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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話卻又不敢再說的模樣,冷冷道:“若你想孤寡此生,你只管照著你想的去做?!?/br> 柳一志渾身一震,不敢再開腔。 向兄能娶得向嫂嫂那么一個既能上廳堂又能下廚房的好女子為妻,于這男女之間的事情上總歸是有見地的,聽向兄的,準(zhǔn)無錯。 不過…… “向兄,昨夜我遇著的那位嗚嗚哭的姑娘,究竟……是何人?”向?qū)げ粫f話,柳一志又沒這個臉面去問廖伯,只能這會兒不好意思地問向漠北。 他將人好端端一大姑娘誤認(rèn)為是女鬼,理當(dāng)為他的無禮給她賠禮道歉才是。 向漠北睨他一眼,面無表情道:“舍妹?!?/br> 柳一志:“……” 能否當(dāng)他沒問? 向兄會不會這會兒就想把他轟走? 瞧他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兒? 自小到大旁人都笑他活該沒朋友果真是有道理的,他總是自以為是,卻不想如此最是招人厭煩。 他已極力地在改,可卻無人告訴他他究竟錯在何處。 樓先生驚于向兄冷冰冰的性子竟能結(jié)交到朋友,殊不知向兄才是他這一生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 雖與向兄結(jié)識時間不長,可他著實(shí)異常珍惜這份情誼。 他不想被向兄厭煩了。 “向兄,我并非有意的。”柳一志頹喪地垂著腦袋,為自己昨夜的唐突至愚蠢的行為而懊惱。 向漠北并未接話,只是看著手邊陶爐里的水燒開了,拎起來注進(jìn)了已盛了茶葉的茶壺里,過了第一遍茶水,等第二遍茶水在茶壺里煨出味來時才聽得他不疾不徐道:“舍妹性子雖跳了些,但尋日里絕非隨意出手傷人之人,近來她遇著些難解之事,心緒不免起伏得大些,才致昨夜對你動起手來,我在此替她同你賠個不是?!?/br> 向漠北說著,擺正身子,神色認(rèn)真地朝柳一志揖身。 柳一志卻是驚得跳了起來,急忙道:“是我唐突冒犯了令妹,當(dāng)是我該向向兄與令妹賠禮才是,怎能讓向兄給我賠禮!向兄你這般我受不起!” 向漠北對于自己不喜聽的話總能做到充耳不聞,就如眼下這般,他好似沒有聽到柳一志說的話一般,兀自將泡好的茶倒入茶盞,放到柳一志面前。 自懷曦一事之后,向漠北便鮮少與誰人說上這般長的一句話,對柳一志說,那更是第一回。 若是對于無關(guān)緊要之人,他連一記眼神都不屑于給,更莫說會與其說上話。 他是真心將柳一志視作了朋友,并不希望他為此而愧疚。 柳一志局促地在旁站了一會兒,見向漠北遲遲未有搭理他,他這才又慢慢地重新落座,端起了向漠北遞給他的茶。 柳一志端起茶盞后卻遲遲未飲,不知是茶水guntang,還是他心中有事。 向漠北抬眸看了一眼,又是不疾不徐道:“春闈在二月十五,京城的春與靜西的春不一樣,京城的二月仍凍人得慌,開春之后各地舉人都會陸續(xù)進(jìn)京趕考,為免路上生變以及適應(yīng)京城春寒,過了年后你盡快動身為妥?!?/br> 淡漠的語氣,冷冰冰的聲音,可他道的每一句,都是真真切切關(guān)切的話。 柳一志看著他,端著手中的茶盞更沒有想起來喝上一口。 “你特意前來為我道賀,我卻還未與你說上一聲‘恭喜’。”向漠北平靜地說著,向柳一志舉起了茶盞,真誠道,“以茶代酒,祝賀柳兄榮登桂榜,亦預(yù)祝柳兄來年春闈高中進(jìn)士!” 柳一志心中感動不已,他終是笑了起來,將手中茶盞朝向漠北的茶盞碰去,忍著鼻尖的酸澀,爽快地笑道:“我亦預(yù)祝向兄來年春闈杏榜有名,高中鼎甲[1]!” 言罷,他果真以茶代酒,將其一飲而盡。 向漠北則是慢悠悠地呷。 喝過這一盞茶,柳一志便起身告別。 他本是想問向漠北來年春闈可有緣再會?然他話還未出口,便先聽得向漠北道:“再會。” 他將自己肩頭的行囊往上掂了掂,歡喜地笑著邁著大步從向宅門前離開了。 沒了樓明澈的日子,每一天都很安靜,性子活脫的向云珠如這愈來愈冷的天氣一樣,變得不愛吵也不愛鬧了。 沒有誰人再在她面前提到樓明澈,樓明澈喜愛躺的那張?zhí)僖我琅f在后院的老樹下擺放著,向?qū)け臼且掌?,向云珠不讓,那張椅子便一直在那兒放著了?/br> 而向云珠除了偶爾會到那張?zhí)僖紊弦蛔闶谴蟀肴罩?,再無任何會讓旁人為她擔(dān)憂的舉動來。 她像是長大了似的,再不會自顧自地使著性子,不去管任何擔(dān)心她的人。 每每孟江南看見她躺在藤椅上一坐便是大半日之久總想要上前安慰她些什么,但想到向漠北同她說過的那些話,她又生生忍住了。 這般的傷口,任何人的安慰都沒有效用,只能待其慢慢愈合。 無藥可用,只能依賴著時間。 而他們這些旁人能做的,唯有不去問不去碰,僅此而已。 孟江南也唯有以她自己的方法來讓向云珠去想樓明澈的時間少一些,這般一來難過便能少一些。 她雖有心向向云珠討教京城那些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問題,可向云珠本就是個自小到大從未被規(guī)矩束縛的金枝玉葉,加上她那一套與向漠北同樣認(rèn)為她的小嫂嫂不需要改變什么的道理,因而孟江南從她這兒是丁點(diǎn)規(guī)矩都未有學(xué)到,反是她那一套強(qiáng)身健體還能扛能揍的本事學(xué)到了不少。 孟江南是拼著自己的所有勁兒來同向云珠這個小老師討教練習(xí)過程之中遇到的所有問題,為的就是要向云珠能夠開心多一些,難過少一些。 而每每孟江南朝向云珠討教問題時向云珠都是興致勃勃,愈發(fā)覺得她這個“學(xué)生”孺子可教,因此孟江南的身手可謂是突飛猛進(jìn)。 然而向云珠不知的是,白日里在她面前精神抖擻一心向上的孟江南幾乎每夜都要給自己酸痛的腿腳腰背揉藥,向漠北是既心疼又無奈,并非未有勸過她無需這般,但孟江南總是笑著與他說沒事兒,只要小滿開心便好。 她是將向云珠當(dāng)做了自己的親meimei來關(guān)心來疼愛,而非僅僅小姑子而已。 向漠北見她執(zhí)意,勸過她兩次之后便未有再勸,只能在夜里待她比以往都要輕柔。 除此之外,孟江南還托向?qū)べI了許多市面上新售的話本子回來,大多閑暇的時候她便和向云珠窩在一塊兒看話本子,看著看著她又將向云珠推到桌案前,讓她將本子里沒有繪出來的畫給她畫出來。 給孟江南繪話本子里的插圖于是就成了向云珠這些日子來最大的樂趣,尤其是孟江南坐在一旁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著她畫還總是情不自禁地夸贊她畫得比其余話本子里的那些插畫都要好看的時候,她就更覺給話本子繪插畫是件樂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