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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漠北神色溫和地也撓撓它的下巴摸摸它的背,它這才長長地“喵”了一聲,趴在阿橘身上舒服地瞇起了眼。 阿橘也不惱,任它將自己當(dāng)軟墊,就像長輩寵溺自家孩子似的。 向漠北也任一大一小兩只貍奴就這般趴在自己腿上,溫和的模樣不像冬寒,而如春暖。 柳一志也朝他身旁湊來,瞧著阿橘與小花都對(duì)他親昵不已,極為詫異:“向兄,它們都是你養(yǎng)的?” 樓明澈已經(jīng)吃完了一個(gè)柿子,這會(huì)兒正在吃第二個(gè),邊吃邊哼著聲饒有深意地笑道:“憨子你絕對(duì)沒想到你這位向兄還是個(gè)獸醫(yī)呢吧?” 柳一志睜大了眼,將又咬了一口在嘴里的柿子狠狠往下咽,眸中半是震驚,半是欽佩。 向漠北并不理解柳一志眸中的欽佩是為何,君子遠(yuǎn)庖廚,更遠(yuǎn)這些牲畜,讀書人向來人人自詡君子,莫說人人都自命不凡,但卻是人人都不屑甚至不齒靠近這些低人數(shù)等無足輕重的生命,但凡見著,大多都避而遠(yuǎn)之。 而若是見著同為孔先賢門生的讀書人親近它們,皆覺震驚嫌惡,難以理解,更莫說是讀著圣賢書卻做獸醫(yī)如此有辱先賢之事。 這于所有讀書人眼中,與有違天道幾近相同。 柳一志雖然性情耿直,但終究是個(gè)讀了十多年圣賢書的讀書人。 是以樓明澈挑著眉噙著笑不無深意地說完這話后便一副好整以暇地盯著柳一志的反應(yīng)。 看他究竟是如大多人那般震驚過后是面露嫌惡,還是真只在乎向漠北這個(gè)朋友而其他一切皆無所謂。 “向兄不僅才學(xué)了得,竟還有技藝傍身!”只見柳一志滿眼是光,那從中流露出的欽佩不是作假,不見嫌惡,反是稱贊道,“向兄你可真是太令人驚奇了!” 向漠北心如風(fēng)過湖面,拂起波瀾,面上卻是擰著眉如看傻子般看著他。 樓明澈將眉毛挑得更高,笑意更濃,又咬了一口手中柿子。 可真是個(gè)與眾不同的憨憨。 卻也只有這般與眾不同的人,才會(huì)生出與向嘉安這渾身是刺的小子交朋友的想法來。 嘖嘖,這柿子可真是甜到膩口。 向漠北不置一言,但聽柳一志又道:“向兄,我能否摸一摸這只胖橘?” 興致勃勃迫不及待的口吻,好奇又歡喜的神色,一臉期待地看著向漠北,見向漠北神色淡漠并無搭理他的意思,便撓了撓頭,呵呵笑著解釋道:“我小的時(shí)候養(yǎng)過一只小貍奴,沒養(yǎng)活,那之后就沒敢再養(yǎng)了,我連自己都挨著餓,不敢再害這些小家伙們的性命,不瞞向兄,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這般胖這般干凈的貍奴!看得出向兄待它很好,它還有它們都很喜愛有向兄在的地方?!?/br> 它們是指向漠北撿回家里來的所有大小生命。 阿烏這會(huì)兒正領(lǐng)著三黃兄弟趴在廳子的門檻外,整整齊齊地排成個(gè)“一”字,皆將下巴搭在門檻上,歪著腦袋滴溜著眼睛盯著柳一志這個(gè)渾身上下透著憨直氣息的陌生人瞧。 “向兄就是這張臉生得太冷了,心地其實(shí)好得不得了!我若是女子,嫁人定——” 柳一志愈說愈有些無遮攔的話還未說完,便有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按到了他嘴上來! 他猛地一愣。 只見阿橘不知何時(shí)被向漠北托著兩只前爪將其舉了起來,就舉在他眼前,阿橘那雙看起來總是懶洋洋的眼睛此刻就與他的眼睛同在一條線上,它那毛茸茸的爪子就正正好按在他的嘴上!打斷了他的話。 然而,柳一志是一臉震驚,阿橘也是一臉茫然。 下一瞬,柳一志忙別開頭去用力呸呸,阿橘也不無嫌棄地從向漠北手里蹭了下來,躥到門邊,將自己那按過柳一志嘴的爪子飛快地朝門檻上撓去。 阿烏領(lǐng)著三黃兄弟齊刷刷看它“表演”。 向漠北則是挼著仍趴在他腿上小花背上的毛,朝后往椅背上一靠,笑得兩眼都半瞇了起來,兩只梨渦深如酒盞,笑聲輕輕。 “向兄你定是成心的!”柳一志瞪他。 向漠北舉止慵懶地倚在圈椅里,也如樓明澈那般將腿翹了起來,非但不見絲毫讀書人當(dāng)有的規(guī)矩模樣,反似市井紈绔那般,隨性不羈似笑非笑道:“是又如何?” 柳一志深吸了一口氣,樓明澈還正想瞧瞧憨直的他生起氣來是何模樣,正好整以暇地等著,誰知柳一志呼出這口氣時(shí)竟是轉(zhuǎn)身沖到了正撓著門檻的阿橘身旁,蹲下身來一把就將它抱進(jìn)了懷里,使勁地揉搓它干凈蓬松的皮毛:“那我就非要摸摸這只胖橘不可!” 樓明澈:“……” 向漠北:“……” 這柳一憨的處事行為果然非常人。 阿橘被他揉得一臉生無可戀,可它始終沒有伸出利爪來將他撓傷。 不論是它還是小花與那三只小黃耳,都感覺得到今日前來的這個(gè)陌生人是自家主人的朋友。 主人的朋友,定也如同主人一般,是個(gè)溫柔的好人。 跨院里,孟江南看著今晨蘇銘送來的新進(jìn)舉人衣帽,既高興,又自責(zé)。 她輕輕嘆了口氣,將衣帽置放好,拿著做好的茱萸囊去了向云珠那屋。 今日事頗多,她險(xiǎn)忘了將答應(yīng)小滿的茱萸囊拿去給她。 她人才至向云珠屋外,便聞到一股酒味,自微掩的門扉之內(nèi)飄來。 158、158 孟江南且驚且愕地推開那微掩的門扉。 只見向云珠雙頰通紅地趴在堆滿了話本子的桌案上,左手拿著一只酒瓶,右手拿著一只大柿子,正神情頹喪地左一口酒右一口柿子,面前還打開著一本繪著插圖的話本子。 圖上繪的是一株果實(shí)滿滿的紅豆樹下,一位英俊的江湖郎君正將自己劍柄上的流蘇解下來送給一位滿面羞色的俊俏小娘子。 這則故事孟江南知曉,倒不是它如何精彩吸引了她,亦不是上邊的插畫精致出彩,而是向云珠曾拿著這一話本子遞到她面前,非讓她好好看完不可,道是這個(gè)故事她自個(gè)兒喜歡極了,小嫂嫂也定會(huì)喜歡的。 孟江南其實(shí)道不上喜歡與否,因這故事與大多話本子里的故事大同小異,無非都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新意不大,里邊的插圖更是丁點(diǎn)不如向漠北作的畫好看。 唯一一點(diǎn)讓她將這個(gè)故事記得清楚的,便是里邊的男女主角不像其余話本那般或是落魄書生配千金小姐,或是寒門子弟配富家千金,或是猛將配嬌人、風(fēng)流才子配清麗佳人此些云云,而是江湖莽漢與嬌弱公主,那插圖上所繪的一幕正是男主角兒終是尋得殺父仇家前去為父報(bào)仇之前以自己家傳利劍上的流蘇作為定情信物送給公主的那段內(nèi)容。 孟江南已不是第一次見到向云珠攤開這一幅插圖來看,看得出向云珠她是喜歡極了這一個(gè)故事。 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