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瀾笑了，“太好了，幸好有你們在，咱們等等他們幾個，然后 就去河邊。”

    ……

    一行人匯合后，騎馬出城，去北邊的香水河。

    香水是黃龍河的支流，水量豐沛，河面平靜，兩岸栽著青碧的垂楊柳，風(fēng)光優(yōu)美。

    白天生意少，畫舫大多?？吭诙深^，走到近處細(xì)看，每一艘都很精致，雕梁畫棟，富麗堂皇。

    船工們都在忙著。

    姑娘們則在敞開的軒窗里，有吃瓜子看熱鬧的，有發(fā)呆的，還有做女紅的，綠肥紅瘦，格外養(yǎng)眼。

    八個人分四組，拿著畫像挨艘船走訪。

    不出兩刻鐘 就有了結(jié)果。

    一個年紀(jì)較大的船夫告訴商瀾：“這二人坐過我的船。呸，兩個大男人，膩膩歪歪，也嫌不害臊！”

    商瀾道：“大叔知道這人叫什么嗎？”她指著孟一則案的兇手。

    船夫道：“小白臉叫他有義，不知道姓啥?！?/br>
    商瀾又道：“大叔，這件事非常很重要，您再好好想想。”

    船夫想了又想，到底擺擺手，“我 就聽見‘有義’倆字了，實在不知道姓啥。”

    “有，義?！鄙虨懢捉酪槐?，又道，“那您知不知道哪個地方有混江湖的，懂武藝的人？”

    旁邊的一個年輕人接茬道：“懂武藝的啊，檀香寺的武僧會，聽說經(jīng)常收俗家弟子?！?/br>
    檀香寺在香縣西北郊，離這里不遠(yuǎn)。

    商瀾等人趕到時，寺里剛用午膳，謝熙隨喜幾兩碎銀，大家伙兒便跟著蹭了頓齋飯。

    用完飯，商瀾找到主持說明來意。

    主持立刻把武僧找了過來。

    武僧一眼認(rèn)出了孟一則案的兇手，“這不是張有義嗎？特別老實的一個孩子，他八歲時來寺里學(xué)武，十五歲出師，說是做鏢師，后來 就再也沒來過了?！?/br>
    “他家 就在香縣城北，小渡頭那里?！?/br>
    小渡頭是個自然村，村民以打漁為生，離檀香寺只有三四里地。

    騎馬片刻 就到。

    幾人打聽一番，很快找到了張有義的家。

    張有義父母死得早，兩個兄長把他養(yǎng)到八歲。

    哥倆都是三十多歲，老實人，也認(rèn)為張有義是老實人，絕不可能犯法。

    商瀾不跟他們爭辯，只讓他們老實回答問題。

    張有義今年二十九，從小不大愛說話，性格內(nèi)向，雖武藝不錯，卻從不欺負(fù)人，在寺里時，總是被人欺負(fù)的一個。

    每次挨打，他都不跟家里說，而是跟同村賈秀才家的孩子說。

    賈秀才的發(fā)妻死了，后來娶了繼妻，繼妻對發(fā)妻的孩子不好，所以發(fā)妻的孩子 就離家出走了。

    張有義從寺里回來，發(fā)現(xiàn)好朋友不見了，性格變得更沉悶，經(jīng)常幾天不說一句話。

    十五歲出去討生活后，幾年才回來一次，給兩個哥哥一點銀子，住一兩天 就又走了。

    他最近一次回來是上個月，留下十幾兩銀子， 就又杳無音信了。

    從張家出來。

    謝熙道：“兇手是誰知道了，可咱上哪兒抓人去呢？”

    “難?！眲⑦_(dá)有眼色，先把商瀾的馬牽了過來。

    商瀾接過韁繩，“我們不急著走，去那位賈秀才家里看看?！?/br>
    謝

    熙道：“賈秀才的兒子失蹤這么多年，找他們也問不出來什么吧……”他說到這里頓了頓，想起商瀾對張有義的準(zhǔn)確描述，又慫了，“你說去哪兒 就去哪兒?！?/br>
    商瀾解釋道：“張有義為什么需要錢？家里一沒生病的，二沒嫁娶的，而且沒有老婆都……”

    劉武瞪大了眼睛，“商捕頭的意思是……他可能為了兄弟？”

    商瀾頷首笑道：“你反應(yīng)很快?！?/br>
    賈秀才家在村頭，辦了個私塾，他們趕到時私塾還在上課。

    賈秀才的妻子王氏接待了他們。

    “張有義？”這個長著三白眼的女人有些驚訝，“他的事問我做什么？他不是才家來過嗎，聽說拿回不少錢，他兩個兄長的日子都不錯。”

    她給謝熙續(xù)了杯茶水，“他常年不在家，我不大了解，你問他們鄰居都比我強?！?/br>
    商瀾換了個問題：“聽說他和賈乃臨關(guān)系不錯。賈乃臨離開后，你們有過他的消息嗎？”

    王氏搖頭：“沒有，他走的時候才十三歲，這都十六年過去了，再也沒聽到過他的消息，也不知道還活著沒有，唉……”

    她嘆著氣，可眼里并沒有悲傷，甚至連遺憾都談不上。

    繼母和繼子，可能天生是敵人。

    王氏沒有隱瞞繼子對她的抗拒，“他說他爹娶我 就是背叛他娘，天天跟我們慪氣，最后把自已慪走了。這么多年了，我始終背著后娘的名頭，親戚朋友 就沒一個說我好的，也真是受夠了?！?/br>
    從正房出來，正好遇上賈秀才。

    賈秀才四十多歲，身材保持得不錯，容貌清秀，很有先生的樣子。

    商瀾在院心里與他聊了幾句，說的跟王氏差不多，便及早告辭了。

    趕回京城，已經(jīng)是下衙的時候了。

    商瀾在城北的鹵rou鋪買了幾樣熟食，又包圓了一大簍河蟹，想請兄弟們回家吃頓好的。

    剛轉(zhuǎn)彎，商瀾 就聽見有人喊了一嗓子，“懶姑娘。”

    王力？

    她一扥韁繩，停下了，“老王，啥事？去我家……”

    她的話沒說完，因為看見了老王側(cè)后方的馬車，那是蕭復(fù)的，上面有英國公府的標(biāo)記。

    馬車駛了過來，車窗被拉開了。

    商瀾下了馬，笑道：“蕭大人，好巧?！?/br>
    “不巧?！?/br>
    蕭復(fù)說道，“我和忠勇伯剛出宮，聽說你去了香縣， 就特地過來問問結(jié)果?！?/br>
    這里是長安街，再往南走 就是新開的尋香坊，是近期最火的飯館，也是蕭復(fù)上次跟她偶遇的地方。

    忠勇伯的女兒是妃子，應(yīng)該是皇帝給他施加了壓力，忠勇伯要請他吃飯，詢問案情，所以他們才順便在這兒等一等。

    “這位 就是商捕頭嗎？”后面的馬車被牽了過來，車窗處露出一張中年帥大叔的臉，跟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