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認真道。

診病一事，需小心謹慎，御醫(yī)更是如此，否則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人頭落地。

這次他再未確定的情況下，透露寒毒一事，已經(jīng)算是不合流程，再讓他仔細下定論，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做。

實際上若不是司瑾的脈息與紅妃的脈息如此相似，他也不會說出此事。

寒毒并不會很快致命，至少十二年前紅妃在被診出寒毒之后，也只是體質(zhì)畏寒，并無過多不適，甚至最后紅妃的死，也與寒毒無關(guān)。

也因此，王老御醫(yī)雖然緊張，卻不會過于擔憂。

只看如今司瑾的病情，比當初紅妃的情況好多了，再加上他們這些年來一直在針對寒毒進行研究，已經(jīng)有所成，他有很大的把握治愈司瑾身上的寒毒。

慕容啟沉著臉：“來人，去宮外，將王老御醫(yī)所說的御醫(yī)們都請進宮來?！?/br>
“是，皇上?！?/br>
慕容啟吩咐完，坐在司瑾床邊，握住司瑾的手。

“朕記得先前紅妃并無昏迷癥狀。”

王老御醫(yī)換了個方向跪著：“回皇上，司大人先前的身體康健，脈息平穩(wěn)，強健有力，些微毒素并不能讓司大人身體異常，此次恐怕是下毒之人過于著急，加大了劑量，以至于司大人身體不適，這才會吐血昏迷，只看司大人的脈息，中毒并不深?！?/br>
“他何時能醒？”慕容啟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

“皇上，既然司大人如今昏迷不醒，臣以為還是讓司大人多睡一會兒比較好，如此，毒素四溢的速度也會比較慢，于司大人身體有利?！蓖趵嫌t(yī)建議道。

慕容啟垂眸：“十二年前并未查出究竟是什么東西導致紅妃中了寒毒?！?/br>
“是?！蓖趵嫌t(yī)點頭，卻不敢多說。

旁人或許不清楚，他作為御醫(yī)卻再清楚不過，畢竟十二年前紅妃被抬回宮中時，已經(jīng)血rou模糊，他們這些御醫(yī)們廢了很大一番勁才處理好紅妃，勉強將紅妃恢復成正常模樣。

至少單從臉上看，完全看不出異樣。

可是藏在衣服底下的身體，卻是傷痕累累。

活人可以恢復，死人卻沒有了恢復的可能性，那具身體下的傷痕，也會永遠存在。

紅妃是墜落懸崖而死，至于死因，他們只能勉強猜測可能與慕容啟有關(guān)。

那件事后，宮中再無人提起寒毒一時，也無人去查究竟是誰下的毒，當時他們都猜測或許跟平王義王有關(guān)，而宮里屬于這兩位王爺?shù)奶阶釉缫驯怀瓟亍?/br>
再加上紅妃并非死于寒毒，是否查清此事都無所謂。

可偏偏時隔十二年，寒毒再現(xiàn)，竟又出現(xiàn)在皇上寵幸的司大人身上。

御醫(yī)低著頭，開始思索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毒。

十二年來，宮里的宮女太監(jiān)換了一批又一批，十二年前和十二年后都還在，又嫉恨皇上身邊人的屈指可數(shù)。

一則是后宮中的妃嬪們，他們是最有可能對司瑾下手的人。

畢竟十二年前的紅妃也好，還是現(xiàn)在的司瑾也好，都深受慕容啟的寵愛，且是當下唯一受寵之人，這也可以解釋寒毒為何只出現(xiàn)在十二年前和現(xiàn)在，在中間十二年銷聲匿跡。

二則便是如意。

王老御醫(yī)看了眼如意，如果是她，她這么做的目的可能是為了紅妃，為紅妃抱不平，所以對司瑾下毒。

可如果是她，十二年前紅妃身上的毒究竟是誰下的，又成了謎。

三則可能是外頭的人，最近慕容氏還活著的王爺們都在京城，而這些王爺們對司瑾下毒的目的，恐怕是為了讓慕容啟失去理智，從而圖謀皇位。

這樣一來，十二年前的事同樣也能說通，或許當時覬覦皇位的并非只有平王和義王兩人，動手給紅妃下毒的那位王爺看到平王和義王的下場，最終沒有動手。

如今卷土重來，用同一種毒也說的過去。

“去查一下最近有什么東西送進宮來，排查出現(xiàn)在司瑾身邊的宮女太監(jiān)，再去御膳房查一下司瑾的飲食，調(diào)出十二年前與紅妃接觸過的所有宮女太監(jiān)，朕要知道究竟是誰下的手！”

“是，皇上?！?/br>
慕容啟說完，目光落在司瑾臉上，抬起手落在他的眼角輕輕拂過，眼神深邃莫測。

“皇上，臣去給司大人開一劑安神湯?！蓖趵嫌t(yī)低著頭。

“嗯，他這些日子太忙了，是應該好好休息一下?！蹦饺輪⒆屑毧粗捐哪?，像是要將人深深烙印在心中。

可他很清楚，重要的不是這張臉，也不是這個身體，而是藏在這個身體里的靈魂。

他可以控制住這個人，卻不能抓住他的靈魂。

“朕一直都在，你呢？”

第82章被發(fā)現(xiàn)了

“咳咳咳——”

“醒了？”慕容啟溫柔的聲音出現(xiàn)在司瑾耳邊。

“嗯。”司瑾忍受著身體的不舒服，掙扎著睜開眼睛，沒想到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卻是陌生的環(huán)境。

也不知道這里究竟是哪里，除了不遠處一盞昏暗的燭光之外，便再無旁的光源。

他側(cè)過頭，迎著燭光看向身旁的男人。

燭光閃爍，又在遠處，照出的范圍有限。

特別是司瑾躺著的位置，看向慕容啟時只能看到一個暗沉沉的身影，完全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這是哪里？”司瑾啞著聲音皺眉問道。

“棲梧宮底下的暗室，”慕容啟低聲說著，上前扶著司瑾，讓他能坐起來。

司瑾震驚地看向慕容啟，張了張嘴，想要問一些什么，只是背脊被慕容啟的手撐著，即便是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話也說不出口。

慕容啟將司瑾扶起，又坐在一旁：“你就沒有話想問嗎？”

司瑾張嘴，話還未出，又是一陣咳嗽。

坐起來之后，慕容啟臉上的神情更清晰，平靜的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

司瑾無力地靠在背后的軟墊上，目光直直地落在慕容啟身上。

慕容啟也看他。

司瑾移開目光：“我記得十二年前住在棲梧宮時，曾經(jīng)聽見過鎖鏈的聲音，當時你說那只是我的錯覺，我想應該不是吧？”

“這么多年了，你還沒忘？”慕容啟問道，語氣中卻并無太多震驚。

“我一貫相信自己，”司瑾低頭微笑，“所以當時被關(guān)在這里的人是誰？”

“是慕容絕?！睂τ谶@個問題，慕容啟完全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而對于這個答案，司瑾確實有些震驚：“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你竟然讓他活了下來？”

“嗯，朕讓人剜了他的雙眼，將他困在這里，想讓他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蹦饺輪⒌f道，仿佛他只是拿了一塊黑布蒙上了慕容絕的雙眼。

“怪不得……”司瑾恍然，“怪不得我當時唱兩只老虎的時候，你的表現(xiàn)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