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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yè),他最關(guān)心的,還是自己的性命財富。 畢竟兒子可以再生,夫人也可以再娶,但是錢沒了就難賺了。 他昏昏沉沉的睡過去,想起第二天還要去見一個六品小官。 是曾經(jīng)被他羞辱的人,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沒想到他有一點居然也會去奉承他,明天必然不會是輕松的一天,那人如今得勢,指不定要怎么羞辱他。 他堂堂一個郡王,居然淪落道如此地步。 夜色漸深,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在這個平靜的夜里悄然落下,地面很快被覆上了一層雪白,冷風(fēng)呼呼的吹著,吹得窗戶吱吱作響。 第二天中午,容虞再次去往云徊樓。 是云袖讓她過去的,早在前幾天云袖便告訴她今天是她生辰,一定要她過來,容虞當(dāng)時沒回應(yīng),但真到了這一天,她還是主動去了云徊樓。 云徊樓的熱鬧一如往常,容虞如同往常一樣,臉上圍了層面紗,輕車熟路的去到了云袖的房里,云袖身邊的小丫頭知道容虞,所以也沒多做阻攔。 她進(jìn)去的時候云袖不在那里,那小丫頭熱情的給她端了茶倒了水,還陪她說了會話,雖然容虞并不怎么回應(yīng)。 沒過一刻鐘,云袖便從外面回來了。 她看見在房里等她的容虞,然后關(guān)上門,搓了搓手,道:“今兒居然下雪了?!?/br> 容虞罕見的應(yīng)和了聲,道:“從昨天晚上就開始下了?!?/br> 云袖就這丫鬟端過來的熱水把手浸在里面,舒爽的整個人都暖和下來,然后道:“你住的地方冷不冷,一會走的時候從我這拿些炭回去,你說你,給你錢你也不要,這炭拿著得多重啊?!?/br> 容虞看著那盆熱水蒸騰的熱氣,道:“不用了,不冷?!?/br> 云袖沒有去過郡王府,也不知容虞是真的不冷還是在跟她逞強(qiáng),道:“沒事,不帶多了,我一會讓人給你包起來。” 云袖把手從熱水里拿出來,那小丫頭遞上帕子,云袖把手上的水擦干凈,道:“你餓不餓,我讓人送點飯過來,你喜歡吃什么?” 容虞搖頭,直言道:“你讓我過來,有什么事嗎?” 云袖抿了抿唇,沒有立即回答,她把帕子遞給旁邊的小丫鬟,走到容虞面前嘆了口氣道:“……其實也沒什么?!?/br> 她給容虞到了杯酒,里面是呈半黃色色的酒液,道:“這是樓里釀的桂花釀,賣出去可是五十兩銀子一壺呢,分了我一些,你快些嘗嘗。” 她倒完酒,才悠悠道:“今年我正好三十五歲了,我想過完今年就離開這里?!?/br> 她轉(zhuǎn)身去屏風(fēng)后面拿了個木匣子過來,走到容虞面前把匣子打開,然后推給容虞。 “這是我一半的積蓄,我沒有子女,要這么多錢也沒什么用,思來想去還是交給你吧。” 容虞瞥了一眼,道:“我不需要。” 云袖掩唇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會說這個,其他的我都可以順著你,但是這個你必須得收下。” 第五十六章 容虞沒有拒絕,她是…… 容虞沒有拒絕, 她是實在是不擅于同別人虛偽的推辭來推辭去。 那木匣子沉甸甸的,里面有一半都是金飾,還有一些翡翠和白玉, 足夠容虞下半生安安穩(wěn)穩(wěn)的度過了。 酒香彌漫了整個房間, 桂花的味道悄悄的鉆入鼻尖,云袖見容虞收下, 拿起酒杯輕輕的抿了抿,看著澄澈的酒液,緩聲道: “其實從上一次我就該走了,我也不知道在這里留戀什么,上京城的確不是個好地方,紛亂又復(fù)雜, 還是早些離開的好?!?/br> 容虞把木匣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 淡淡道:“留戀的不是上京城, 是你這些年對這里的期待吧?!?/br> 云袖默了默, 輕聲道:“……期待?我對這里, 能有什么期待。” 容虞沒有回話,垂眸看向了云袖方才放在她面前的酒杯。 桂花的味道實在沁人心脾,在這樣嚴(yán)寒的冬天, 聞見這樣的味道就像把人把嚴(yán)寒的冬日一下子拉回了風(fēng)寧靜又清涼的初秋去, 瓷杯上畫有顏色淺淡的竹葉,讓容虞想到了沈映房里常有的,那股淡淡的竹香。 期待。 有期待本身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真正令人絕望的是連期待都不配擁有。 云袖在上京城待了快十年,她當(dāng)初放棄白傾給她的,可以離開這個地方的機(jī)會,而是選擇繼續(xù)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茍延殘喘, 然后一步一步的用自己血rou在這個地方換來一席之地。 也許她也希望在這樣一個殘酷卻又充滿可能的城市里脫離風(fēng)塵,然后做一個尋常婦人,但這個城市最終還是讓她失望了。 容虞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低頭輕輕的聞了聞,桂花香越發(fā)的濃郁了。 她放下酒杯,不再碰它。 云袖問:“怎么不嘗嘗?” 容虞搖頭,道:“不喜歡桂花?!?/br> 云袖不疑有它,道:“我竟然不知道你不喜歡桂花味,我一直以為你沒有什么特別不喜歡的東西呢?!?/br> 容虞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只問道:“你什么時候離開。” 云袖道:“過完這個冬天,明天開春吧?!?/br> 容虞點了點頭,道:“一路順風(fēng)。” 云袖掩唇笑了出來,道:“我明天開春才走呢,你現(xiàn)在跟我說有什么用?!?/br> 容虞低頭,不語。 云袖問習(xí)慣了容虞這副樣子,她道:“說起來,今天是我的生辰,你沒有想要送我東西嗎?” 容虞抬頭看她,不解,蹙眉問:“什么?” 云袖:“……” “沒事,我就是隨便說說?!?/br> “哦?!?/br> 容虞才待了一刻鐘左右,外面就有丫鬟扣門,聲音很是急促:“云袖姑姑,底下有客人鬧起來了,您去看看吧?!?/br> 云袖揚(yáng)聲應(yīng)道:“我這就過去?!?/br> 她站起身來,指著容虞的木匣子,道:“我先過去了,你可千萬不要把這匣子放這啊,你要是放這了,我下回親自給你送過去?!?/br> 容虞點頭,道:“你走吧。” 云袖匆匆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道:“那我先下去了啊?!?/br> “一會膳食上來了,你自己吃些,我估摸一會就回來了。” 容虞道:“我要走了。” “云袖姑姑,下面客人已經(jīng)在催了。” 云袖又應(yīng)了一聲,然后對容虞道:“那也行,炭到時候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我先過去了啊。” 她說完就匆匆開了門走了出去。 房間里陷入寂靜,容虞坐在圓凳上,收回目光,站起身來拿起了那個木匣子。 她不想要云袖的東西,也不需要這些。 她抱著木匣子,看了眼四周,然后把它放在了一個不太顯眼的地方,又找了些東西給它遮蓋住才重新拿起桌上的面紗,然后圍在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