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
一丈開外,各個小心陪著笑臉。 這樣的地方官員,大多沒什么能耐。 商瀾心生反感,心里也有了些許不信任,目光牢牢地釘在正在尸檢的仵作身上。 仵作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身材不高,一臉橫rou。 他先檢查慕容飛的手,再手臂,胸膛……最后看口鼻腔,就算完成了尸檢。 整理好慕容飛的衣衫,他偷偷乜了蕭復(fù)一眼,又看向陸洲府的推官,得到肯定后站起身,團團打了一躬,道:“諸位大人,小的看完了,這位大人身上無明顯外傷,口鼻內(nèi)有泥沙,此乃落水后仍用口鼻呼吸所致,確定是溺亡?!?/br> 幾個地方官面面相覷。 片刻后,推官拱著手,顫巍巍道:“蕭大人……王大人、孔大人、錢大人,老張做了三十年仵作,經(jīng)驗豐富,想必不會看錯。但慕容大人乃我朝棟梁,下官絕不懈怠,一定查清慕容大人出事的來龍去脈,好給慕容大人的親眷一個交代。” 王大人是知府,他覷著蕭復(fù),捻著兩縷長須,字斟句酌地吩咐道:“案子出在我陸洲,查明真相陸洲府責無旁貸,你務(wù)必將此案查得仔仔細細,明明白白?!?/br> “是。”推官有了主心骨,腰桿挺直了些,小聲跟捕頭交代了幾句。 捕頭一擺手,四名捕快把一口薄棺抬了過來,打算把慕容飛的尸首帶回陸洲,放到義莊里去。 蕭復(fù)扔了手中的帕子,長劍指了指棺材。 他身邊的一個千戶打扮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攔住那推官,“既然確定溺亡,就不必帶回義莊了。我家大人與慕容門主同朝為官,又是忘年交,此番既然趕上了,送他回京是人之常情。” “這……”推官本想說句什么,看看王大人,又閉上了嘴。 王大人道:“蕭大人古道熱腸,下官不勝感激,勞煩大人了?!?/br> “嗯?!笔拸?fù)發(fā)出一個單音,手中利刃挽起一片劍光,“唰”的一聲,插進一旁托著劍鞘的親衛(wèi)手中。 “告辭!”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大步朝鎮(zhèn)子里去了。 高顏值、低情商,狂傲自負,行事乖張,商瀾默默總結(jié)了此人給她的第一印象。 原主對蕭復(fù)的印象其差,商瀾翻找記憶時,發(fā)現(xiàn)她對他的描述有這樣幾個關(guān)鍵詞:蕭閻王,討人厭,不通人性,相公臉。 相公,在大夏朝是小倌,男姬。 慕容藍與蕭復(fù)無直接沖突,不喜歡他的原因有三:一是街頭巷尾的傳言,二是六扇門和北鎮(zhèn)撫司的衙門之爭,三是慕容飛和蕭復(fù)互相看不慣。 商瀾凡事講究證據(jù),不至于因原主的主觀印象而對蕭復(fù)有偏見。 但他如此草率地結(jié)束調(diào)查,讓她很不滿意。 不過…… 六扇門和北鎮(zhèn)撫司在職責上有相交之處,二人同時出現(xiàn)在陸洲,有沒有可能為了同一樁案子呢? 還是,根本就是蕭復(fù)殺了慕容飛? 再不然,純屬巧合? 商瀾不得而知,她只知道這名仵作極可能有問題,由此,應(yīng)該把其關(guān)聯(lián)的推官和陸洲知府王大人也納入偵查范圍。 她目送幾位大人離開,又眼巴巴地看著幾個錦衣衛(wèi)緹騎給慕容飛收了尸,抬著棺材去鎮(zhèn)子上了。 上午露過面的兩個年輕男子尾隨棺材去了。 她也跟著回了客棧。 商瀾反復(fù)思考過,慕容飛頭腦機敏,武功高強,義氣相交的朋友也多,如果這個死局他逃脫不了,她一個外來者能做的更加有限。 眼下要緊的是那張仕女圖,這也許是解開慕容父女死因的關(guān)鍵,必須保住它,并安全帶回京城。 但她也不是見難就退之人,保命雖要緊,該做的必須做完——那兩名嫌犯棘手一些,不好跟蹤,查查那個仵作絕對沒有問題。 回到客棧,在房間里等伙計送洗澡水的時候,她把仕女圖拿了出來,拆開裝裱,一寸一寸地檢查了一遍。 慕容飛算是武將,但于書畫一道頗為擅長,尤擅山水畫,畫仕女圖還是頭一遭。 畫面對角線構(gòu)圖,美人醉臥于牡丹花叢,一手酒壺,一手長劍,容貌美艷,五官與傳統(tǒng)國畫中的美人并無二致。 線條流暢,人體結(jié)構(gòu)略有偏差,這一點與慕容飛的繪畫水平相符。 裝裱中無夾帶,畫面上也沒有暗藏的文字和符號。 商瀾瞪瞎了眼,也沒發(fā)現(xiàn)任何一點可疑之處。 “好累?!?/br> 她整理好畫幅,用舊衣裳包好,四下逛一圈,干脆地扔到干燥的馬桶里了,然后四腳拉叉地攤倒在架子床上。 商瀾不明白,既然畫里沒有任何機關(guān),慕容飛又為何把其掛出來,佯裝客棧的中堂畫呢? 這樣既不是慕容飛的性格,也不符合常理。 “咚咚?!狈块T被敲響了。 商瀾趿拉著鞋子去開門,“伙計嗎?”她警惕地問了一句。 “客官,熱水來了。”伙計在門外說道。 商瀾開了門。 一條手臂從伙計身側(cè)抓過來,簡單粗暴地把其扒拉到旁邊。 商瀾嚇了一跳,后退半步,左腿下意識地飛了起來…… 那人個子不高,反應(yīng)奇快,抓住商瀾的腳踝往外一帶,商瀾順勢抬右腳再踹。這一腳踹實了,那人吃痛,松開手,向后趔趄了一下。 商瀾雙腳騰空,直直地朝地面摔了下去。 不待她起身,又一個高個男子撲到了。 對方是練家子,臂力強悍,她被死死地按在地面上。 先前的矮個子拍拍胸口的浮土,居高臨下地說道:“我們蕭大人有請,跟我們走一趟吧?!?/br> 商瀾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第三個男子沖到房間里,四下翻檢一番,又空手出來了。 她松了口氣,怒道:“男女授受不親,還不放開?” 壓著她的高個男子把她拎了起來。 矮個取出麻繩,一邊捆商瀾一邊鄙夷地說道:“原來是你?!彼@然認識原主,又道,“最毒婦人心?!?/br> 他不是在指責商瀾不給慕容飛收尸,就是想誣賴她殺了養(yǎng)父。 商瀾瞪他一眼,閉緊嘴巴,一言不發(fā)。 那人也沒指望從她這里得到回復(fù),推搡著她離開了客棧。 蕭復(fù)在客棧后面的二進院子里。 商瀾過去時,他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正房堂屋里喝涼茶。 矮個上前匯報道:“大人英明,鎮(zhèn)上果然多了些牛鬼蛇神,此女乃是慕容飛的養(yǎng)女,今天中午進的鎮(zhèn)子,行跡十分可疑?!?/br> 蕭復(fù)放下茶杯,抬了眼,逼視著商瀾,說道:“你說說看。” 他的目光極為陰冷,商瀾頓時有種被毒蛇盯上的錯覺。 她挺了挺后背,不卑不亢地解釋道:“蕭大人,卑職也是被害人,昨日凌晨……” 蕭復(fù)反應(yīng)如此之快,這說明他對慕容飛的死因存疑。 商瀾對他多了些信心,把大致經(jīng)過細說一遍,其中不包括仕女圖,以及她對兩個屋子地面的反偵查處置。 “你說你是被害者,有人證物證嗎?”蕭復(fù)問道。 商瀾想了想,“如果蕭大人能找到那兩個疑犯,定能洗脫卑職的嫌疑?!?/br> “嗤?!笔拸?fù)嗤笑一聲,正待說些什么,就聽外面有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