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田柩國在身高上對模特并不占優(yōu)勢，然而他的氣勢卻隱隱地將面前的人壓了下去，“我和金總監(jiān)工作上的事情，你沒有權(quán)力過問?！?/br>
和金泰亨同等漂亮的臉孔吐出剛硬的四個字：“你、越、職、了。”

站在兩人中間的金泰亨猶豫著自己應(yīng)當(dāng)做出什么反應(yīng)，不過田柩國很明顯是擅自替他做了決定了。被田柩國帶著一路出了餐廳，金泰亨也沒想起來拒絕。被外面的風(fēng)一吹，金泰亨的理智又被找回來兩分，再回憶起今天晚上喝了多少酒，腦核就一陣陣地疼。

田柩國起先要他站在門口等，想想又不放心，讓他跟著自己一路去地下停車庫。

好不容易到達(dá)停車地點，金泰亨手腳并用地爬進(jìn)副駕駛座，第一件事情就是開窗。迎上田柩國的目光，金泰亨解釋道：“我怕過會兒在車上吐了?！?/br>
“吐在路邊也是不行的?！碧镨褔嵝阉鞍踩珟?。”

“我有點難受……”金泰亨跟他協(xié)商，說是本來就不舒服，如果系上安全帶就更有壓迫感了，“要不然我坐后排去？”

“坐這邊吧?！碧镨褔銖?qiáng)默許了這一行為。

他已經(jīng)送金泰亨回去了好多次了，甚至連對方的小區(qū)門口的樹長得多高，都有了十足的印象。一路上燈光閃爍，夜色在車窗上朦朧成五光十色的斑點。

金泰亨沒吵也沒鬧，只是支著下巴看窗外，眼神迷迷糊糊的。

田柩國忍不住試探他醉沒醉：“喝醉了嗎？”

“沒有呢……我現(xiàn)在意識可清醒了?！苯鹛┖嗟穆曇魬醒笱蟮?。

“11等于幾？”

“十進(jìn)制的2，二進(jìn)制的10.”果然如他所說的對答如流，甚至不需要任何的思考。金泰亨甚至朝他投去一個眼神，里頭明晃晃地寫著得意。

“有本事走兩步給我看看。”

金泰亨笑，“走就走——啊這里是在車?yán)铩！彼惶镨褔_了，而后者終于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壞孩子一樣臉上全是收斂不住的笑意。這道題就算我讓給你的吧，他想，又重新把視線移開。窗外幾乎一模一樣的景色讓他很快地有了睡意，腦袋小雞啄米似地一點一點，恍惚間聽到有人又問：“真的喝醉了？”

“真的沒喝醉……我只是有點困……想要閉一閉眼睛?！?/br>
看著這樣的金泰亨，田柩國卻明白了自己今天的一系列舉動是因為什么，也確定了之前的一些疑惑。迄今為止發(fā)生在他和金泰亨身上的所有事情，并不能夠用簡單的“兄弟義氣”“朋友情誼”“工作伙伴”來解釋清楚，至少發(fā)生在他心里的那些不是。

當(dāng)他看到金泰亨被卷進(jìn)如此糟糕的一樁感情里的時候，他迫切地希望能夠讓金泰亨迅速擺脫出來。

以至于，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自己就先做了。

工作伙伴的話，會在心里默默祈禱。朋友或者是兄弟的話，能夠在他傷心的時候給他依靠，讓他發(fā)泄。但是有一種關(guān)系，會直接促使他出手帶走金泰亨，強(qiáng)迫他從那里清醒過來。

一個簡單的詞匯已經(jīng)到了他的嘴邊，可是他卻突然不敢認(rèn)領(lǐng)了。

汽車終于駛?cè)虢鹛┖嗉宜诘男^(qū)，最終在一片樹蔭下緩緩?fù)Ｏ?。田柩國碰了碰金泰亨的手臂，確認(rèn)他的狀況，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要把醉鬼扛上樓的心理準(zhǔn)備。

可是金泰亨醒過來以后，眼神卻比之前更加朦朧不清了。他似乎完全地被酒精浸泡通透了，可又不像是喝醉了酒，至少他的身上可沒有那股酸腐的味道。他好像估計錯了自己所在的方位，也看不清楚旁邊的人，突然伸手抓住田柩國的袖口，然后把田柩國拉向自己。

田柩國沒反抗。不如說他有點好奇金泰亨接下來會做什么。

自詡酒品很好的金泰亨，借著醉意，也許還有尚未清醒的睡意，就那樣從副駕駛做爬到了駕駛座上。他的手先撐在田柩國的大腿上，然后又順著西裝褲的輪廓滑落下去。這個過程對他來說也許有點太難了，花了不少時間，而田柩國因為震驚，遲遲沒能幫他一把，或者把他推開。

田柩國知道任寒辭為什么那么執(zhí)著于把金泰亨灌醉了，醉后的金泰亨和平日里的他太不相似，就連眼角也染上一抹紅，像是這個世界上一切迤邐的奇景，驚心動魄、美不勝收。金泰亨支起身子來，手撐在旁邊的車窗上，輕聲地對田柩國說：“我聽見了?！?/br>
“我剛才說什么了嗎？”

“我聽見你說……”金泰亨有點神經(jīng)質(zhì)地微笑起來。而后他把聲音放得更輕了，“……你是不是喜歡我？”

其實第一反應(yīng)應(yīng)當(dāng)是，金泰亨把自己錯認(rèn)成了別人。田柩國渾身的血液因此而沸騰起來，剛才任寒辭對金泰亨說的就是這些嗎？他對金泰亨說要復(fù)合？還是別的什么，所以金泰亨要對他確認(rèn)，他還喜不喜歡自己？

可是他的心中仍然抱有一絲別的愿望。他想知道，即將涌到嘴邊的“喜歡”兩個字，究竟能不能夠算得上是正確答案。

如果“喜歡”是正解，那么意味著他以后就不必再糾結(jié)如何面對，因為它是通向任何路途的萬能鑰匙，世界上的所有都能夠被愛和愛的反面解讀。

田柩國神色復(fù)雜地盯著金泰亨，想要對他確認(rèn)，卻又害怕金泰亨把他當(dāng)成其他什么人。他不想再看到金泰亨和任寒辭糾纏在一起，他對金泰亨的了解的最初，是他們分手以后金泰亨流過的眼淚。

金泰亨等不到他的回答，有點焦躁地挪了下位置，調(diào)整了坐姿，然后雙手捧起田柩國的臉，把自己的嘴唇貼在了對方的嘴唇上。

他在密閉的嘴唇中含混不清地吐出幾個音節(jié)，“田柩國，你到底是不是喜歡我？”

那是一個夢啊。是已經(jīng)持續(xù)許久的，在睡前會突然萌生的問題，能夠驅(qū)趕走他的一切睡意，讓他心煩意亂又有所期待。那是一個在夢里才敢大聲地問出來的問題，表面上依舊要裝得一切正常，才不會被覺得是自作多情。

而田柩國，接受到這個吻的客體，在那萬分之一秒就完成了讓血液快速流向嘴唇的偉大壯舉。他呆呆地看著金泰亨的臉，看到對方不易察覺的顫抖，卻一點都不能明白這份害怕從何而來。他在金泰亨離開之前猛烈地拽住金泰亨的襯衣領(lǐng)口讓他重新看向自己，動作太粗暴了以至于拽落了一顆扣子。然后他用截然不同的方式吻上去。

這個吻以田柩國的失控開始，以戀戀不舍的分別為結(jié)束——

也許并不是的，金泰亨在第二天經(jīng)歷著宿醉的頭疼的時候，走到衛(wèi)生間的鏡子前面才發(fā)現(xiàn)嘴唇也破了皮。

大事不妙。原來昨天他經(jīng)歷的并不是一場醒來就告一段落的夢。

第十一章

那是一個新的早晨，除了前一天喝酒帶來的頭疼后遺癥之外，金泰亨并沒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