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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身手也良莠不齊,故而在遴選大會開始之前,便已暗中設下了門檻。能過此門檻的人,才有與會的資格。而咱們酒色財氣賭場,乃是這考驗中的一環(huán)?!?/br>他話音還未落,原本想就此放棄的人,又收回了想要扔掉請柬的手,聚精會神地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收到請柬的諸位,只要能成功到達最后一個賭場,便算是正式入選了?!惫苁碌?。“什么意思?莫非這最后一個‘氣’賭場便是遴選大會的選拔之處嗎?”有人問道。“可以這么說?!惫苁卵壑虚W過一絲精光,“不過要提醒諸位的是,咱們賭場的考驗也不過是諸多篩選方法中的一種。故而在遴選大會上,諸位會遇到許多未曾在賭坊中見過的英雄,而最后一場怎么比,如何算輸贏,咱們賭坊卻是完全不知了?!?/br>他口頭雖說著不知,可臉上頗具深意的笑容,卻在說他對個中細節(jié),完全知情??扇卧趫龅娜巳绾未枘?,也無法從他嘴中套出半個字。最后,一臉悻悻然的一干人等,在管事的帶領下,朝最后一個“賭場”,也就是遴選大會的所在地行進。似是為了不讓眾人猜出大會所在的具體方位,眾人被蒙上了雙眼,塞進馬車里,顛簸數(shù)個時辰,直到太陽西斜,那搖搖晃晃的馬車才堪堪停下。路途雖長,但所在地卻應離賭坊不遠,只因賈無欺雖被蒙上雙眼,也能通過其他四感來判斷方位。他能感覺到,馬車雖走個不停,但其實卻在圍著某處繞圈。眾人下車,只見前方臨山傍江,江水湍急,奔騰西去,白浪滔天,如鯨鯢出水,蛟龍吐息。山勢怪譎,上有亂石裸露十堆,怪石嵯峨,槎椏似劍,橫沙立土,重疊如山。日將西沉,群山隱在半明半暗之間,仿佛有一股殺氣,蟄伏其間。更令人奇怪的是,作為遴選大會的會址,竟沒有人馬守衛(wèi),安靜得沒有一絲生氣。領路的管事也不多解釋,只道過江入山,便是會場,任人再如何詢問,他也同鋸嘴的葫蘆一般,但笑不語。眾人無法,只得朝江邊走去。“這恐怕就是寒江客棧前的那一條寒江?!辟Z無欺在岳沉檀身邊道,“之前我向客棧小二打聽過,這寒江江水本不是如此湍急。據(jù)他說,在遴選大會之前,朝廷特地將寒江一帶圍起修建工事,后來這江水才變得愈發(fā)洶涌起來。能讓朝廷大興土木,所做的一定不會是小事……岳沉檀眉頭微蹙:“這江中恐怕有問題?!?/br>賈無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奔涌的江面上,無數(shù)盞大紅燈籠隨著波濤上下起伏,可不論水勢如何迅急,那盞盞燈籠就如同在水底生了根一般,并不隨波逐流。暮色降臨,霧嵐又起,江上漂浮的燈籠,如一只只紅色的眼睛,瞬也不瞬地冷眼觀察著來人。“嘩啦——”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夜風大作,濤聲陣陣,宛若奔雷。這寒江,可實在是不好過。一時間,想要渡江之人想盡了各種辦法。有想要勉力一縱,橫穿江面的,也有想要借江中怪石,飛躍橫練的,但都以失敗告終。眼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誰都拿不準這遴選大會參賽的時限,故而誰也不愿再在此地滯留下去。紅的刺眼的燈籠,成為眾人不得不選擇的渡河工具。誰知,這看似平平無奇的燈籠,實則內藏玄機。每當被人踏上之后,固定它的機關仿佛剎那間松開,燈籠立刻被江水卷入漩渦之中,而在其上之人,常常因為底盤不穩(wěn),一頭栽進江中。而暗流洶涌的江水,就如同一只張大的巨口,人一旦墜入其中,便再也不曾露出頭來——方才賭坊管事說得不錯,遴選大會的篩選,果然不止賭場那一環(huán)。這眼前的浩渺橫練,不又正是另一道難以逾越的難關?正躊躕間,賈無欺忽覺肩上一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熟稔,帶著幾分輕佻道:“小滑頭,好久不見?!?/br>賈無欺側頭一看,來人頭戴斗笠,隱隱露出一副好皮相,注意到他的視線,十分多情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不是晏棲香還能有誰。“晏兄怎么來了……”賈無欺在他身旁低聲問道。晏棲香看了看另一側投來視線的岳沉檀,輕笑一聲,道:“雖然岳兄曾囑咐我好好活著,但若沒了朋友,活著實在無趣。左右無事,晏某便來會會朋友?!?/br>他話說得輕描淡寫,但賈無欺卻深知其中的情誼,嘆了口氣道:“只是這朋友的緣分恐非善緣,否則如何你我每次會面之時,都會被卷入麻煩之中?”“若是怕麻煩,是得不到美人芳心的?!标虠恪八ⅰ钡匾宦暣蜷_手中的描金玉骨扇,“我從來不是一個怕麻煩的人?!?/br>他這話,自己說得是一層含義,落入別人耳中,又是另一層含義了。賈無欺剛想截住他的話頭,就聽岳沉檀冷冷道:“閣下不怕麻煩,卻不代表別人不怕。”晏棲香注意到岳沉檀冰冷的神情,眼珠轉了轉,隨即臉上浮出一絲興味的笑容:“岳兄可是誤會我了?你二人之事我都聽妍妍說了,我對賈兄可沒有半點非分之想!”妍妍,便是那日在一枝春中拾到賈無欺掉落的的女子,那冊子中賈無欺后來也看了,盡是些驚世駭俗的野史,而主角也總是兩個關系復雜的男人。可以想象,妍妍都對晏棲香說了什么。雖然她說得也沒錯……賈無欺莫名覺得臉有點紅。第118回說話間,賈無欺身后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他一轉頭,就聽一豪爽的聲音驚喜道:“賈老弟,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只見裘萬盞帶著一眾丐幫弟子朝他們走來,包括裘萬盞在內的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掛了彩。不少丐幫弟子不僅衣裳上盡是利刃劃破的痕跡,臉上也是深深淺淺的疤痕,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帶著血跡。再看裘萬盞,他赤裸在外的右臂,從手掌到手肘處都纏滿了繃帶,隱隱還有鮮血在往外滲。他倒是沒所謂似地,照例用受傷的手臂抄著盤花棍笑嘻嘻地朝賈無欺而來。賈無欺有些擔心道:“裘大哥,你怎么傷成這樣……”“嗨,”裘萬盞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道,“別提了,想進京找富貴人家討口飯吃,卻總有人想要來搶飯碗?!?/br>賈無欺聞言了然:“可是有人刻意阻撓你們前來遴選大會?”“那倒不是?!濒萌f盞“嘖”了一聲,“應該說是,刻意阻撓咱們好好活著吧。”“他們就是想要我們的命!”裘萬盞身邊的丐幫弟子們實在看不下去自家長老如此吊兒郎當?shù)啬樱瑧崙嵉亟舆^話頭,將從斷龍驛到京城一路上被暗襲被追殺的事嘰里呱啦地說給賈無欺聽。“可知是何人所為?”賈無欺聽聞他們這一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