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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溪聽著:“那很好??!” 她記得,當(dāng)時被搶的那一批,也只是兩輛貨車的貨而已,真到了需要的時候,三個貨車也不少了,如果真得順利拿到提成,那也是相當(dāng)不錯的一筆錢,在這個時代,或許算是他的第一桶金了吧? 有時候其實也多少還是會擔(dān)心,擔(dān)心蝴蝶效應(yīng)影響他的前途,看著他仿佛比上輩子更早地走上正軌,她越發(fā)放心了。 蕭勝天看她眼中的驚喜,笑了:“不多,我琢磨著,既然開了頭,還能再想辦法,咱們先把這三輛弄到手,后面的再慢慢搞。” 顧清溪:“那你還得再去一趟是吧?” 蕭勝天點頭:“是,已經(jīng)和資料供應(yīng)處的人說了,他們也挺高興,馬上就要去提貨,到時候我肯定跟著?!?/br> 顧清溪看著,自然也為他高興。 其實無論他做什么,她相信最后一定能成功的,因為他是蕭勝天,他生下來就注定是一個出眾的人,到了哪里都不會泯然眾人,更何況他還是那么有見識閱歷的長輩一手帶大的,顧清溪記得,后來很多人評價蕭勝天的成功,說他的許多想法都是超越那個時代的。 不過,那只是后來那個電視上的蕭勝天,那個活在別人口中的傳說罷了。 眼前的蕭勝天,其實還很青澀,他會對自己笑,會說流利的英文句子,會送給自己雪球,會塞給自己雞蛋,會在自己看著他的時候臉紅,他那么鮮活生動,距離自己那么近,觸手可及。 月光銀白如雪,她可以感覺到他guntang熱烈的呼吸。 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自有別人去傳說,如今的他,只是放在她心坎上的人,是她在午夜夢回時會想起的人。 締造一個傳奇,多少心血也只有自己知,無定河邊骨,春閨夢里人,若是可以,誰愿意自己心愛之人去披荊斬棘。 她微微側(cè)首,凝著他看,他有著斜飛的黑眉,張揚放肆,眼睛黑亮,亮得讓人心為之顫。 她低聲說:“那你這一路上,也受了不少苦吧?” 蕭勝天聽到這話,眸間的笑意漸漸沉淀下來,他看著她,突然略湊近了,微微俯首下來:“你這是心疼我嗎?” 聲音低得像在耳邊,帶著幾分調(diào)侃幾分認(rèn)真。 顧清溪聽到這句,只覺得耳朵那里轟的一聲,整個人猶如置身烈焰之中。 她瞪了他一眼:“我不理你了!” 轉(zhuǎn)身她就走。 蕭勝天趕緊就要攔住他:“這話我不該說,你別生氣?!?/br> 顧清溪是一個保守的人,生在這個年代,長在這個年代,哪怕她知道后來世道變了,她依然是這個性子,她沒想到他可以說話這么直白,直白得讓人猝不及防,將她心里那點牽掛那么直接地說出,當(dāng)下一股腦地道:“你既知道這話不該說,為什么還要說?你既然說了,那憑什么不讓我生氣?” 這句搶白的邏輯,放在這個年代,自然是聽都沒聽過,蕭勝天一時語塞,想想自己剛才讓她不要生氣,簡直仿佛是不講理。 可,可誰讓她眼神那么濕潤,說話那么柔軟,惹得他心尖都酥麻癢! 顧清溪低哼一聲:“好了,你不許攔我,你走吧!” 蕭勝天一時竟有些束手無策,他并不知道她氣性這么大,只好吶吶地道:“你要怎么原諒我,我和你說對不起好不好?” 顧清溪:“那你別走,你繼續(xù)站在這里,站到我下次過來這里,我就原諒你了。” 蕭勝天忙道:“好。” 顧清溪:“也許我明天才出來呢,誰沒事天天往外跑?!?/br> 蕭瑟清冷的夜色中,蕭勝天鄭重道:“那我也等著你,反正你說了,等你下次出來,你就原諒我,不管等到什么時候,反正我等到你為止。” 顧清溪頷首:“那你等著吧?!?/br> 這一次,她真得走了,頭也沒回,而一進入校園,離開了蕭勝天的視線,她就趕緊跑回宿舍,回到宿舍的時候,幾個女生也剛回來,正在那里洗漱,彭春燕納悶地說:“咦,清溪,你剛?cè)ツ膬毫???/br> 顧清溪:“我哥今天在外面賣東西,遇到一個朋友,耽誤了,他剛才和朋友過來,我和他說說話,我看他還沒吃東西,正好之前他給我?guī)У囊恍┏缘模医o他去?!?/br> 說著,她打開了自己的柜子。 最近哥嫂賣小編織品,倒是頗掙了一些錢,雖然不算很多,還不至于一下子改善家里的窮,但到底是看到希望,日子有了奔頭,家里吃的也不是那么摳搜了,上次哥哥過來城里,還給她帶了幾根油條。 就是用白面和黃面揉面,放在鍋里炸成的油條,那可真是好東西,咬一口都香得人滿心喜歡,這種東西家里平時自然吃不起的,顧清溪剛看到的時候也不要,后來他哥說,這是想著顧清溪那幾天生日,就給她換了,而且是她嫂子給換的,一定要讓他帶過來。 顧清溪聽了,也就收下了,但到底沒舍得吃,就用油紙包著放在柜子里,反正大冷天的,這東西也不會壞。 她將那油紙包小心地放在書包里,又把一個小粗布袋子也塞進去,之后才背著,匆忙出去了宿舍。 跑的時候很趕,生怕學(xué)校大門關(guān)了。 一般這個時候大家下晚自習(xí)了,不住校的就得回家了,等他們都回家了,學(xué)校大門就得上鎖。 她跑出去的時候,校門口只剩下陸續(xù)幾個人往外走了,心里不免焦急,又怕他就那么走了。 一時想著,他如果真走了呢,如果真走了,那她就真惱了。 如此,等她跑出校門的時候,腳步停下,看向遠(yuǎn)處的巷子。 竟然真得沒人? 她不信,他怎么可能走呢? 猶豫著跑過去,跑到了巷子那里,四周圍看,果然就是沒人。 顧清溪呆呆地站在那里,月光如水一般灑下,滿地銀光,她茫然地看著自己被拉長的影子,只覺得那影子修長寂寥。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動靜。 她猛地回頭看,卻見那人從旁邊的門洞處走出來。 他高高大大的,站在那里,擋住了月光,那迷離的月光便縈繞在他身邊,為他蒙上了夢幻的色彩。 他含笑看著她,墨黑的眼睛火亮:“你回來了,那你原諒我了?!?/br> 顧清溪盯著他,滿心幽怨:“你剛才去哪兒了?” 蕭勝天被她這么問,有些委屈:“我說了要在這里等你啊,可那邊你們學(xué)生來來往往的,我這么大人杵這里,別人以為我是壞人怎么辦,我只好先躲人家門洞底下,免得引起誤會。” 他這么大一個人了,說話滿腔的委屈,倒像是被人冤了的大黃狗。 顧清溪點頭,故意說:“被當(dāng)壞人也是活該,誰讓你亂說話?!?/br> 蕭勝天:“那我以后改了可以嗎?” 顧清溪終于忍不住了