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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談過戀愛?”總覺得蕭何樗和俞晉南不僅僅是“發(fā)小”這么簡單。李林城想了想,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我不好說他們那個叫不叫談戀愛?!彼欀碱^似乎在尋找一種恰當?shù)拿枋?,但又實在找不出,只好盡可能地貼近事實,“他們是那種……反正他們剛生下來就認識了。我不知道他們以前怎么樣,反正我認識俞晉南的時候,他就像蕭何樗的老媽子,什么事兒都是他來解決,真的是什么事兒都是他來解決,我感覺一般談戀愛好像不這樣。而且蕭何樗動不動就發(fā)神經(jīng),他不是那種遇到不開心的事情發(fā)脾氣,他是那種——”李林城覺得自己說得很混亂,他求助般看向季野,最后說,“就是那種俞晉南就是他的所有物,就得無條件相信他。哎!我也說不清。”如果要讓他形容兩人的相處,他甚至有種恐怖的感覺,蕭何樗如果把俞晉南吃進肚子可能就安生了。季野笑了笑,“說不清就算了,我剛剛注意到俞晉南喊他蕭何,就覺得他對蕭何樗肯定意義不一般?!?/br>“那當然不一般了!”李林城忽然激動起來,“蕭何樗也不把一般人折騰成那樣——”他想了想,“能喊他一聲蕭何大概是蕭何樗唯一給過俞晉南的東西,如果這算一個東西的話?!?/br>“其實蕭何樗想要的那種絕對的信任也不是很奇怪?!奔疽靶唪龅匦α艘幌拢拖骂^,“有時候看電視里的故事,在關鍵時候沒被信任是挺可怕的,他可能想要一種安全感。”李林城把季野輕輕摟住,“一般人是想要一種安全感,比如我?!彼粗疽奥杂行@訝的表情,有點不好意思,又加了一句,“也比如你?!?/br>“其實我們和他也有點像啊,把信任看的很重要?!奔疽鞍l(fā)現(xiàn)李林城看出了他的心思,就說得直白。說起來可笑,他甚至覺得自己很理解蕭何樗。“我們和他不像,我們的信任和他不一樣?!崩盍殖窃俅胃械矫枋鍪捄伍耸羌芗值氖虑?,他覺得自己語言不太夠用,“你也看到俞晉南舉的例子了,我們就不會做那種事。”“你是說偷杯子,那只是個比喻?!?/br>“那不是比喻,蕭何樗就是那樣的,字面意義上。”李林城說,“他要的不是信任,而是一種精神上的絕對控制——他所謂的‘任何情況下的信任’包括他的確在說謊的時候?!崩盍殖怯X得自己終于說清楚了,“他就是要求俞晉南在明明知道他在說謊的時候也絕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br>季野歪著頭靠在李林城的肩膀上,他也不知道怎么評判蕭何樗,這種極端的信任究竟是什么呢?“所以才說他可能精神有問題?!崩盍殖抢^續(xù)說著,感覺自己的語文能力在季野的幫助下大有提高,“他要求俞晉南超越了俞晉南本身去信任他,你明白嗎?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在說謊,他也知道俞晉南知道他在說謊,但是他還是要求俞晉南相信他?!?/br>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舊的一年真的要結(jié)束了。第66章春節(jié)熱鬧的氣氛來得快消失得更快,仿佛“過年七天樂”一播完,電視臺就恢復了平常的日子。人們的熱情跟著周遭的事物流動,當機關門口撤去了大紅燈籠,各個超市取下了中國結(jié),大街小巷停止了、和的時候,春節(jié)就結(jié)束了。高二下學期如期而至,還沒過元宵節(jié)就開始上課。寒冷的氣溫絲毫沒有影響老師們上課的熱情,對高二下學期的重要性的強調(diào)和前幾個學期并沒有什么不同,總之每一個學期都是“高中階段最重要的學期”或者是“對考上大學有決定性意義的學期”。季野在新學期初始就和蕭何樗分開,隔著中間兩個組,這讓他幾乎已經(jīng)不再關心蕭何樗的問題,那點僅存的好奇心不足以支撐他。在高中的教室,只要兩個同學的座位足夠遠,那么他們是可以一整年都不發(fā)生任何交集的,季野專心學習,給李林城挑題目出卷子,給曲鐸一遍遍地講題目。他無暇顧及齊飛時不時的精神恍惚,既然齊飛什么都不愿意告訴自己,那自己再怎么樣也是無能為力。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大概一個月,被一個女生打亂。她在下課時間沖進教室,季野當時正扭著身體在給曲鐸講題,還沒把思路說清楚,就聽到班上同學大大小小的驚呼,曲鐸面對著那邊,季野也看到了他驚訝的臉,曲鐸抬起的手指都在顫抖,“那個同學她——”季野轉(zhuǎn)過頭,就看到蕭何樗左臉上鮮紅的一座五指山。原來剛剛“啪——”的一聲不是同學間的嬉鬧。這個女生想死嗎?這是季野的第一反應。蕭何樗就那樣站著不動,目光空空地看著面前的女生,微微笑了一下。上一節(jié)是數(shù)學課,季野忽然想到,徐老師剛剛好像找了一個同學去走廊談話,應該馬上會知道這邊的情況。果然,這個念頭閃過之后,就聽到徐老師暴怒的聲音,“這是在干什么?。俊彼谧呃冗呎u著一個近期懈怠的同學,正說到興頭上,班長居然出來告訴他有其他班的同學沖進教室里打人。那個女生一不做二不休地指著蕭何樗大聲說,“他是個變態(tài)同性戀,勾`引我未婚夫張明,現(xiàn)在張明要退婚,你要是老師就給我主持公道!”一語驚人。張明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時,剛好聽到了這句話,他本來是想到校門口截住她,但是沒有遇上,事情已無可轉(zhuǎn)圜。徐老師聽到同性戀三個字的時候已經(jīng)被嚇了一跳,又聽到訂婚退婚,再到主持公道,這個年輕老師整個人都石化了,臉上顯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神色。他剛當老師,完全沒有處理過這種事情。只好以一種公式化的語氣說,“同學,你是哪個班的?是我們學校的嗎?我們學校不能早戀?!?/br>女生的普通話并不標準,帶著nongnong的稷城口音,“我不是你們學校的,我不上學,我和張明已經(jīng)訂婚了,你是他老師,讓你主持公道有什么不對?”徐老師有點沒反應過來,但下一節(jié)課的上課鈴已經(jīng)響了,提早過來的化學老師站在門口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徐老師對化學老師點了點頭,讓他繼續(xù)上課,而三個與此有關的人自然要到他辦公室去。同學們?nèi)栽诓煌5刈h論,化學老師拍拍黑板擦,提前開始說考試范圍,成功地止住了無關的交談。季野完全聽不進去,他既擔心徐老師會怎么處理這件事,又聽了幾耳朵“沒想到真有同性戀”、“同性戀真惡心”、“怎么這么變態(tài)”,整個人都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為了蕭何樗,還是為了他自己。好在化學課是最后一節(jié),中午的時候,在回家的路上,季野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