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9
書迷正在閱讀:白術、刀背人、得寸進尺、我的搭檔太逆天、暮云合璧(H)、我的雙修道侶不可能這么可愛、差生(H)、古代生活記事、全星際都等著我種水果、嬌寵影帝
忽又停了下來,緩緩道:“扶我一把?!?/br> “哎?”柳一志沒反應過來。 只聽向漠北又道:“走慢些?!?/br> 柳一志這會兒可算聽明白了向漠北的話,用力點頭“哎!”了一聲,當即伸出手去攙住了向漠北,那一臉如釋重負的樂呵模樣看起來比他聽到自己會試中式還要高興。 向漠北即便身子再如何不適,這一路出宮也只能由他自己走著出去,出了奉天門后,要依次走過午門、端門、承天門,再出大明門,才能見到駕車在大明門外等候的向尋。 他走得極慢,于他們后邊交卷的貢士早早便走到了大明門,他們卻還在半途。 攙著他的柳一志不見有丁點不耐煩,相反,他始終攙著向漠北不松手,甚至抬起另一只手來用衣袖為他遮了一路的陽光,不教他再被這愈發(fā)溫熱的陽光曬得目眩。 即便一路慢慢走著未有停下歇息過,然而走著走著,向漠北漸漸不再如方才那般難受,心口那股有如被大石壓著般的窒息感變得輕了,呼吸也不再似方才急促,逐漸平緩了下來。 他本是因難受而模糊的視線再次清晰起來時,柳一志已經(jīng)攙著他走過了承天門外的外金水橋,大明門就在前方。 他能夠清楚地瞧見前方大明門的城樓。 “殿試不會有黜落[1]的情況發(fā)生?!迸c大明門愈來愈近時,沉默了一路的向漠北忽然道。 柳一志先是一陣驚喜,聽得他語氣如常,再看他面色已比方才好了許多,這才有心思來想他話間意思。 殿試是每一個學子在科舉路上的終點,但凡參加殿試的貢士考得再如何不濟,也會成為三甲同進士,若是不能考上庶吉士入翰林院,便等待朝廷發(fā)派至京中各官署或是全國各地為官。 向漠北這是在回答他前邊在奉天門外道的那一句“若是不能與向兄成為同科進士,這官做著也沒意思了”。 他們定會成為同科進士。 “向兄,若我為三甲,我會盡我所能考上庶吉士,留在京城?!绷恢緮v著向漠北依舊緩緩大明門方向走,嘴角揚笑,眸中有光,神色認真,語氣堅定,“若我能中二甲,那就再好不過,無論如何,我都會留在京城,陪著向兄!” 向漠北倏地停住腳步,轉過頭來擰著眉盯著他。 “說錯了!”柳一志連忙改口,“是我一定會留在京城輔佐向兄!” 向漠北眸中有震驚與不解閃過。 “依向兄的才學,定會入翰林院,日后定會入內閣?!绷恢居蚰钡哪抗?,眸中光亮更甚,語氣愈發(fā)認真且堅定,“我曾也以入翰林官至內閣為夢,但這些日子在貴府書房里習讀各種治國之策,我有了更明確也更堅定的目標?!?/br> “內閣有向兄足矣,向兄定會成為上不負天子下不負黎民的國之棟梁,我則可任外朝任何一職,輔佐內閣之中的向兄!” 這是他對向漠北的信任。 這是信任,亦是崇拜。 這一份信任與崇拜,能令他整個人都散發(fā)著光芒,因為向漠北的存在,而讓他能夠清楚并且明確自己這一生能做什么又該做什么。 仿佛向漠北是他一切力量的源泉。 向漠北怔怔地看著目光灼灼笑得耿直的柳一志,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動如狂風如巨浪般拍擊著他的心房。 他從未想過,自己竟也有成為別人心中光芒的這一日。 他一直以為,只有懷曦那般康健且心懷天下的人才會值得人追逐。 卻不想,他竟也能成為如懷曦一般的存在。 向漠北覺得自己胸腔里的那顆心臟跳動得厲害。 他甚至覺得自己整個胸腔都在發(fā)熱。 不是因為疼痛與難受,而是因為激動與歡喜。 于是他極為難得地朝柳一志揚了揚嘴角,認真道:“你定能進入二甲?!?/br> 西北疆屯田法放在第一題,證明今上極為看中諸貢士對這一題的見道,柳一志在書房里認真看過大哥與二哥關于西北疆形勢與治理之法的手稿,即便未能熟記于心,卻也比其余貢士只是道聽途說知道得多,僅是這一題的對策答卷已讓他的卷子成功了一半。 至于其他三道策題,這些日子他做的每一道對策他都有看過,比他鄉(xiāng)試及會試于策問的對答要進步了數(shù)倍,綜他情況觀來,哪怕未能中二甲首,也斷斷不會掉到三甲。 向漠北是據(jù)實而論,然而卻是令柳一志前所未有的自信起來。 倒不僅是因為向漠北的話,更是因為他的笑。 柳一志欣喜若狂。 向兄不僅又沖他笑了!還對他的學問做了肯定! “向兄!”柳一志激動得當即狠狠抱了向漠北一把。 虛弱的向漠北避之不及:“! “走開!”向漠北頓時黑了臉,語氣低沉,“丟人!” 柳一志樂呵呵地收回手,非但不畏懼黑下臉來的向漠北,反還笑呵呵道:“向兄現(xiàn)下這副模樣可真像個別扭的少年郎!” “……”向漠北深吸一口氣,于心中告訴自己要冷靜。 但是! 若他有力氣,他定將這個憨貨的臉摁到地上摩擦! 柳一志可不敢真惹惱了向漠北,這會兒很是有眼力勁的適可而止不再說話,只又重新攙上他的胳膊。 向漠北未有拂開他的手,反是仍如這一路走來那般將自己身子的大半重量都倚在他身上。 即將要走出大明門時,柳一志在向漠北立直身子不再需要他攙扶時收回了手,認真道:“向兄放心,今日之事,我不會與任何人提的?!?/br> 向漠北深深看他一眼,內心感激面上卻是平靜道:“多謝?!?/br> 不僅僅是謝他替他瞞著今日事不讓在乎他的家人擔心,更是感謝他從奉天門出來的這一路上的關心與照拂。 若沒有柳一志,莫說他此時能夠安然無恙,便是走到這大明門來,他都做不到。 他或許會如七年前那般昏厥在號房里那般,昏厥在出得宮來的路上。 “能夠照顧且?guī)偷较蛐郑俏抑?!”柳一志笑了起來,笑得耿直又憨實?/br> 向漠北再一次沖他微微笑了笑,再道一聲“走了”,便挺直了腰身繼續(xù)朝大明門外走去。 其實,能交到這么一個真誠善良的朋友,才是他向漠北之幸。 “來了!”柳一志笑著爽快地應了一聲,大步跟上,走到他身側,并未因自己出身貧寒而覺卑微,與他齊肩而行。 其實柳一志也并非在任何人面前都能如此自信地闊步,而是在向漠北身旁,他才會如此。 因為向漠北的眼中,他們這些卑微的百姓與那些朱門大戶中的人是同等的,不分貴賤。 向尋就在大明門外等著他們。 見著除了面色略顯青白些之外無進宮時并無差別的向漠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