唯和李朗。第10章三年前1白唯用力揮出拳頭。竭盡全力的那種。他感受到自己的拳頭擊中安天明的下巴,因為重心不穩(wěn),他自己整個人撞到一邊的汽車。接著,安天明的保鏢立即制服了他。挨打的人反而比他站得更穩(wěn),那讓白唯發(fā)泄著所有情緒的拳頭不過是讓安天明歪了歪頭,很快,安天明輕輕摸了摸下巴轉(zhuǎn)頭望向白唯。“你現(xiàn)在的心里充滿了仇恨吧?要知道,你現(xiàn)在有多恨我,當初我就有多恨你們白家?!卑蔡烀鞯穆曇舯?,一如他的表情。“所以你覺得你和‘我們白家’有什么區(qū)別?你覺得自己變成你最恨的那種人很讓你得意嗎?”白唯始終都不擅長罵人,他拼了命想要找到更能夠打擊對方的說辭,卻最終只把自己說得渾身發(fā)抖。安天明說得沒錯,現(xiàn)在,他的心里充滿了仇恨。這種情緒是如此可怕,讓他根本沒有辦法理解任何可能存在的道理。事實上,白唯的仇恨更多的,是針對自己的。他有足足四年的時間,卻非但沒有看清安天明的真面目,反而愚蠢得越來越信任對方。安天明用這四年的時間把白唯父親的東西一點點搶奪了過來——而與此同時,白唯做了什么?他對安天明說“我爸至今都很想念我媽,他連保險箱的密碼都是用我媽的生日?!本褪撬麩o心的一句話,令他的父親進了監(jiān)獄。二十年的刑期,對于一個六十五歲的男人來說,那和終生□□有什么區(qū)別?為此,白唯沒有辦法不恨自己,可是,他也沒有辦法承受來自自己的恨意,所以,只能宣泄著所有的負面情緒,讓自己因為恨安天明而找到讓他來能活下去的力氣。“無論我有多恨你,我都不會變成你。我會一輩子都瞧不起你。你以為你贏了?可你這輩子只能那么卑鄙冷血地活下去,因為你已經(jīng)成為了這樣的人。我會一邊恨你一邊憐憫你,因為你這輩子都不可能體會到美好是什么……”白唯想要說的還有好多,他并不確定自己在說什么,但他還有很多很多話要說。然而,他沒能繼續(xù)說下去,他的脖子忽然被安天明用力掐住。為什么一個讓他如此痛恨的人竟同時也讓他如此恐懼?白唯看著安天明眼睛里的殺意。事實上,他甚至認為死亡才是自己不痛苦的唯一方式,他一點都不怕死,然而,看著想要就那么掐死他的安天明,白唯只感受到恐懼。他的身體不可抑制地抖得更厲害了,他伸手想要拉開安天明的手,卻清楚感受到兩人力量上的差距,而安天明的保鏢依舊牢牢控制著他的身體。“不要再說話了?!卑蔡烀鞫⒅孜ǖ难劬?,用冷到殘酷的聲音說,“你再說一句話,我就會讓你父親在監(jiān)獄里生不如死?!?/br>終于,白唯知道讓他恐懼的是什么。他不是恐懼安天明會做什么事,會對自己做什么,而是恐懼安天明這個人。這個人可以若無其事做出任何可怕的事情,想到自己曾經(jīng)與這樣的人朝夕相處了四年,白唯忍不住為那每一天每一小時每一分鐘感到害怕。被緊緊掐著喉嚨的人咬住牙,沒有再說一句話。這不僅僅因為他相信對方的威脅,更因為,他開始明白,自己說的任何話都沒有辦法觸及這個人的心靈。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他認識的安天明,不是那個他天真愚蠢到以為自己認識的安天明。安天明的手指用力,讓白唯的呼吸越來越困,有一刻,后者懷疑自己會就那么被對方活活掐死,下一秒,所有的力量驟然消失。安天明如同躲避某種瘟疫,飛快地撤回了自己的手。終于重得空氣的白唯止不住急促的喘氣,同時,他低頭避開安天明依舊直視著他的視線。二十四年的人生,比不上這一堂課教授他的道理多。原來,這個世界存在著一種東西叫做無可奈何,叫做無能為力。他有滿腔的怨憤不平有什么用?他沒有能力,就只能妥協(xié)于他人的強大,隱忍下所有的對自己軟弱無用的懊悔與絕望。低垂的視線里,白唯看著安天明的腳轉(zhuǎn)動方向,然后走開。兩個保鏢依舊鉗制著白唯,這讓白唯只能看著安天明坐車離開。不過,在安天明的汽車發(fā)動前,和安天明一起上車的一個男人走下汽車。當汽車駛離,那個男人走向白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