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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你們吃了自己素餃子,去大伯娘家拜年,看到人家rou餃子,眼饞得盯著你堂姐的餃子一個勁地看,都不挪開眼。 她娘說,你們都懂事,沒說非要吃rou餡,可當娘的心里看著難受,難受得背地里哭。 她娘臨走前拉著她的手,還覺得對不住她。 顧清溪鼻子泛酸,眼淚險些落下,不過好在風大,她借著那風,趕緊擦了擦,之后便笑了:“哥,年后就要分地了吧?” 顧建國:“是,現(xiàn)在村里已經(jīng)丈量好了,把村里的地分了好幾塊,到時候咱得抓鬮,抓鬮哪塊是哪塊,我是琢磨著,咱到時候如果能分到咱家南邊那塊地就好了,這樣種著方便?!?/br> 顧清溪:“咱爹娘身子骨還硬朗,農(nóng)忙時候你們幫著,平時一些零碎雜活他們干,你們就專門負責做編織?!?/br> 顧建國使勁地騎著車子:“可不就是,咱娘也是這么說呢。對了,前幾天咱大伯在地頭碰到咱爹,含糊著問個下咱編織的事,我琢磨著,他是不是眼饞咱這個買賣,也想干?!?/br> 顧清溪:“那咱爹的意思呢?” 顧建國:“咱爹肯定是覺得都是兄弟,抹不開面子唄,咱娘可惱了,說這里累死累活拼出一個路子來,那邊趕緊就要學,說咱們自己還沒怎么太掙錢呢!” 顧清溪聽著,自然是贊同,這路子確實是費心血拼出來的,不是說不可以帶動別人一起干,但好歹自己先掙到錢吃飽了,再說別人,哪有自己剛上路,就拉著別人一起上的。 自己爹確實太過善良本分了,幸好有娘在那里擋著。 一時又問起嫂子的意思,顧建國卻嘆說:“哎,還能咋著,你嫂子現(xiàn)在和咱娘穿一條褲子的,人家婆媳兩個啊,站那里一起叨叨,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大伯娘家往年做的事都叨叨了一遍,說得咱爹沒話說?!?/br> 顧清溪聽著噗嗤笑出聲,她娘和她嫂子以前不對付,現(xiàn)在倒是出奇一致,這種婆媳關(guān)系的奇妙和諧,讓人打心眼里愉悅,覺得這個家過得有滋有味有奔頭。 正說著,顧建國卻突然想起來,忍不住問:“對了,清溪,你這次考得怎么樣?” 顧清溪聽出來哥哥語氣中的小心:“考得挺好??!” 顧建國:“那就好?!?/br> 他沒說的是,顧秀云是高三,考完回來了,回來后和人提起來,就說顧清溪好像考得不太好什么的,聽得人有些擔心。 顧清溪感覺到了哥哥的顧慮,笑著說:“別提了,上次的年級測試,我頭天太用功了,沒睡好,第二天暈暈乎乎打瞌睡,沒考好,才年級三十多名,這次算是吸取教訓了,頭天早早睡了,神清氣爽的,那題也不難,我考得應該不錯?!?/br> 聽meimei這么說,顧建國放心了,同時也心疼:“你以后可小心點,別熬夜了,我看你們班好多人都戴眼鏡了,你要保護好眼鏡,注意身體,不然成了一個大近視,還得戴眼鏡,你一個姑娘家,那是一輩子的事?!?/br> 顧清溪感覺到了哥哥的關(guān)心:“哥,我心里有譜,你放心吧!” 對于如何預防近視,她當然是心里門清,只不過這輩子條件艱苦,在油燈下苦讀,這樣其實對眼睛不好,但也沒辦法,只能自己注意保護眼睛了,比如堅持學半個多小時就休息下眼睛,盡量看看窗外,自己搓熱了手來捂捂眼睛熱敷,還有就是做眼保健cao。 她還把這個方法告訴了閆淑靜彭春燕她們,她們也都覺得很好用。 這么說著話,已經(jīng)到了村跟前,這個時候天還早,冬天的太陽也暖洋洋,柴火垛旁邊的母雞咕咕叫著,柴垛旁邊有個石碾子,穿著老藍布斜襟褂子的幾個老太太揣著袖子曬太陽說話,看到顧建國顧清溪回來,都打招呼。 “清溪,這次考得咋樣???” “咱們村就你和你姐在縣里讀書,這可得好好學習?” 也有好心的直接問了:“這次沒撒了湯吧?” 所謂撒了湯,俗話,就是沒把事情做好搞砸了的意思,顧清溪聽著,知道是顧秀云在村里說了自己上次沒考好的事,就笑了:“發(fā)揮挺好的,成績還沒出來,差不多得過年前拿到成績吧?!?/br> 幾個老太太紛紛點頭:“那到時候趕緊去拿,你可得好好學,咱們村出頭一份的大學生就靠你們了。” 也有的開始叨叨了:“考上大學,這就是公家人,吃商品糧了吧?這如果是以前,就是中狀元了吧?” “中狀元咱不知道,但那也是青天大老爺了?!?/br> 建國這么些年了,也經(jīng)歷了那十年,但是老人家的思維還停留在過去,以為縣里上班的那就是青天大老爺了。 顧清溪聽著這話,覺得親切,一時又想起上輩子來。 人活在世,哪能不在乎別人的眼光,特別是在農(nóng)村里,一家子有個啥事,滿村都知道了,大家沒事的時候整天閑聊說話,誰家風光了,誰家不如意了,能在嘴里嚼十八遍。 顧清溪上輩子聽多了別人的同情嘆息,那些話都是一根根沒了葉的柳枝,就那么輕輕地打在臉上。 這個時候的她笑了下,笑得篤定而平和,不過卻沒說什么。 回到家里后,一進門就聞到香味了,是糯米年糕的香味,那種蒸熟的醇厚糧食香,在這寒風凜冽的臘月里,讓人想到了熱燙的溫暖和甜香。 顧清溪爹正在收拾著院子,廖金月和陳云霞在灶房里忙乎,聽到他們回來,廖金月從灶房里探頭:“快進去烤烤火,洗了手,咱就吃飯,今天給你們做了好吃的!” 這時候顧清溪爹過來,幫著她把東西卸下來,搬進了她住的那間西屋,顧清溪和顧建國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飯是在北屋正間里吃的,是糯米年糕,有棒子面餅餅,這都是往日稀罕的,挺難吃到的,顧清溪一看到就肚子咕嚕叫,一個是餓了,一個確實是饞。 她的記憶里小時候吃過這個,還挺好吃,后來娘沒了,她就沒吃過了。 她也過去幫忙,去灶房里端碗拿筷子的,誰知道她娘和嫂子已經(jīng)都拿過來了,張羅著大家吃飯了。 她嫂子端著一個陶瓷盆子,看著挺沉的,上面蓋著一個木蓋子。 一家子坐定了,她嫂子揭開那木蓋子,卻見白色熱氣蒸騰冒出來,頓時一股鮮香直往鼻子里鉆,那是——羊rou的香味? 顧清溪驚訝地看過去,只見那白陶瓷盆子里竟然是一鍋羊rou湯,清湯略帶一點半透明的乳白,里面沉浮著一塊塊肥嫩的羊rou。 她有些驚訝,雖然知道買了一斤羊rou,但這就都燉上了嗎,看著真不少。 廖金月笑得眼角的皺紋成了一條條縫:“這是人家新宰的羊,我琢磨著要一斤吧,后來斤兩超了,約莫得有一斤半,我給人家討價還價,也沒加多少錢,還讓人家送了一根羊尾巴,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