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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擔心?!毕蚰标幱舻难垌朔髁亮似饋恚Z氣也柔和了數(shù)分,只是看著孟江南通紅的眼眶以及她臉頰上的淚痕讓他覺得有些灼心的難受,是以他抬起另一只手,以指摩挲她的眼眶,揩去她眼里的淚,輕聲道,“莫哭?!?/br> 他的溫柔讓孟江南淚流更甚。 向漠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應該如何來哄女孩子,除了向云珠,他從來沒哄過女孩子。 就在這時,孟江南將臉埋進他懷來,緊抓著他胸前衣襟,后怕道:“嘉安你不知道方才我有多害怕……” 若是嘉安因她而性命有恙,她便是死也贖不了這一份罪。 因為他若是沒有遇到她,他就不會遇這一份難。 而她之所以會在這兒,全是她自己謀劃來的,她用他救了自己,她是要報答他的,不是要害他性命的。 “沒事了?!毕蚰辈簧蒲赞o,唯有輕輕撫著她背,用自己盡可能溫柔的聲音反復道,“沒事了?!?/br> 過了良久,將臉埋于他懷中的孟江南才用力吸了吸鼻子以及用力點了點頭,爾后繼續(xù)為他手上的傷上藥。 她從不是矯情的人,也沒有矯情的命,哪怕再如何情不自禁,她也知萬事當適可而止,過了便只會惹人厭惡反感。 不過,也不知嘉安如何看她前邊對待蔣氏的做法。 可她當時確是氣極了,幸而嘉安只是傷了手而不是傷了心臟,否則她怕她將蔣氏的整只手都削下來的心都有。 嘉安會不會覺得她是個狠毒的女人? “嘉安你……”孟江南有些囁嚅,“覺得我方才那般對孟夫人,過分嗎?” 孟夫人是孟江南一直以來對她的稱呼,因為蔣氏從不讓她喚自己一聲“母親”。 孟江南覺得這也沒什么不好,蔣氏覺得她不配,她也覺得蔣氏不值得她的一聲“母親”。 她低著頭,不去看向漠北。 向漠北覺得她面對自己時總喜低著頭,從不會多瞧他一眼,這或多或少令他覺得心有不快。 他這會兒便是這般感覺。 他想看著她,看著她俏麗的臉,看著她明亮的眼眸。 于是,他鬼使神差般道:“你抬起頭來,我便回答你?!?/br> “什、什么?”孟江南有些不明白他的話,卻又照著他說的抬起了頭來。 乖巧又聽話。 她嬌俏的面靨就在眼前。 向漠北心跳有些亂,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將自己的額輕抵在她額上,看著她怔怔的眼眸,沉聲道:“你沒有錯,你做得很好?!?/br> 向漠北額頭冰涼,近在咫尺的鼻息卻是溫溫熱熱,使得孟江南有些發(fā)懵,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已經回答了她方才的問題,當即紅了臉,又飛快地低下頭去,為他的傷口纏上干凈的棉布條。 卻聽他“嘶”地倒吸一口涼氣,頓時令她手忙腳亂,以為自己弄疼了他。 故意為之的向漠北看她為自己著急,不由自主地揚了揚唇角。 “小魚?!笨此⌒牡哪樱蚰焙鋈粏玖怂宦?。 孟江南覺得驚喜。 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無論何種稱呼,這都是他第一次主動喚她。 原來他記得成婚那夜她與他說過的話,她還以為他不記得呢。 小魚小魚……嘻,原來嘉安喚她的小名是這種感覺,醇厚的聲音,真是好聽! 心下歡喜,孟江南忍不住抿嘴笑了。 “我不是不信你?!毕蚰庇值?。 孟江南有些云里霧里,對于沉默寡言的他忽然道出的話,總能讓她懵上一會兒神。 “趙家的事情?!毕蚰鼻扑牪幻靼?,便解釋道,“你與我說過的話,我都記于心,今番是事出有因,不得已而為之,并非不信你所言?!?/br> 她曾著急忙慌地拉住他讓他不要去趙家,那時候她說趙家很危險。 他都記得她說過的話。 但他要幫澤華查趙家之事,入趙家一趟是最好的辦法,卻不想這竟是知府與趙家聯(lián)合設計的一個圈套,險些令他身陷囹圄,還險致她與小滿身陷險境。 皆是他大意了。 孟江南不曾想他會與自己說這般話,一時錯愕無反應,少頃才搖搖頭,為自己此前疑他不信她而羞愧,正不知如何接話時,又聽向漠北道:“許是我這些日子總是出門而從未與你道一聲我是做何事去以致你多想了,是我不對,我當如實相告才是?!?/br> 孟江南還是搖搖頭,細聲道:“嘉安的事情,嘉安想說便說,不想說我本就不當多問,嘉安你沒有錯的?!?/br> 向漠北還想再說些什么,但轉念一想,還是作罷。 他在想方才蔣氏尖叫怒罵的話。 關于她的。 48、048 暮色四合。 宋豫書自知府衙門出來,汪知府親自相送,本是笑臉向人,而待宋豫書離開后,他的面色瞬間便沉了下來,快步走回了府衙里。 他回到二堂,方要在公案后坐下,日間讓去查向家事的差吏回了來,將查來的事情報上后,汪知府驚慌之余忙又吩咐道:“快,快去將趙家大公子請來!” 差吏應了聲,正要退下,卻又被他攔住,只聽他更為焦急道:“你還是去為我牽匹馬來,我親自去一趟趙府!” 他曾在和天府遠遠見過那尊貴的小郡王一面,時至今日他仍清楚地記得那小郡王的樣貌,雖然渾身病象,卻端的是龍章鳳姿,非天家人所不能有的氣質品貌。 雖然查得來的向家事與那尊貴的小郡王相去甚遠,甚至謂是霄壤之別,可這向家卻真真是從和天府遷來的無疑。 和天府乃天子腳下,多少人想往而不得,又怎會有人竟不遠千里從熙攘富庶的和天府遷至這偏遠僻壤的靜江府來居?。?/br> 而他來靜江府上任已三年,竟不知今日那面色青白的青年郎便是上任徐知府卸任時曾與他提及過的整個靜江府唯一一個原和天府籍縣試、府試、院試中連得三個案首的那個小三元向漠北! 小三元在靜江府這樣的偏遠之地若得一個都足以受無數(shù)人膜拜,更何況是在和天府那樣人才濟濟的天子腳下所出的小三元!這其中本事,遠不是靜江府這般的小地方所出的小三元所能比的。 和天府的小三元,怕是靜江府的舉人老爺們全都加起來也不能望其項背! 縱是如此,他也未將這向漠北放在過心上,畢竟從和天府遷到靜江府來,不是家破人亡便是開罪了人的,小三元又如何?他三年前上任時正值秋闈,并未在桂榜上見過這“向漠北”一名,當時他已心中嗤笑過,看來此人的氣數(shù)在童試就已經用盡了,人尚未老去便已經后繼無力了。 自那時起,他腦子里便再沒有這一人,便是數(shù)日前孟巖到他堂中來細數(shù)他家姑爺數(shù)條不仁不孝之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