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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長吁短嘆?!?/br>“只是可惜是家妓館,名不副實?!甭遄有廖⑽⒁恍?,伸手致意,“請吧,世子殿下?!?/br>棲鳳樓內(nèi)繁華之際,雕梁畫棟,鶯歌燕舞,無數(shù)貌美如花的佳人穿梭其中,然而傅季瑛卻目不斜視,直接帶著洛子辛走上了最高一層的上房之中,那間上房中燃著有些曖昧的紅燭,家具皆用花梨木制成,內(nèi)室的棗紅銀花床帳上鑲金綴玉,更兼有復(fù)古的金色獸頭香爐擺在矮桌之上,幽幽散發(fā)出細長的淡紫色的煙霧來。“洛大人對這里可還熟悉?”傅季瑛溫柔微笑,為洛子辛面前的酒盞斟滿琥珀色的美酒,又微笑問道,“故地重游,可還合洛大人的心意?!?/br>“下官離京已久,現(xiàn)在生活的縣衙不是透風(fēng)就是漏雨,世子帶我來這樣華麗的地方,哪里敢有什么不合心意?”洛子辛端起酒杯一口飲盡,好看的喉結(jié)上下而動,接著微微一笑,又將傅季瑛與自己的酒杯斟滿,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洛大人說話很是好聽?!备导剧埠攘司?,“看來洛大人對安新縣的生活很是滿意?!?/br>“下官做得了帝師,也就做的了縣令,世子若是能像下官一樣安于現(xiàn)狀,想必心情會好很多?!?/br>“‘帝師’?”傅季瑛哂笑,“洛大人倒是很會往自己臉上貼金?!?/br>“太子是下官的學(xué)生,也自然會是未來的皇帝,下官是說的早了一點,不過也不錯?!甭遄有列Φ溃霸趺?,世子將下官千里迢迢請到這里來,就是為了簡單的敘敘舊?”“自然不是?!备导剧湫σ宦?,輕輕抬手敲了敲桌面,“我請洛大人來妓館里,自然是為了嫖(妓)?!?/br>那敲擊桌子的聲音落下不久,已經(jīng)有兩人站在了房門之外。“帶人進來吧?!备导剧p聲吩咐。屋外的男人輕輕將門打開一個小縫,將裴蓁從門縫中一把推了進來,裴蓁低著頭,卻是一步也沒有向前走,而是低著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地面。他的臉還在紅腫,上面卻蓋了一層雪白的香粉遮蓋,看上去很是可笑。他的雙手掩藏在衣袖之下,白細到感覺隨時可以折斷的手腕上,帶了一副重重的鐐銬。“裴公子伺候了這么久洛大人,今天怎么膽怯起來,許是小別勝新婚,所以覺得害羞?”傅季瑛走上前去,卻是有點粗暴的一把掐住裴蓁的脖子,將他拖著坐在酒桌前,裴蓁被這突如其來的粗暴舉動嚇得魂不附體,沒有敢發(fā)出一點聲音。“既然是(嫖)妓,為何又帶了男人來?”洛子辛故作無奈的看了看傅季瑛,“世子應(yīng)該知道,下官不喜歡男人,而且下官的妻子走了之后,下官也不愿意碰女人。”“你不喜歡他嗎?”傅季瑛走上前去,一把撕開裴蓁的衣襟。裴蓁倒吸一口涼氣,神情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下官最喜歡的女人已經(jīng)走了,世子應(yīng)該最清楚?!甭遄有廖⑿χ鴦竦?,“世子身份高貴,又何苦折辱他人取樂?!?/br>“你真的不認(rèn)識他?”洛子辛淡然的搖搖頭。“原來你從來沒有見過他,那可真是洛大人孤陋寡聞?!备导剧⑿χ纯绰遄有?,“他是我弟弟的男寵,曾經(jīng)因為被我家的家丁趕出家門鬧的全京城人盡皆知,所以我以為你也會知道。”“下官兩年前就已經(jīng)離開京城,更何況下官從不愿意來這些花柳之地?!?/br>“我也沒想到洛大人會經(jīng)常來這種花柳之地,其實我自己也一向不喜歡這些煙花之地的才子佳人,可是恰好我弟弟喜歡的緊,我便也奪人所愛,借花獻佛了,真是不巧,洛大人不喜歡?!闭f罷,傅季珩一把抓住裴蓁的頭發(fā),親手給他灌下了桌上的另一杯酒,“不知道我給他加點樂子,洛大人會不會喜歡,這一杯好東西,可是我從小侯爺那里要來的‘觀音脫衣散’?!?/br>這句話說完,裴蓁的臉色已經(jīng)開始略略改變,盡管臉上浮著一層香粉,但還是能看到他雙頰之上的緋紅,這紅暈仿佛可以生長一般,一直蔓延到了他的鎖骨和胸口,轉(zhuǎn)眼間,裴蓁雪白纖弱的身體上已經(jīng)泛上了一層曖昧的粉色。他緊緊的咬著牙齒,卻還是忍耐不住,從嗓子深處發(fā)出一聲細微的(呻)吟。他痛苦的垂下頭去,也不知是太過難受還是不愿意讓洛子辛看到他此時的狼狽。面對裴蓁的窘態(tài),洛子辛卻依舊面無表情,仿佛真心如他所說,他既沒有見過裴蓁,也沒有到過這家妓館,甚至兩年之內(nèi)都沒有回來過京城。“看來除了我的傻弟弟,還真的沒有人愿意喜歡你?!备导剧鵁o奈的搖了搖頭,“我本來還想用你換來燕王的虎符,看來還是失敗了?!?/br>“我不知道世子在說什么。”洛子辛依舊是一臉云淡風(fēng)輕的微笑,“燕王是邊關(guān)守將,虎符自然應(yīng)該在他那里,而不該在無關(guān)的人手里?!?/br>突然之間,裴蓁喘著粗氣從座位上猛然站了起來,伸手往自己頭上澆了一杯冷酒,酒液沿著他的面孔緩緩流下來,倒是暫時讓他的臉看起來沒有那么尷尬的紅。“你要做什么?”傅季瑛看到裴蓁做出他意料之外的動作,上前又是一個耳光,這一個耳光的力度絲毫不亞于之前,直接將裴蓁打翻在地。裴公子臉頰紅腫,衣不附體,嘴角緩緩漫出鮮血。他這一次狼狽,仿佛還是兩年之前,在漫天風(fēng)雨之中被齊大德吃干抹凈又一把扔出屋外,連滾帶爬的跌倒在長街之上。深深夜幕仿佛永遠不會結(jié)束,卻是有一架馬車緩緩?fù)T诹怂纳磉?,車上的燈籠透出紅燭溫暖的光芒,一個焦急的溫柔聲音從馬車中傳出來,“這位公子,你沒事吧?”“救救我……”馬車之上的那位大人卻仿佛沒注意到裴蓁凌亂衣衫與手上臉上的污泥,毫不猶豫的向他伸出了一只玉白修長的手,那是一只讀書人的手,因為常年握筆,手指關(guān)節(jié)之上還帶了一層薄繭。“救救我……”棲鳳樓曖昧的燭光中,裴蓁緩緩抬起那張與昔日別無二致的狼狽面孔。這一次沒有人問他,是他自己先開了口。這一次他接觸到的不是一只讀書人溫暖干燥的手,而是洛子辛冰冷的鞋面。“對不起,這位公子?!甭遄有廖⑿χ纯此?,“各人自有各人路,你既然愿意淪落到用男兒之身以色侍人,本官又如何幫得了你?!?/br>“看來真的沒有人喜歡你了,而我也不愿意讓我弟弟再喜歡你?!?/br>高高在上的傅季珩無奈的笑笑,用鞋尖挑起裴蓁的臉,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俯下身去用那匕首代替鞋尖挑起裴蓁的下巴。“你身為一個賣rou為生的人,既然不被人喜歡,那還為什么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