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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走到外沿的時候,就隱隱看到一個人躺在草叢中,只是天色有些晚,他還是有些看不真切。 他又再往中間跨了幾步,來到那人身邊,呼吸一緊,便轉頭向外圍的兄弟們呼救:“快來人!大人在這兒?。?!” 他頓時面色激動,呼吸急促地呼喊起來,口中的話也因為過于激動而有些破音。 而在其他地方尋找的人也聽到了他的聲音,心頭一陣激昂,但卻因為草叢太高且距離有些遠,辨不來他的具體方位。 “林勛,在哪兒?” “在這兒!快點來啊倒是!” 林勛此時心急如焚,已經(jīng)顧不上其他人了,并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狀況,心中全然是對他們大人性命的擔憂。 其他人也是越聽越心急,順著聲音的方向一窩蜂地涌來。 “在這兒!正西方向的平地!” 有人在入口處看到了林勛的身影,立刻出聲喚來其他人。 而林勛此時已經(jīng)俯下身子,將崔爻微微扶起靠在他身前,用手指搭在他的鼻下人中處,神色平靜了些。 還有氣 ! 自家大人雖然受傷昏迷,氣息微弱,但還有救。 其他人此刻已經(jīng)紛紛趕到此處,看著一向冷峻高傲,深沉睿智的大人此刻毫無生機地躺在這里,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指揮使向來克制,以往受傷也是一聲不吭地,面上一派云淡風輕,此刻卻昏迷在這里,生死未卜,孱弱得不像他。 林勛聽見眾人的腳步聲,知道是大家找到了這兒,不過他卻無心思考這些。 看著崔爻蒼白的臉 ,他的心里一陣瑟縮。 大人受了這么重的傷,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還是先將大人送回府醫(yī)治才好。 他抬起頭來看向眾人,商量著問道:“大人受了這么重的傷,定是受不了顛簸的,我們來時只騎了馬,這可怎么辦?” 眾人聽了,也都是面色難看,他們都沒想到指揮使受了這樣重的傷。 若是、若是早知道,他們必定早都將御醫(yī)給捆著帶來了 ! 不然,我這就回城去找馬車來? 一個個子矮小,面容清秀的男子站出來,像是有些自責,哭喪著臉。 “早知道我當時就叫一輛馬車了,不然,指揮使就能早早回去了?!?/br> “眼下,指揮使正等著御醫(yī)呢 !” 說著,竟掉起了眼淚來。 不過他卻不覺得丟臉,男兒有淚不輕談,只是未到傷心處,指揮使對他那樣好,受了這么重的傷,自己卻一點兒忙也幫不上,真是太沒用了。 周圍的這些個傲骨錚錚的漢子們聽了這話也是無一不紅了眼眶。 指揮使對他們都是拿兄弟看待的,處處提攜他們,無一例外,然而現(xiàn)在指揮使氣息微弱地躺在這里,他們卻什么也做不了。 正當他們深陷內(nèi)疚的情緒不可自拔的時候,林勛突然抬起了頭,眼神亮光四射,周圍人見他如此激動,也是不知緣由,都注視著他。 只見他雙眼放光,看著他們道:“今日是崇徽公主來報信的。” “我們臨走時,她曾交代我們給她的婢女支會一聲,說她已經(jīng)回城了,讓他們跟著我們一起回去?!?/br> 頓了頓,林勛對著還是一頭霧水的眾人繼續(xù)說:"公主是騎著大人的馬回城的,所以她的馬車,應該還在這兒附近 !" 眾人聞言情緒突然高漲,睜大了眼睛七嘴八舌地問林勛:“可是當真?!” 林勛看著他們的臉重重點了點頭。 “可、可是公主的馬車會給大人用嗎?” 另一個面色黝黑,身高八尺的方臉壯漢面色為難,苦著臉問了出來。 眾人又都沉默了起來,他們大人之前的事兒做得可是不地道,人家公主可不一定會不計前嫌。 “不管了!救人要緊 !” 林勛兇狠著臉,咬牙大聲道。 先斬后奏,先救了人,至于其他的,公主要是追究起來那他們扛便是 ! 林勛又在眾人中間掃視一眼,沒有猶豫便安排起來:“林奇,魏磊,你二人去普濟寺找公主的侍女,將他們帶下來,騎馬送回城內(nèi)?!?/br> 被點到的二人雙手作揖,恭敬回答:“遵命?!?/br> “只是?要送回哪里” 林勛一愣,也不知曉該如何回答,不過自己出去的時候公主還在慎刑司坐著,應當是在那兒等她的侍女罷。 “先送到慎刑司?!?/br> 那二人聞言沒再多問,轉身離開了此地。 林勛見他二人離開,放心了些,將視線轉向看著剩下的幾個人,繼續(xù)分配著任務:“其余人,找崇徽公主的馬車,找到后我們先回城,尋御醫(yī)救治指揮使。” 眾人領命,一哄而散轉身去找馬車。 沒費什么力氣,有人在這周圍便找到了馬車。 “快來 !馬車在這兒!” 眾人聞言精神一震,各個眼中煥發(fā)光芒。 林勛聞言更是喜不自勝,神色放松了些,立刻招呼幾個人動作輕柔地將崔爻抬上馬車,往城內(nèi)駛去。 進了城門,馬車便直奔慎刑司而去。 ………… 衛(wèi)長遙此刻正坐在崔爻的書房中喝茶。 并不是她要來的,而是那些錦衣衛(wèi)聽她為崔爻報信,以為二人關系親近。 又見她是個弱質女流,正巧慎刑司內(nèi)其他屋舍要么是粗漢子的,要么是存放機密的重要之地,都不方便讓她在那兒。 想起來崔爻的書房既沒有機密,又清雅干凈,便將她帶來了這兒。 說來奇怪,可能是自己報了仇了,現(xiàn)在對崔爻似乎沒有以前那樣仇恨了,連進他的書房都沒有那么抗拒了。 進去之后,衛(wèi)長遙一邊猜測崔爻的情況,一邊打量著書房。 書房簡潔的有些過頭了。 到處都是烏木書桌,烏木書架,烏木椅子,黑乎乎的一片,幾乎沒有什么裝飾的東西,說是書房卻連一張畫都沒掛。 不過雖簡潔,卻不寒酸。 木制的家具泛著油潤的光澤,纖塵不染,像是上了一層透滑的釉色,微微發(fā)亮。 書桌上擺著厚厚一沓的書,整齊羅列著,一絲不茍,書本全部都是合著的,書頁平整整潔得很像是從沒翻開過的新書。 衛(wèi)長遙有些好奇,抬手翻開一本書,只見里面空白處全是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跡雖小,但寫的清楚又整齊,像是印刷出來的一樣端正。 衛(wèi)長遙挑了挑眉。 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她一直以為崔爻的字應該是那種骨鋒凌厲,氣勢迥異的字體,卻沒想到他的字是那樣的……板正 ?! 真是奇了怪了。 衛(wèi)長遙心里納悶,眼睛卻還盯著手中的書。 這么一細看,就不知不覺看得入了迷了,她發(fā)現(xiàn),崔爻的批注還是頗有些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