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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園的,都是沖著慕容啟,這一點毋庸置疑。司瑾不理她,拎起衣袍,邁步踏上臺階,兀自坐在涼亭之中。如意趕忙跟上,湊到司瑾耳邊輕聲說話:“娘娘,咱可不能讓人小瞧了,您可是宮中最受寵的娘娘?!?/br>“沒什么興趣。”司瑾皺眉,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淺淺抿了一口。“娘娘……”如意跺了跺腳。“早就聽聞紅妃娘娘十分特別,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聞名不如見面,你我不如共飲此杯?!?/br>司瑾抬頭,好奇地看著眼前的人。與下方衣著華麗的妃嬪們相比,眼前這人首先是個男人。其次,他穿著一襲淺青色長袍,衣服上繡著修長的綠竹,一看就是儒雅的讀書人,與這后宮環(huán)境格格不入。司瑾能肯定,眼前這人也是后宮中的妃嬪。眼見對方舉起杯子,司瑾下意識看向擺在面前的杯子,張口欲言。這樣的動作看在對方眼里,反倒變成了他在猶豫。“嬪妾先飲為盡。”說著話,對方端起杯子一飲而盡,臉上迅速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司瑾咳嗽一聲:“其實我剛才就想說了,水涼?!?/br>陸修然看著剛剛被自己飲盡的杯子,臉上的表情更加一言難盡。早就聽說傳說中的紅妃娘娘十分特別,可他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特別的人物,完全出乎他想象之外。他認真看著眼前人的樣子,沒有太多繁復的首飾,只是穿了一身紅色長袍,外面罩了一件絲質(zhì)紅衫,無論是長袍上,還是紅衫上,都繡著繁復的花紋,甚至里面黑色的腰帶上也繡著特制的花紋,一看就是由繡娘精心繡制。皇宮之中唯一受寵的妃嬪穿著華麗十分正常,只是這位紅妃娘娘的氣質(zhì)與他想的截然不同。坐在他對面的司瑾攏了攏自己身上的衣服,揉著鼻子猛地打了一個噴嚏:“阿嚏!”陸修然:……“紅妃娘娘,是不是嬪妾打擾您了?”“你還是不要自稱嬪妾了,聽的難受,你叫什么?”司瑾好奇問道,與宮里其他的男妃相比,眼前這人反而像是應該站在朝堂之上的臣子。“回稟紅妃娘娘,臣陸修然?!被蛟S是察覺到了司瑾的意思,陸修然直接用“臣”自稱。如意湊到司瑾耳邊,低聲解釋:“娘娘,這是不久之前剛剛進宮的陸昭儀?!?/br>“最近還有人進宮?”司瑾詫異問道。據(jù)他所知,慕容啟自從剛登記不久充盈后宮之外,就沒有再招人進過宮,偏偏這時候又招了一位男妃進宮?“皇上的意思,奴婢可不敢妄言打聽?!比缫忾]口不言。倒是坐在對面的陸修然笑著解釋:“這事別說是宮里的人,就算是我也不甚清楚,其實我本想?yún)⒓咏衲甑目婆e,無奈……”司瑾略微有些詫異,他之前就猜測陸修然的氣質(zhì)跟讀書人很像,沒想到真的是讀書人。“你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士,皇上既然注意到你,相比是在京城,你是進京參加會試的?”司瑾不知道現(xiàn)在的科舉到了哪一步,但既然陸修然千里迢迢進京,也只有參加會試這一選項。陸修然點頭,下意識要去拿桌上的杯子,手指剛落在杯壁上,就想到了不久之前將冷冰冰的水一飲而盡的刺激,悻悻然把手放下。“是,我本是江浙杭州人士,此次進京確實是為了參加會試,倘若一舉得中,也希望將來能夠一展宏圖,只是沒曾想竟然陰差陽錯入了宮,實不相瞞,自從我入宮之后,便再也沒有見過皇上?!标懶奕恢敝钡乜粗捐?/br>司瑾微微一笑:“你找我,是想讓我替你引薦,你想見皇上?”“是,”陸修然鄭重點頭,“與其在這后宮之中荒度余生,不如為百姓做事,希望百姓能夠安居樂業(yè),只希望紅妃娘娘能幫忙向皇上透露一二,我想……繼續(xù)參加科舉。”司瑾抬眸看他,轉(zhuǎn)身對如意說話:“你去換一壺水來。”“娘娘,您可不能聽他瞎說,我看他肯定是不安好心,故意找上娘娘,想要見到皇上,好在皇上面前得臉,”如意俯身,“娘娘,這宮中誰不知道您才是最受寵的,皇上寵著您,這可是獨一份的,旁人想求都求不來,您可倒好,還想幫著他在皇上面前露臉,這事可千萬做不得?!?/br>“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先去換水?!彼捐吐暤馈?/br>如意張了張嘴,還是低著頭拿著茶壺走遠了。司瑾又看著還徘徊在涼亭下的眾位妃嬪。“你們?nèi)羰菦]什么事,不如先回去,陛下剛走,想必短時間內(nèi)不會回來。”一舉一動都被一群人看著,他總覺得不太習慣。“你果真見到陛下了?”“陛下從哪里走了?”“陛下今日果真在御花園?”司瑾摸了摸鼻子:“陛下今日心情不太好,從小路匆匆離開了,或許是有什么要緊事吧。”眾人果真是在等慕容啟過來,聽到這話頓時猶豫。御花園雖好,總不如他們自己的宮殿來的自在,一直在這兒逗留,想的也是待會兒慕容啟會過來,現(xiàn)在知道慕容啟已經(jīng)來過又離開,說明今日不會再有希望見到慕容啟。司瑾見他們猶豫,又加了一把火。“要不是陛下之前來過,你們以為這涼亭內(nèi)的茶水是誰設的?”正是因為有人來過,才有準備好的茶水,這一點幾乎可以證明慕容啟來過又走的事實。“嬪妾先行告退?!?/br>“嬪妾告退?!?/br>確認慕容啟不會再來,眾人躬身告退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后走的人更是只敷衍彎膝,便轉(zhuǎn)身離去。陸修然看的詫異,搖了搖頭:“看來這皇宮之中,也難免勢利?!?/br>“你想要入朝為官,對于人心的把握才是重中之重,”司瑾的手落在冰涼的大理石桌面上,輕緩敲擊,“你來找我,真的是想要參加科舉?”陸修然慘然一笑:“如今的我內(nèi)心深處更多的或許是迷惘吧,若是我真能離開皇宮,或許會立刻回杭州也說不準。”“為什么?”司瑾低頭看著還有些紅腫的手指,輕輕揉捏著。“聽聞紅妃娘娘在宮中的寵幸獨一無二,又聽聞紅妃娘娘囂張跋扈,今日一見,與傳聞似乎有極大的不同之處,可見傳聞并不可信?!标懶奕浑p手握拳,緊貼桌面。“你很不滿。”司瑾肯定。“是啊,”陸修然輕聲說話,“我曾經(jīng)一直堅定認為傳聞不可信,所以想著倘若自己可以高中,入朝為官,或許能有一番大作為,我曾以為……”“你是為什么入的宮?”司瑾抬頭。“這個問題,不如直接問朕。”司瑾和陸修然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