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罢娴囊⊥?？我可是用大碗，以免總來開電飯鍋，熱氣都跑了?！?/br>
“那我也要大的?！崩盍殖勤s緊說。他總感覺“能吃”好像不是個特別好的品質，第一天來吃飯就用大海碗好像有點不太合適。

“在我面前還裝！”季野拿了兩個大碗，笑著去電飯鍋盛飯。

青椒rou絲和五花rou燜土豆剛剛熱好，兩人也不想費勁端到前面的客人用的桌子上去吃，廚房的小角落放兩盤菜綽綽有余，于是季野和李林城就圍著廚房的一個小平臺吃起來。

從奶奶去深圳聊到李林城爸爸的新兒子，從上午的數學老師又出了變態(tài)的題目，聊到昨天英語老師照著答案講錯了一個地方，從學校里的樹葉落得真快，聊到籃球場上出現了高一的新黑馬……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飯吃得飽極了，李林城沒忍住打了個嗝兒，引來季野無情的嘲笑。季野笑完又起身給李林城倒水喝，卻沒想到，一眼瞥見父親略有深意地看向自己和李林城。

“季野我要水！”李林城見季野站著不動，他打嗝打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不由地喊了一聲。

“馬上就好。”季野努力對父親笑了一下，開玩笑道，“李林城也太能吃了，我看他在我們家吃半年頂的上我在他家吃一年?！?/br>
終于倒好了水，季野沒發(fā)現自己遞給李林城的時候手有些抖。

“怎么了？”李林城疑惑地問，他感覺季野有點不對勁。

“沒事兒，忽然想起來有個作業(yè)忘記寫?！奔疽皳u搖頭，隨口說了個理由。他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剛剛那種古怪的感覺毫無依據，最大的可能是自己做賊心虛。

兩人從“大蝦王”出來，去最近的超市買了狗糧?；丶液?，本以為兩只狗狗應該餓得嗷嗷叫，沒想到盆里卻滿滿的都是食物，想來應該是奶奶上午走之前放進去的。

“別擔心了，奶奶到南方過年也暖和，你看我們這兒冷的?！奔疽熬o了緊羽絨服，伸手摸了摸小狗腦袋。

“季野，奶奶不會回來了。”李林城摸著大狗，靜靜地說。

“什么？”季野有些愣怔，不是說去南方過個年嗎？

“我聽到我爸打來的電話了，那邊有兩個小的要照顧，奶奶不是我一個人的奶奶。”李林城想了好幾天，現在已經有些釋然，他自嘲道，“我這個人也挺惡心的，奶奶照顧我的時候，我這也不滿意那也不高興，時不時還發(fā)個脾氣吵個架，現在裝什么孝順孫子！”

“李林城，你別這樣說?！奔疽霸诶盍殖羌页粤诉@么長時間的飯，很多事情看在眼里，奶奶和李林城的生活習慣完全不同，為了要不要栓狗狗，要不要吃剩飯剩菜，要不要開空調，要不要買菜市場的爛菜葉子，甚至為了李林城的爸爸究竟是好還是壞……能爭起來的事情太多了，兩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對的，生活在一起十八年，其中的齟齬怎么想都少不了。

季野不知道怎么安慰李林城，他踮腳親了親李林城的額頭，沉默著沒有說話。既然無法挽回，那就給他更多更多愛，永不消散的愛。

晚上回家后，洗漱完的季野從洗手間出來，準備和正在看電視的爸媽說個晚安就睡覺。沒想到mama卻攔住了他。

“季野，你們班主任今天下午打電話給我說你過幾天要去北京考試？你怎么都沒告訴我們？”季mama想起今天下午的電話，隨口提了出來。

“忘記了?！奔疽叭嗔巳嘌劬?，“就是參加一個大學提前組織的考試，要是通過了高考能加分?！?/br>
“爸媽也不懂這個，但是你有事兒還是要說一聲。”季mama略有些責怪季野，同時也有些責怪自己，她知道季野懂事，不想讓家里擔心，但去北京這么大的事情總應該說一說的?！拔衣犇銈儼嘀魅握f，你是要去考北京大學？”

“嗯，差不多，但不是正式的考試，如果這次考得好，高考也考得好才有用?！奔疽安桓易尠謰寣ψ约罕蟮钠谕缓冒哑谕低土苏f。

“那也挺好的！”季mama笑著說，“反正就是加分考試，是不是？這么好的事情，我們季野就是有本事。老季，你怎么也不說話，下午告訴你的時候還喜笑顏開的！”說完推了推身邊的中年男人。

“加油考，爸媽也幫不上什么忙?！奔景职挚粗疽?，他對季野一直很放心，下午已經高興過了，到了晚上更多的是擔心?！皠e有壓力，考不好也沒事兒，還有高考。”

季野有些猶豫，但還是開了口，“這個機會，其實是李林城托他爸幫我弄到的，本來學校估計不會讓我去?！?/br>
季mama正笑著，聽了這話有些不解，“怎么不讓你去？你學習成績那么好?！?/br>
“媽你想啊，學?？隙ㄏ攵嗫键c清華北大，要是把這個考試讓給其他的年級前幾名，不就更有用，而且這種事兒，找關系的都擠破頭。”季野解釋道，“我本來讓李林城托他爸給他弄個自主招生的名額，沒想到他也幫了我?！?/br>
“這是多大的人情啊?！奔緈ama皺了皺眉頭，又推了推季爸爸，“以后中午給炒點好菜，別老是青菜土豆?！?/br>
季野目不轉睛地盯著父親的反應，但卻什么也沒看出來。他更加篤定中午的感覺是一種錯覺，父親怎么可能往那方面想呢？

第85章

兩星期后，季野和王赟被學校里一個剛進來的年輕老師帶著，在飄雪的夜色中乘上了通往北京的硬臥列車，轟隆隆地一路北上。

此時李林城正在教室里上著晚自習，收到季野發(fā)來的“已經上火車”的短信，嘴角不自覺帶了笑。

第二天，帶隊老師帶著季野和王赟去考點報到，小小的登記大廳來來往往地匯集了全國各地的高三生，季野聽他們三三兩兩地討論著數理化生奧林匹克競賽甚至全國機器人競賽的結果，欣羨之余對自己不免有些信心不足。雖說來之前看了些奧賽的題目，但和真正受過專業(yè)訓練的同學比起來，談競爭都略顯奢侈。

下午的時候，老師帶他們去逛了故宮，這種考試也不指望半天能復習什么，還不如好好在北京玩一玩，權當作減輕壓力，放松心情。

王赟以前來過故宮，但他不敢一個人在北京亂跑，帶隊老師也不可能放他亂跑，于是只能跟著一起重游故宮。

“季野，你對這次考試有把握嗎？”實在是逛著無聊，王赟隨口和季野聊起天來。

“不太有把握，你上午也聽到了吧，他們都參加過好多競賽。”季野帶著新奇的目光參觀著這深宮大院，時不時遇到幾個外國人更是像見了電視里走出來的影像，忍不住去看又覺得自己不太禮貌。

“哎，你今年能來就挺好的，別人過來就更是浪費機會?！蓖踮S心知自己不如季野有實力，聽季野這樣說，憂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