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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你那英語啊,是該搞搞了,不然以后也是個問題。你就趁熱打鐵吧。”謝栗想說點什么,但到底也沒說出來。他一言不發(fā)地站起來,走回自己的座位。有些事情,其實真的沒法講出來。比如為什么害怕帶毛的動物,為什么不吃雞蛋,為什么不敢在別人面前開口說英語。真的講起來,原因似乎都微不足道--因為小時候有毛絨絨的嚙齒類動物從床上爬過,因為曾經(jīng)每天都要吃掉一個雞蛋哪怕不想吃,因為以前被人嘲笑過英語講得很有“閏土”的味道。謝栗那時還傻乎乎地問對方,閏土是什么意思。因為原因太過于微不足道,所以聽者反而難以理解。--怕帶毛的東西?可那是小貓咪啊,小貓咪多可愛。--誰小時候不是天天吃雞蛋啊。--不敢開口講英語,說到底還是練習不夠嘛,多練練就行了。這種經(jīng)歷來幾次,謝栗就明白了。所謂“苦衷”二字,就是將難處裹進自己的衣服里不叫人看見。他英語不好的事情,沈之川和程光他們都是知道的。因為直博初試的時候,他差點就因為英語口試成績太差被刷下去。那年參加復試的六百多個學生里,他是唯一一個口語成績只有十分的。而那一年的英語口試成績中位數(shù)是三十二分。沈之川雖然關(guān)心他,但并不能切身體會并理解為什么有人會因為緊張而講不出英語--都是語言,怎么中文說的挺順溜,英語就講不出來?謝栗嘆口氣,看看時間,站起來開始收拾東西。程光聽見動靜回頭:“你今天去方老師那里嗎?”謝栗一邊往書包里裝東西,一邊應道:“方老師叫我今天早點去。上周編輯把修改意見發(fā)了過來,再改幾個地方就能徹底交稿了。”程光背對著他點點頭:“方老師也不容易,都那樣了還堅持要把書寫完。對了,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好點了沒?”謝栗搖頭:“好像復健的效果不太理想,畢竟傷到了關(guān)節(jié)處。那只手還是活動很不靈活?!?/br>程光年初的時候給謝栗找了個賺外快的私活,是給隔壁大學一位臥病在床的老師做助手。那位老師姓方,搞觀測的。年初在滇南天文臺做研究的時候,不慎摔傷小臂。她行動不便,于是要找一個懂天文的人來幫忙完成一部科普讀物的書稿修改。程光與這位老師合作過,很相熟,見報酬不錯,就把謝栗推薦了過去。謝栗走前忽然想起沈之川交代的事情,又折回來靠在辦公室門邊:“師兄,我跟你說件事。”程光有種不祥的預感,警惕地回頭:“什么事?”謝栗眨眨眼睛,笑得一臉爛漫:“老師說要帶咱倆去九月的里約交流會,老師出錢?!?/br>程光憑著自己對沈之川的了解,立刻聽出其中有詐,瞇起眼:“條件是什么?”謝栗抓抓手背,圓眼睛笑得彎起來,不自覺拖長聲音:“條件就是咱倆把那個演化模擬做出來,發(fā)一篇會議文章。”程光一聽,臉色都變了,霍然起身:“啥?就五個月?”謝栗一見師兄要黑化暴走,拔腿就跑,只余程光一個人在辦公室咆哮:“我再熬下去就能去照明了?。?!”法林街一整片都是老房子,沒有高層建筑遮擋,采光很好。四月的溫度,已經(jīng)足夠爬藤重新抽條生發(fā),喧鬧地占領(lǐng)整面街墻。灰墻白瓦的小樓陷入午后的靜謐,只有二樓的書房時不時穿來低聲的人語。書房里的打印咯咯噠噠吐出紙張。謝栗拿起打印好的草稿,遞給旁邊半躺著的,胳膊不自然地蜷在身側(cè)的女人。“方老師,我按照您說的都改了,您再過過目吧?!敝x栗把椅子拖到方教授身邊坐下。手背上刺癢刺癢的,他又不自覺地抓了兩下。方教授注意到他的動作,抬頭:“小謝,你這手上怎么了,起這么多紅疹子?”紅疹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來的,已經(jīng)在手背連成了一片。謝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還嘀咕是不是過敏了。方教授拉過他的手仔細看了看:“我看這不像是過敏的樣子?!?/br>兩個人正說著話,下面一樓忽然有人開門進來,聽動靜,還不止一個人。謝栗給方教授做了兩個月的助手,每周來一趟,除了保姆沒見過別人,他一直以為這位教授是獨居。方教授看樣子也很意外,便揚聲問了句是誰。底下的人隔空應了一聲,是保姆。保姆又補了一句,說老爺子來了。方教授的表情瞬間沉了沉。她擱下稿子,略帶歉意:“抱歉,家里突然來人了,就先到這里吧,下周這個時間我們再見。今天辛苦了?!?/br>謝栗趕緊搖搖頭說沒事,自己起身收拾東西,將桌椅都歸到原位,和方教授道別后,便拎著書包下樓了。謝栗沒下幾層臺階,便聽見底下的人在說話。說話的人像是個老頭,可聲音又尖又利,很有些聒噪。他轉(zhuǎn)下樓梯,便見一個拄著拐的老頭站在一樓客廳與保姆在說話,音色洪亮,喋喋不休。“…就是命不好,娶個不著家的,一天到晚朝外跑,成天里往野林子鉆??纯矗@回鉆出事了吧?!?/br>那老頭話講得很難聽,保姆站在旁邊一臉尷尬。謝栗聽了兩耳朵,老頭似乎罵的是躺在樓上的方教授。他回頭朝樓上看了眼,書房的門大開著,里面的人不知道聽見了多少。謝栗與方教授相處兩月,打心眼里喜歡這位性格寬和,又一心撲在天文科普,抱病也要按時完成約稿的女教授。他當下心里不高興起來,肅著一張臉,踢踢噠噠地從樓梯上走下來。保姆認得他,開口與他打招呼。謝栗點點頭,小聲和保姆說了聲“阿姨再見”,便走到玄關(guān)換鞋。他剛穿了一只腳,便聽見客廳里的人又開始發(fā)作。“剛才那個小男人怎么回事???”老頭扯起嗓門問。保姆趕緊低聲解釋,說是方教授的助手。“什么助手?還招個男人到家里來干什么?。克麃矶嗑昧税。吭趺礇]人告訴我???”老頭越說越激動,不管不顧地朝著樓上大喊,“你往家里領(lǐng)小男人,還要不要臉了?!”謝栗已經(jīng)換好鞋,走到門口開門。他聽著里面又鬧又罵的動靜,手扶在已經(jīng)擰開的門把手上,遲疑了兩秒,還是折身走回客廳。保姆正攔著那老頭不讓他往上沖,抬頭一見謝栗去而復返,拼命給他使眼色叫他走。謝栗沒看見,自己上去攔住那老頭,小臉冷肅:“我是蘭大物理學院的博士生,方教授請我?guī)椭瓿蓵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