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誠“噗嗤”一聲笑了。

    氣氛松快了一些。

    蕭復(fù)眼里也有了笑意，他在商瀾后腦勺上摸了摸，“ 就你頑皮，對此有沒有什么想說的？”

    商瀾沒立刻回答

    他，思考片刻才說道：“永樂長公主在朝廷中的地位不高，而且那是別院，內(nèi)jian的作用也不會很大。我認(rèn)為這個(gè)管家的地位不高，與之聯(lián)絡(luò)的必定是無名小卒，從這一點(diǎn)看，這些人家都有可能，但……”

    她猶豫一下，“所以還得從其他角度去看，比如誰家不被皇上待見，誰家有什么陰司，誰家更有利用價(jià)值等等?！?/br>
    蕭復(fù)笑著搖搖頭，道：“所以，這些人家都有嫌疑?！?/br>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豪門中大多都有陰司。

    “哈哈?！鄙虨懜尚陕暎澳且膊皇前?，像你家，像我外祖家?！?/br>
    蕭家是皇親國戚，蔣家太過沒落，只要幕后之人不糊涂，怎么都不會把手伸到他們那兒吧？

    蕭復(fù)還是搖頭，“你外祖家有幾個(gè)姻親是武將，這幾年混得都不錯(cuò)，而且，廣義侯府家道中落，急需中興。再像我們家，小高氏一心讓她的兒子取我代之，但始終達(dá)不到目的，高家作為后盾，他們另謀出路并非沒有可能?！?/br>
    “這……”商瀾還是覺得不大可能，“對方把自已保護(hù)得這樣好，會用這樣的人？”

    蕭復(fù)反問道：“若非用這樣的人，他又怎么把自已保護(hù)得這樣好？”

    商瀾 就忽然想起現(xiàn)代的X銷來，頂層人對底層人有絕對的控制，但底層人對頂層人一無所知。

    她說道：“言之有理。”

    ……

    二人又聊幾句，便出了簽押房，往北鎮(zhèn)撫司的停尸房去了。

    管家的尸體被拉回來后， 就放在那里了。

    仵作楊樹打開蒙布，說道：“兇手用的是帶血槽的匕首，刺的位置不是很準(zhǔn)，不太深，推測兇手力量不大?！?/br>
    商瀾看了看尸表。

    死者只有胸口一處傷口，長不到半寸，應(yīng)該是把好隱藏的小匕首。

    她從楊樹的工具箱里找到一根長針，把平滑的尾端探進(jìn)傷口里，仔細(xì)感覺了一下傷口的走向。

    說道：“刀口向上走了，兇手個(gè)頭不高，可能是個(gè)女人，婢女。死者身上沒有其他傷口，這說明兇手殺人出其不意，二人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錯(cuò)，死者毫無防備?！?/br>
    蕭復(fù)看了眼黎兵。

    黎兵明白了，“卑職這 就派人走一趟，排查此人身邊的所有可疑女人?！?/br>
    蕭復(fù)擺了擺手。

    ……

    三天后，蕭復(fù)收到消息，女人找到了——是蔣家的婢女，二十多歲，已然被人殺死在花園里——蔣家別院的園丁報(bào)的案。

    這一次，殺手砍掉了她的腦袋，做得干凈利落，沒留下任何線索。

    幕后黑手再一次抹掉了所有痕跡。

    于是，蕭復(fù)前腳抓了廣義侯。

    蔣氏后腳 就命人給商瀾送了口信，讓她盡快回家一趟。

    在此之前，商云彥親自來到六扇門，接她一起去“春風(fēng)十里”。

    春風(fēng)十里的大格局改造完畢了。

    按照商瀾的要求，倒座兒房的大門變成了跟現(xiàn)代酒店功能一致的大堂，大堂里面是茶水房，賬房，以及廚房和配菜間。

    二進(jìn)、三進(jìn)全是包間，有單桌雅間、雙桌雅間和三桌雅間。

    河邊涼亭改成了敞軒，里面也放了一張桌子——這里供貴客使用。

    衛(wèi)國公 就在這里等著他們。

    父子三人寒暄片刻便進(jìn)入了正題。

    商瀾道：“爹找我是為了外祖父吧，趙mama來了一趟，說母親正在家里等著我呢。”

    商祺道：“正是。”

    商瀾拎起茶壺，給他和商云彥倒上熱茶，“您請說，女兒洗耳恭聽?！?/br>
    商祺道：“你母親說什么你都可以答應(yīng)，但什么都不要做，更不要對蕭復(fù)提任何要求?！?/br>
    商云彥重重點(diǎn)頭。

    商瀾道：“我曉得輕重，爹和大哥可以放心。那人非常有錢，相信不少豪門家里都有滲透，家里也要小心了，一旦出事，很難撇清?！?/br>
    商祺深以為然，但又毫無辦法，道：“已經(jīng)打發(fā)走一批了，剩下的都是家生子，唉……”他嘆了一聲，“好在住在你那里，需要的人不多，不然捉襟見肘啊。”

    商瀾對此不予置評——古代有錢人都是巨嬰，明明有手有腳卻樣樣要人伺候。

    商云彥問道：“兇手到底是誰，大妹夫有眉目了嗎？”

    平寧縣主被奪爵，永樂罰俸。

    長公主在好幾個(gè)場合對蕭復(fù)和商瀾破口大罵，發(fā)生在福安縣的那樁大案已傳遍朝野。

    商家父子知道兇手的企圖，對商瀾的安危十分擔(dān)心。

    商瀾搖搖頭，“如果有，外祖父 就不會被抓了?！?/br>
    商云彥問道：“外祖父遭罪了嗎？”

    “沒有。”商瀾看看外面

    ，“他畢竟是外祖父，蕭復(fù)沒有證據(jù)不好下毒手?！?/br>
    下毒手？

    商祺笑了笑，“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

    商瀾也笑了，壓低聲音問道：“父親，你覺得外祖父會劍走偏鋒嗎？”

    商祺喝了口茶，“不好說啊，蔣家越來越敗落了，卻有一大家子人要養(yǎng)，爹現(xiàn)在只求不連累咱們家 就好。”

    自從昭和帝逛燈會時(shí)遇刺，朝中人人自危。

    此番平寧、安寧出事，百官更是謹(jǐn)言慎行。

    盡管春光明媚，景色正好，但出城游逛的豪華馬車卻rou眼可見地少了起來。

    父子三人唏噓感嘆一番，各自離去……

    商瀾回了娘家。

    蔣氏在，杜蔣氏也在，還有一個(gè)商蕓菲。

    “云瀾，趙mama回來有一個(gè)時(shí)辰了，你怎么才回來？”杜蔣氏率先開口。

    商瀾道：“云瀾見過母親、姨母，因公務(wù)在身，所以回來晚了?！?/br>
    商蕓菲站了起來，笑著福了福：“菲菲見過大jiejie?！?/br>
    商瀾點(diǎn)點(diǎn)頭，這丫頭大概是要出嫁的緣故，比以前有禮貌，笑容也真誠了幾分。

    “云瀾坐這邊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