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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心臟給了你不僅僅是讓你活下來而已,不是么?” 他們是勵志要讓百姓安樂、讓衍國安泰的人。 懷曦不在了,可嘉安還在。 他們之中剩下的這一人,唯有好好地活著,才能親手繪出這么樣一副盛世圖卷,才能代已去的那一人親眼見證他們曾一同想要去鑄的夢。 向漠北痛苦地閉起眼。 他仿佛又瞧見了當(dāng)初年少時曾與懷曦一同站在城墻上俯瞰城內(nèi)百姓城外河山的那個傍晚。 ‘嘉安,你我都是要為衍國百姓衍國河山而努力的項氏血脈,只要你我仍活著一天,就一天不能忘你我肩上的職責(zé)與使命。’ ‘嘉安,說好了,誰也不可食言?!?/br> 那個傍晚,夕陽如焰,燃燒著天宇,也燃燒著他們胸中那項氏男兒的熱血。 可自懷曦離開后的這些年來,任何與懷曦有關(guān)的人和事他都不敢去回憶。 他曾經(jīng)的壯志雄言他都記得,可他一句一字都不敢去想。 他怕,怕極了,他沒有勇氣面對自己胸腔里懷曦這顆跳動的心。 懷曦不在了,曾經(jīng)他們一同描繪的那條路,他便再也走不下去了。 他獨自一人,也沒有了想要繼續(xù)往前走的念頭。 他食言了。 也正因如此,他才愈發(fā)不敢面對懷曦的這一顆心臟。 這樣的他,根本不值得懷曦拿命來相救。 懷曦將心臟給他,的確不僅僅是要他活下來而已,懷曦是要他帶著他們曾經(jīng)的約定,活下去。 懷曦沒有做到的事情,要他帶著他的份繼續(xù)去做,懷曦沒有看到的風(fēng)景,也要連著他的份替他去看。 他一直知道懷曦不怪他更不恨他,與其說懷曦是將自己的心臟給了他,不若說懷曦是將活下去的機會與勇氣給了他。 可他不是懷曦,他沒有懷曦的堅毅,他太怯懦,怯懦得不僅無法站起來走下去,反還要逃。 他以為他這一生注定要負(fù)了懷曦負(fù)了所有人對他的期待,不曾想懷曦竟像是一開始便猜到了他食言會逃避似的,所以將阿睿送到他面前來,讓他無法再繼續(xù)逃避。 而與阿睿一起來到他面前的小魚,則讓他不得不站起來直面他不敢直面的一切,她更是不氣餒地將從他心中的重重高墻之中拉出來,哪怕遍體鱗傷,也沒有將手松開。 她與阿睿需要他,在他們眼中,他不是一無是處的廢人,而是頂天立地的男人。 唯有他站起來走下去,才能擋得在他們身前,將他們護(hù)在身后。 向漠北將懷中的孟江南愈擁愈緊,貼著她的額緩緩睜開眼,低沉黯啞地應(yīng)了一聲:“我明白?!?/br> “嗯。”于他懷中的孟江南喜極而泣,“嗯!” 今日白日因起晚而耽擱了阿睿的課業(yè),因此阿睿今日下課比以往都要晚。 小家伙本是想好了要指責(zé)向漠北遲到一事,就算不能打手心,也要讓他知道遲到不是不行的。 可當(dāng)小家伙對上向漠北那張淡漠又嚴(yán)厲的臉時,他甚么都不敢說了,待下課之后到了孟江南面前他才敢問孟江南道:“娘親,早晨的時候爹爹是不是摟著娘親睡覺太舒服了不舍得起床,所以給阿睿上課就遲到了呀?” 小家伙年幼,口中的睡覺就只是單純的睡覺,孟江南則是想到了晨間她坐在向漠北身上險些被他掐斷了腰的事,頓時臊得滿面通紅。 偏偏小家伙還又一副小大人的嚴(yán)肅口吻道:“娘親告訴爹爹哦,下回爹爹還是抱著娘親睡覺覺不舍得起床的話遲到了要打手心了的哦!” 念在爹爹這是初犯,又是娘親實在暖暖又舒服的緣故,這回就算啦! 可下回就不行了!老師是要以身作則的,他都沒有遲到過呢! 孟江南面紅耳赤啞口無言地看著兩眼亮晶晶一股子機靈勁的阿睿,第一次覺得小家伙太聰明了也、不、好! 也因著今日下課遲了的緣故,向漠北用罷晚飯到后院與阿烏還有阿橘這些個大小家伙玩了一遭后回到跨院臥房的時辰便也就比平日里要晚上了不少。 天色已經(jīng)黑透,小院里掌起了燈。 當(dāng)他進(jìn)屋時,有些微地愣住了。 只見屋里桌上、坐墩上都擺滿了東西,便是地上,也都還有擺放。 孟江南就蹲在地上,正一手拿著一本巴掌大的小冊子,一邊對著冊子一邊對擺放在地的東西做清點。 她一臉認(rèn)真,并未察覺到向漠北已經(jīng)回了屋來,待她抬起頭時,發(fā)現(xiàn)向漠北已經(jīng)站在了她跟前。 她怔了一怔,當(dāng)即收起手中的小冊子,“噌”地從地上跳了起來,不忘將小冊子背到了身后,頗為詫異地問向漠北道:“嘉安不是到后院瞧阿烏還有阿橘它們?nèi)チ嗣??可是到吃藥的時辰了?我去問問向?qū)に幙杉搴昧??!?/br> 她看了桌上桌下的一堆物事,不忘又道:“這些我才從小滿那屋拿過來,很快就能收整好,不會礙著嘉安的?!?/br> 她說完話便要往屋外方向走,才一轉(zhuǎn)身便被向漠北輕握住了手腕,道:“向?qū)ひ褜⑺幎伺c我喝過了,不必再去。” 孟江南轉(zhuǎn)回身,點點頭,“這兒亂,不過我很快就能收拾好的,嘉安你到床上坐著?!?/br> 向漠北這會兒就站在桌旁,將放在上邊和坐墩上以及地上的一應(yīng)物事瞧了個清楚。 只見衫子襖子、褲子足衣鞋子、燒飯用的小鍋小爐、油燈、布縵、油布、手爐炭爐藥煲煤炭等等,便是連草紙都剪裁得整整齊齊用麻繩捆扎得牢牢實實的,還有一只足足有孟江南兩個身子寬的大藤箱擺在地上,顯然是用來盛放桌上桌下的這些個物事用的。 向漠北瞧得清楚后更怔神了,并未到床榻那兒去坐下。 這些是 孟江南見向漠北杵著不動,抬頭瞧見他正一臉詫異地看著桌上桌下的這些物事,她抿了抿唇,爾后伸出手輕輕拉住了他的衣袖,將眼前的這些個物事一一數(shù)道與他聽。 “嘉安鄉(xiāng)試是要到桂江府去的,桂江府的天氣我找好多人打聽過了,都道與靜江府無甚大差別,就是比靜江府要多涼上一些,我還打聽了往些年桂江府八月的天,都道那個時候天已轉(zhuǎn)涼了,尤其是夜里更深露重的,可也說不準(zhǔn)今年的天是否會與往些年一樣,我就衫子襖子都給嘉安備上了。” “被子褥子還有遮風(fēng)擋雨的號頂和油布我也都已經(jīng)給嘉安準(zhǔn)備好了,屆時在棘闈里,夜里的時候嘉安可記得要把油布撐上,能擋去很多夜露的。” “夜里寒涼,手爐炭爐我也給嘉安備上了,嘉安身子骨單薄,夜里一定要暖和些才行的,就是嘉安你會燒炭么?若是不會,去桂江府前一定要學(xué)會的,我教你啊,不然夜里挨凍著了影響你考試?!?/br> “去棘闈考試一去就是九日,嘉安的身子骨沒法子日日都啃干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